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試嫁衣
“公子，不，你是不是嫌棄棠兒身份低位，不配與您在一起？公子，棠兒什麼都不要，只想要跟公子永遠在一起。”
吳庸沉着臉，扯開棠兒的手，神色無奈道：“棠兒，你為何如此倔強？這輩子，吳某人只想為百姓做點事情，不想娶妻生子。”
棠兒捏着帕子嚶嚶地哭着，臉上閃過一抹難看神色，又來扯吳庸衣袖，想要投懷送抱。
吳庸冷臉推開，語氣嚴厲了幾分，“棠兒，你是我吳家人，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我吳家，姑娘家如此這番……成何體統！”
如此這般行事，他如何能將她再留到身邊，還不如教好她規矩，早點給她找個好婆家。
棠兒捏着帕子哭得凄慘極了，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過了片刻，整個人才冷靜了下來。
她紅着臉，恭敬行了一禮，小聲道：“公子，剛才是棠兒的錯，請公子原諒。”
吳庸定定地瞧了她片刻，移開目光，“好好跟着嬤嬤學，你如今已經大了，不能再像小時候那般了，況且我們如今來了天子腳下……”
“是，公子！”棠兒紅着眼眶答應。
“棠兒，沒事了你回去歇着吧。”吳庸道。
棠兒張了張嘴，顯然還不想回去，不過眼下公子都發話了，再鬧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
“是，公子！”棠兒垂頭喪氣道。
吳庸嗯了一下，站着沒動，棠兒低下頭去，眼眸中劃過了一抹黯然，轉身緩步離去。
目光瞧着棠兒遠去的方向，吳庸嘴角微扯，露出些笑，無奈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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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轉，就到了六月中旬，布衣局給常樂送來了無澤和十里的婚服。
按照設計圖做出來，果然是極美的。
常樂第一眼就瞧上了，婚服簡潔又大方。
她摸着面料，直覺手中光滑冰涼，甚為喜歡，當即叫了小蜻蜓過來，“快瞧瞧，這婚服喜不喜歡？”
小蜻蜓很驚訝，“阿常姐，這婚服是無澤哥和十里姐的？”
“嗯，是為他們準備的。”
小蜻蜓張着嘴巴驚嘆了一聲，“好漂亮。”
常樂輕笑，沒過多久，她又皺起了眉頭，拎着喜服，自言自語道：“不對啊，這婚服是我按照他們之前身高體重叫她們縫製的，可現在聽娥娘的話，十里那丫頭應該胖了點吧？”
那現在能穿得上嗎？
常樂眨眨眼，她拎着婚服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只得叫人準備，她要出宮去看看無澤和十里。
當然，還帶上了給他們的婚服。
去的時候，已經正午了，院子裏很曬，他們剛進去，就被院內的一道身影吸引了注意。
是十里！
常樂很高興，正欲叫十里，卻在看清了她臉上的神情時，怔住了。
十里抱着兩根拐子，大熱天的，她臉曬得通紅，手柱着拐子，十分賣力地往前緩慢移動。
她額頭上冒出很多汗珠，眼中卻帶着堅定的光。
常樂瞧得眼眶發酸，正在此時，無澤和小耗子發現了她。
常樂還沒來得及阻止，小耗子就高興地揮舞着手喊道，“阿常姐。”
“……”
正練習得搖搖欲墜的十里，聽到這聲，抬頭看來，結果腳下沒注意差點兒摔倒了，幸虧無澤奔上來擁住了她。
常樂扶着小蜻蜓的手，也走了過去，“怎麼這麼不小心？！”
她聲音很急，就怕十里再摔出個什麼好歹來。
“阿常！”十里見到常樂眼眸轉亮，一把握住了常樂的手。
“阿常姐，你來了啊。”
小耗子眼睛水亮亮的。
幾人見到常樂都很高興。
“進去說。”常樂彎了彎唇。
一行進了屋內，常樂坐下，十里在她身旁坐下，眼眸中閃爍着光，上下瞧着常樂和她圓滾滾的肚子，說話又快又急。
“阿常，你最近怎麼樣？好不好？肚子裏的孩子呢？太醫怎麼說……”
常樂輕笑打斷她的話，“你這嘴巴我瞧着可是比之前利落多了。”
眼中滿是揶揄之色。
“阿常！”
十里兇巴巴地瞪人，眼神是又嗔又怨，瞧得常樂忙道：“好，好，你看我臉色，還有這臃腫的身材，哪裏能不好？”
“阿常。”十里不贊同地嗔了她一眼道：“你現在懷着身孕，吃胖點沒事，我阿娘說，這樣才能生個健康的皇子。”
她逗得常樂一陣笑，不過常樂可不敢吃太胖，這古代的醫療條件不怎麼樣，她現在已經開始控制飲食了，萬一到時候孩子長得太大，生不下來，到時候吃苦的還是她。
“十里，你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常樂問。
十里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嚇得小耗子和無澤二人及時出手制止了她，她倒是不在意，對着常樂道：“你瞧，我給他們早說沒事了，他們啊，天天都這麼緊張。”
瞧十里渾然不在意的模樣，再看小耗子和無澤二人無奈的神色，常樂忍不住瞪她：“你啊，你看看你把他們嚇的，這腿還沒好呢，就敢這麼折騰？”
十里立馬老實了，湊上去嘻嘻哈哈，說自己錯了。
常樂無奈地撇了嘴角。
之後，到了午膳時分，常樂陪着眾人吃了一頓，瞧着十里胃口還不錯，吃了兩碗米飯和菜，常樂安心了不少。
她將十里叫進屋子，小耗子和無澤以為她們倆人要說什麼悄悄話，也沒好意思跟着。
小蜻蜓指揮着人抬進來兩口大箱子，十里看得目瞪口呆，“這，這……是什麼？”
她怔了下，拉住常樂一個勁搖頭，皺眉道：“阿常，你的心意我知道，我在這裏吃得好，住的好，什麼都不缺，你就不要再給我帶東西了。”
常樂聞言輕笑，拍她的手安慰，眼神示意小蜻蜓等人打開箱子，一打開，只見滿眼的紅，十里愣愣地瞧着，“這是？”
常樂一笑，“你的婚服。”
十里眼眶一酸，指着她自己顫音道：“我的？”
“嗯。”常樂點頭。
小蜻蜓等人將十里的嫁衣拿了出來，小心翼翼捧到二人面前，她笑着道：“十里姐，快試試，這可是阿常姐親手畫的圖樣，早在半月前就吩咐人開始準備了。”
十里眼眸一濕，眼淚隨即滾了下來，握着常樂的手，啞着嗓子喚：“阿常。”
“傻姑娘，這麼喜慶的婚服，哭什麼，來試試。”常樂道。
“嗯嗯！”十里點頭，摸着上好的緞面和繡花，開口的時候透着一股子心酸：“這…這得花多少銀子啊？”
常樂和小蜻蜓二人沒忍住撲哧一聲輕笑。
常樂嗔了十里一眼，“瞧你那沒出息的樣！”
幾個宮人圍上來給十里換嫁衣，常樂一邊瞧着，一邊道：“人家的婚服都要新娘子自己親手綉，可是我給你們看過好日子，這月底就是，時間太趕，你又病着，我一想，還是我幫你吧。
你們的婚服是我親手畫的圖樣，你和無澤跟了我這麼久，我也未給過你們什麼，這就算是我送給你們的新婚賀禮，也全了你們跟了我一場的主僕情誼。”
“阿常。”十里跌跌撞撞過來擁住常樂，忍不住哭泣。
“好了，這是喜事，可不能這樣。”
常樂忍着眼眶中的酸澀，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二人分開，常樂拿着帕子給十里擦眼淚，輕聲道：“別哭，到了那一日，你一定是最美的新娘子。”
十里不由羞紅了臉。
很快，常樂叫來隨行的宮女，給十里梳妝打扮，試戴鳳冠。
十里身穿鮮紅的嫁衣，頭戴鳳冠，襯托得她美麗如畫，嬌美艷麗。
常樂幾人不由看呆了去，小蜻蜓捧着臉忍不住嘆息，“十里姐好美。”
“是啊。”常樂笑着附和，她着人記下需要修改的幾處。
門一打開，無澤就看到被扶着出來的十里，怔愣在當場。
只見十里一身紅裝，看上去十分美麗奪目，她頭戴鳳冠，臉上帶着新娘子的嬌羞，看得無澤像個傻小子似的，愣愣出神。
十里橫了無澤一眼，“怎麼看傻了？”
無澤紅了耳尖，不好意思地瞥開眼。
常樂捏着帕子輕笑，揶揄二人。
“哇，十里姐好漂亮。”
小耗子這才回過神來，驚呼一聲，逗得院內的眾人歡笑不已。
常樂又拿了無澤的婚服叫他去試，一對新人站在一起，猶如一對璧人。
男的高大強壯，女的嬌笑刁蠻，真真好看。
常樂看到二人，她牽住十里的手，道：“看你們這樣，我心中十分高興，只要你們以後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阿常！”
十里心中又酸又澀，想到他們成親之後就要去江南郡了，不由落淚，擁住常樂久久都不願意鬆開手，等到冷靜下來才鬆開了手。
常樂給她擦了擦眼角，笑着安慰道：“別擔心，江南郡離這裏也不遠，到時候我想你們了，也能去看看你們，你們要是想我了，就記得回來看我。”
“嗯嗯！”十里點頭答應。
同十里和無澤二人說了些體己話，常樂才帶着二人的婚服回了宮，並吩咐小蜻蜓將二人的婚服送到布衣局去修改。
常樂回去沒多久，淑妃就來了，她端着小廚房做的銀耳蓮子羹，也吩咐宮人給淑妃來了一蠱。
“嘗嘗，這是我讓人剛熬出來的。”
淑妃端着用勺子舀着嘗了一口，品道：“嗯，軟糯皆宜，味道上佳，常樂你這裏做得真好吃。”
常樂輕笑，“你想吃再來就是，還能少得了你一口吃的不成。”
淑妃輕笑，吃了幾口才擱下。
“常樂，再過幾日，就是端午節了，聽說宮裏往年辦得都很熱鬧，今年我們……”
她欲言又止，常樂也聽明白了她話里的意思。
往年後宮中有皇后在，這些事務自然是中宮料理，可如今，宮中有妃位的只她和淑妃二人，現在她又懷着身孕，這事恐怕少不了淑妃操持。
常樂聞言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