第十五章 夢想
王尊練拳練的入迷，第二天放學回家后，隨便找個借口，就去找徐老頭。
“徐老，練拳也能增加血氣？”
王尊反覆驗證后斷定，練拳時會增長血氣。但這畢竟是他自己的判斷，他需要別的意見和反饋。因此見面后，迫不及待的就問。
徐老頭依舊老地方擺弄那堆白骨，隨口答：“會。但你別指望以此代替修鍊，練拳增長的靈氣量太小，在吸收靈氣效率上，遠遠比不上專註修鍊。”
得到肯定的答案，王尊才徹底放心，這才有心思談其它。
王尊好奇道：“徐老，我看你一直在弄這堆骨頭，有什麼用處？”
聽聞這個話題，徐老頭來了談話興趣：“有什麼用處？我告訴你，用處多去了。”
徐老頭彷彿根本沒受昨天重傷的影響，手腳麻利的在白骨堆中揀選、分類，沒多久，就堆好幾副人體骨骼模型，且有不同姿態。
王尊開始惡寒、反感，漸漸的，不解的眼神變得犀利有神。
“這是…猛虎拳的人體骨骼動作？！”
徐老頭看着自己的作品，得意道：“更準確的說，這是真正的猛虎拳拳譜。你們學校發的拳譜，都是濫竽充數的垃圾。”
學校發的教材里也有猛虎拳拳譜，但只是幾副插圖，雖然挺形象，但指望看這幾副插圖就做出正確姿勢，無疑是做夢。
但老頭弄出的這個骨頭拳譜不同，十分生動，十分形象。
換句話說，即便沒有人指導，但只要用心琢磨這套拳譜，也能練出猛虎拳的正確動作。
更讓王尊驚喜的是，眼前這幾副人體骨骼模型跟他自身骨骼大小几乎相同，這幅拳譜完全是給他量身定做的！
可冷靜下來后，王尊有些不解：“這東西有什麼用？我承認它比那些插圖更形象，更好理解，可我看不到自己的骨骼，沒法對比糾正動作啊。”
徐老頭翻白眼：“你不會用訓練投影儀？”
“訓練投影儀？”王尊：“那是什麼？”
看王尊真不知道，徐老頭無語回答：“一種輔助修鍊的儀器，可以投影人體內部情況，進而幫助使用者修鍊和練習招式，用途非常廣泛。”
王尊：“還有這種好東西？我怎麼從來不知道。”
“……”徐老頭沒接話，他覺得跟這種鄉下小子說類似的事物，根本就是個錯誤。越想越覺得生氣，於是他便將那幾幅骨頭模型打散。
“別啊！這玩意挺好的，比插圖形象多了。”王尊有些心疼。
可他無心的話刺激的徐老頭立馬發飆：“我這作品比插圖高級百倍！想這麼糟蹋我的東西，毀了都不給你！”
“……”王尊傻眼，心裏嘀咕：這老貨抽的什麼風？！不給就不給唄。
“滾蛋！今天不教你了！”
這老頭性情實在古怪，一言不合就攆人。
得，走人吧。
王尊只好告辭離開。
“怪不得張鵬揍你。揍你就對了！”
此刻，他開始有些理解張鵬了，也許不是張鵬太過分，實在是這老頭太怪，欠揍。
——
王尊前腳剛走，徐老頭就迎來新的客人。
“給你，你要的骨頭，新鮮的，兩幅完整的。”張鵬將一個大袋子丟在徐老頭面前，等着徐老頭驗收接貨。
徐老頭根本不用細看，掃兩眼就檢驗完畢：“兩幅，少了點，但看在它們是新鮮貨的份上，勉強可以。”
張鵬微微鬆了口氣，開口道：“那我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徐老頭答而非問：“你要遮掩氣息的手段和材料做什麼？”
“恩？”張鵬的眼神變得兇險起來：“老頭，你以前可從來不問我這些。怎麼忽然變得問題這麼多？”
“呵呵”徐老頭十分淡定：“你都開始威脅我了，還不讓我這老頭子提防提防？”
張鵬沒多想，比較滿意老頭的回答：“跟你沒關係，不用問那麼多，快點拿來。”
徐老頭沒再言語，轉而拿出一包粉末。
“塗抹全身，可以遮掩氣味。這是兩次的分量。我再教你幾招遮掩蹤跡的手段。”
張鵬皺眉：“就這些？”
徐老頭：“瞞過城裏的巡邏隊和執法隊，足夠。但是對付三品以上或者擅長追蹤的二品武者，有點懸，我沒把握。”
張鵬認真想了想，才接下這包粉末。
——
離開地洞后，王尊對古怪的徐老頭產生更多疑問，但怎麼都看不懂、猜不透，於是乾脆就不再浪費腦細胞亂猜。他相信，總有一天，一切的疑問都會解開。
剛回到家，他就碰上秦琴吃人的眼神。
王尊趕緊解釋：“我去請教問題了！學校教的猛虎拳太難，我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正好有個人擅長這套拳，我就去請教他了。”
除了隱瞞徐老頭的存在，王尊說的基本都是事實。
被連翻打擊，他現在也根本不敢說謊。
“真的？”
“當然是真的。不信，我給你演示我請教后的學習成果。”
王尊動動手腳，當場擺出猛虎拳起手式。
猛虎拳被廣泛學習和使用，所有上過高中的人都接觸過這套拳法。秦琴不僅認得這套拳，更學習過，拋開使用效果不談，基本的眼光還是有的。
看王尊像模像樣的擺出猛虎拳起手式，秦琴頷首，認可了王尊的說辭。
“去學習吧，以後再去請教問題，記得跟我說一聲。”
輕鬆過關。
王尊鬆了口：“好。”
“下次去請教問題，記得帶點肉過去。”
“不用，那人挺好說話的。”
“臭小子，你懂什麼…算了，這事交給我吧，不用你管了。”
……
有個這樣事事都要管的老媽，王尊心裏很累。
“哎，這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王尊來到後面的小院后，開始狠狠練拳，發泄心中的煩悶。
幾分鐘后，王尊進入了狀態，忘我的投入到練拳中。吃飯時，練拳。吃完飯，他繼續練拳，夜幕降臨后，他依舊在練拳。
直到晚上九點多，他才被老媽叫醒。
“敦敦，別練了，休息會，吃點東西再練。”
“媽，夜宵我自己弄，不用麻煩你。正好我學學炒菜。”
“知道，食材都給你準備好了，就等你露一手呢。”
不生氣的秦琴還是挺好說話的，人也非常和善。王尊帶着不錯的心情結束練拳，走向後廚去做夜宵。
所謂的夜宵，其實就是狂暴兔兔肉。
這玩意大補，非常適合王尊這樣的習武者補身體，但就是異味太大，難以下咽。以前是王然做，可自從跟趙峰談好條件后，王尊主動接過這份工作。
為了增加爆炒兔肉這道菜的熟練度，他不得不抓緊機會練習。
而且，最讓他滿意的是，做出的失敗菜品還不會浪費。
“趙峰，來，吃夜宵了。”
兩天時間接觸下來，王尊發現趙峰是真不挑食，根本不是裝的。即便是異味很重的兔肉，他都吃的狼吞虎咽。
聽聞王尊的招呼，趙峰結束做蜂窩煤的工作，站在院子裏用涼水沖澡洗漱，準備吃飯。
雖然現在是九月份，白天還很炎熱，但溫差很大，夜裏涼颼颼的。
“別感冒了。”看趙峰用涼水沖澡，王尊好心提醒。
“不會。”趙峰滿不在乎：“我冬天這麼洗都不會感冒。”
“你牛！”碰到趙峰這種狠人，他能說什麼。
……
兩人來到店裏，邊看電視，邊吃飯，依舊是王尊找話題。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想做點什麼？”
趙峰瞥了眼電視，不好意思道：“我想當演員。”
“有志氣！”王尊讚歎，可心裏卻十分不看好趙峰這個夢想。
演員不好當。
遠的不說，就以他們學校的學生為例。只有那些最優秀、最有魄力的學生，才有資格接觸表演專業。而這些人，考上沈大表演系的幾率，幾乎為零。
學習表演的門檻都如此高，更別說步入表演這行后的殘酷競爭。
雖然不看好趙峰的夢想，但王尊其實還挺佩服這小子的衝勁兒。
想想他自己。
他最初的夢想是跟蘇冉一塊報表演專業，幻想着一起考入沈大表演系。
可在現實的重壓下，他退縮了，不做抵抗的服從了命運的安排，在建築系一班渾渾噩噩的混日子。
在趙峰的‘豪言壯語、不畏艱難’映襯下，他顯得那麼渺小與卑微。
“吧唧”
王尊恨恨的吞了幾口難以下咽的兔肉，接着就去練拳。
他對自己的行為感到羞愧，他要改變。
后廚里，忙碌的王然和秦琴都注意到王尊的動作，兩人相視一眼，各有心思。
王然借出去喝水的機會，跟趙峰聊了兩句。
“為什麼想當演員？”王然笑着問。
趙峰答：“當演員能賺很多錢，然後可以買很多吃的。”
“……”王然的笑容僵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