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各懷鬼胎，迷霧漸起
沈一一和葉蓁猜對了始作俑者，卻不知道，事情遠沒有他們想的那麼簡單。
回到會場的於光跟劉宇迎面遇上，早就攤牌的於光認為此時沒有必要偽裝表面和平，並且剛剛沾了一身腥的他心情也不甚好。
剛一見到劉宇，於光急躁的性子便叫囂了起來：“劉總勤勞啊，大家都吃晚飯去了，劉總還在這兒看場子呢？”
劉宇倒是不急不躁，手裏捏着於光的小辮子，說話也有恃無恐了起來。
“於總也敬業愛崗，本來也沒有什麼事情了，於總還親臨現場，是想看看還有什麼物料能貪贓剋扣嗎？”
“劉宇你放什麼狗屁！”於光被戳中命門，上前一步揪起劉宇的衣領，怒目圓睜，也不知道該出拳揍他，還是應該往他臉上狠狠啐一口唾沫。
“我說的什麼，於總不是心知肚明嗎？”劉宇掙開於光攥緊的拳頭，整整衣領，“那封郵件是你發的吧？”
劉宇丟出這個問句，好整以暇地看着於光。
於光被這一句話問的再次炸毛：“不是老子乾的！你他媽肯定你小子乾的事情，栽贓嫁禍給老子！”
本來只是於光氣急敗壞之際胡亂說的一句氣話，按照於光簡單的頭腦，暫時還沒有想到劉宇與郵件之間的聯繫，也沒有細想過這件事情到底是誰幹的。
而此時，在看到劉宇臉上似有似無的微笑之後，見劉宇沒有反駁，於光安靜了下來，突然意識到，自己說對了。
“好你個劉宇，郵件也是你發的。不僅能把亂搞男女關係的名頭從你身上摘掉，還能順便嫁禍給我。你可真是能耐。”
“呵，於總在說些什麼，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懂。”
“今天早上在會議室，你對余帆總經理說了什麼，你自己忘了嗎？”劉宇淡然地說著這句話。
於光想起早上的一幕，內心一陣懊悔，聰明反被聰明誤。
這事要從兩天前晚上八樓的套房說起。
普通員工，類似葉蓁、孫斯玥等人住在六樓標間，幾位領導住在八樓的大床房。
這晚，孫斯玥獨自一人走進電梯，摁下了八樓的按鈕。
電梯抵達后，孫斯玥站在8803房間門口，四下張望無人後敲了敲門。
很快門開了一條縫，孫斯玥推開一點閃身躲了進去。
這是於光的房間。
“隨便坐吧，我收拾一下。”於光身着白色浴袍，腰帶鬆鬆垮垮地系在腰間，胸膛大片袒露，看起來是洗完澡的樣子，此時正在浴室吹頭髮。
孫斯玥應了一聲，坐在了桌子前的椅子上，面朝窗外，隔着一層紗簾，隱約可以看見外面的夜景。
過了沒多久，孫斯玥聽到吹風機停止工作，浴室推門被推開，身後傳來瓶瓶罐罐拿起又放下的聲音。
孫斯玥沒有回頭，只是右手放在桌上，撐着臉蛋，痴痴望着窗外。
忽然一雙手臂從孫斯玥身後伸出來，撐在桌子上，環抱着孫斯玥，耳邊是於光呼吸的氣息。
孫斯玥沒有動，身體僵硬地繃著，呼吸急促起來。
孫斯玥知道，如何表現出一個沒有感情經歷的青澀女大學生該有的緊張。事實證明於光是吃這一套的。
一邊說著“不要緊張”，一邊雙手搭上了孫斯玥的肩膀。
孫斯玥從六樓上來的時候已經洗漱過，室內並不冷，孫斯玥只穿了春季款的薄衫，雪白的輕紗下白色的弔帶若隱若現。
“我知道葉蓁這件事情讓你受委屈了。在北京的時候我說過，會保護你不受欺負，保護你發展事業，可是這件事還是讓你受委屈了。”
“你不怪我吧？嗯？”
“不會，於部長，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才把這件事情壓了下來。也怪我，沒有跟蓁姐處好關係，讓她誤會我了。”孫斯玥話畢，必然流露出一種不帶任何刻意痕迹的委屈和我見猶憐。
“來，別坐椅子上，涼。坐這邊來。”於光坐到床邊，牽着孫斯玥的手拉她坐下。孫斯玥只是低着頭不言語，橘黃色的燈光下臉有些微紅。
於光一邊不經意地走到窗帘邊上拉上窗帘，一邊說著：“玥玥，這件事情你說對了，鬧大了對你不好。所以我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希望你能理解。”
孫斯玥有心思，並且她猜，自己的小心思跟於光的不謀而合。
“於部長，蓁姐是不是業務能力很強啊？我聽說她才來了一年，就很受各部門領導賞識了。”
“是啊”於光伸手往床頭櫃的茶几上撣了撣煙灰，“她很能幹，她們白部長很賞識她。去年下半年，就經常讓她陪着開會，出來見人見事，應該是想重點培養。”
“嗯？重點培養是要往外培養嗎？為什麼要多跟外部門的交流呢？”孫斯玥坐起來一些，露出潔白的兩雙臂膀，挽起於光的胳臂。
“不管是本部門還是外部門，往上爬的重要一步就是大家認識你，認可你。不然你乾的再好沒人知道有什麼用呢？”
於光低頭瞥了一眼，繼續說道：“而且他們那個部門，畢竟不是業務核心部門。老白要是有個得力助手發展到別的部門去，更有利於他自己的話語權。”
“你個小屁孩，職場的門道多着呢。”於光笑了笑，看着身邊窩成一團的孫斯玥，突然激起了保護欲。
孫斯玥抿抿嘴思考了一下，佯裝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原來是這樣。多虧了於部長提點我。”
“那於部長，蓁姐能力這麼強，應該到哪個部門都很吃香吧。如果看業務方向的話，蓁姐最有可能來運營部門呢，那到時候把我分到她的組裏，我就可以學得更多啦。”
說完這句話，孫斯玥仰頭看着於光，注意着於光的反應。
果不其然，於光的腦迴路是需要提醒才會意識到什麼。
於光伸手把煙頭掐滅在煙灰缸里，放下手機繼而說道：“這你倒是提醒我了。這次為了你這事兒，我算是跟葉蓁結了梁子。老白來找我當說客，我的態度也不甚好，現在想來是很後悔。”
“萬一以後葉蓁真的長成了一棵大樹，對我豈不是非常不利。”
於光還想再說些什麼，此時電話響起，於光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示意孫斯玥不要說話便接了起來。
“你說什麼！你是豬嗎！”於光只聽了片刻就炸了起來，一把掀開被子跳起來，快步走進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