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她哥看不起人
常樂拿起來瞧了瞧，又放下，正要問方總管，司伯言小時候啥模樣，就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
轉頭，司伯言已到跟前，“你怎麼來了？”
“我有事跟你說。”
方總管識趣帶人退了出去。
司伯言拿過常樂手中的帕子，給她擦了一遍額頭的汗。
“何事？派人跑一趟就好了，現在外頭正熱。”
常樂也沒想那麼多，幾下將十里的事情提了，司伯言也提過此事，不過那日常樂歸來，說十里已得大夫診治過了。
司伯言便未再提及此事。
“好，我讓人去傳口諭。”司伯言牽着常樂坐下。
他握着常樂的手把玩，常樂的手不像一般女子的手綿軟，而是摸起來骨節分明，十指纖細白皙如青蔥，怎麼看都好看。
“還有一事，馮之韻之前傳話，我要出一趟宮，商量生意之事。”
“現在？”司伯言問。
“嗯，這會去，還能趕晚膳前回來。”常樂道。
司伯言鬆開了手，“好，小心些，讓金刀護送你去！”
“嗯！”常樂起身，叫小蜻蜓給自己整理衣裙，轉身對司伯言說了一聲，便帶着小蜻蜓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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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甲畫坊
常樂被人引進來時，馮之韻正單手翻着一本書在瞧。
他聽到動靜抬頭，驚喜道：“常樂！”
“好久不見啊。”常樂招呼一聲，過來坐下。
她目光在馮之韻臉上掃了幾圈，見他依舊丰神俊朗，一身藍衫，雙眼明亮，精神頭不錯。
“不錯啊。”常樂收回打量的目光。
馮之韻關切地瞅着常樂，神色緊張地上下打量，“阿常，你怎麼樣？我聽說你因為那事受了傷？”
“沒事，都是小傷，早好了。”常樂不在意地擺手。
“看得出來，你過得很好，皇上…他待你也好。”
常樂嘴角上揚了下，眼中劃過一抹笑意，“不說這些了，你今日……”
二人說話間，外頭傳來動靜，馮靈娥俏生生的聲音傳了進來。
“哥，阿常姐來了？”
常樂抬眼，就見馮靈娥已經進來了，笑眼彎彎，“阿常姐，我一聽就是你的聲音。”
常樂笑，拉了她過來坐。
三人聊了幾句，常樂才跟馮之韻說起了正事。
問到江南郡天甲書局時，馮之韻搖頭，“阿常放心，對我們書局影響不大。”
“那現在情況如何？”常樂原意本是讓十里無澤他們去江南郡時順便看看情況，誰知他們二人躲在玄靈觀，根本沒去成。
“還不錯。”馮之韻眯着眼，“有懷王在，總能照顧我們生意一二。”
“這倒是真的。”
兩人對視一笑，馮之韻問：“阿常，天甲書局和花坊重新開張一事，你可有打算？”
“自然是重新開張。”
“如此甚好，甚好，我挑選了幾處商鋪，你瞧瞧。”馮之韻從一旁取出一疊紙卷。
全是些商鋪的地理位置圖，比如臨什麼街，四周都是些什麼鋪子，一一標註詳細，羅列得十分清楚明白。
常樂手指劃過紙卷，目光一張張地瞧過，最終落到一張上，手指輕點，“這處鋪子位置不錯，前頭是書院，還有不少茶樓、酒樓，開間書局，生意定然不錯。”
“英雄所見略同。”
“哦，你也選了這處的鋪子？”常樂抬眸。
馮之韻點了點頭。
二人會心一笑，很快便定好了三處書局的鋪子，外加兩間畫坊，馮之韻很是高興，他收起紙卷，隨即跟常樂商議好開張的日子，就在半月後。
“不過，阿常，這書局的事情，我還能忙得過來，只是這畫坊……”馮之韻欲言又止。
常樂聞言，微皺了眉，這事也讓她犯了難。
日後她身處深宮，天甲書局和畫坊的事，她脫不開身，想開只能找人管理，馮之韻是最好的人選，但是指不定他偶爾不在，這幾間鋪子也要有人管。
“我…你們覺得可以嗎？”馮靈娥弱弱的聲音響起。
馮之韻和常樂同時看向她，馮靈娥眼神開始飄，用氣音說：“我想試試！”
馮之韻皺眉，“別鬧！”
“哥，我哪裏有鬧，我是想幫你們！”馮靈娥撇嘴，她哥就看不起人，老把她當小孩兒哄。
“你自己的事情都管不好，還能管理兩家鋪子？”馮之韻挑眉。
“你少看不起人了，不會我可以學啊，又不是誰生下來就會。”馮靈娥頂嘴。
馮之韻眉頭緊皺，“不許胡鬧。”
“哥！”
顯然親哥馮之韻不看好馮靈娥。
常樂倒是眼眸一亮，她沒法隨意出宮，但是娥娘可以進宮啊，若是娥娘管理畫坊，她們就可以隨時見面，不必再尋人傳話，倒是省事了。
馮之韻見常樂打着主意，磕巴了下，“阿…阿常，你不會真想讓這個小丫頭片子管理畫坊吧？”
“是有這想法。”
“常樂，我不同意！”馮之韻眉頭擰成一處。
常樂盯着他瞧了片刻，直看得馮之韻神情都略有了幾分不自然，臉色跟生悶氣委屈紅了眼睛的馮靈娥形成鮮明對比。
“之韻，我明白你的意思，靈娥是個小姑娘，不過這管理鋪子，也不需要她親自日日上門盯着，只需要她偶爾去看看，賬本也有掌柜管着，你怕什麼？”
馮之韻頭疼片刻，想到馮靈娥在鎮國公府受寵的程度，他不答應她定是會鬧的，便點了頭，算是同意了。
娥娘的名聲出去了，他們的鋪子就有保障。
阿常如今身在後宮多有不便，娥娘的身份可以時常進宮，兩人碰面也容易些，如此一想，他也明白了阿常的意思。
“好，我會多教她。”
“……”
二人商議完事情，馮之韻帶着紙卷匆匆離去，半個月的時間，他要將五間鋪子開起來，着實要忙一陣了。
畫坊內，剩下常樂和馮靈娥二人。
常樂拉了她過來，“娥娘，怎麼了？”
“阿常，你說我能管好么？”一時的衝勁過去，冷靜下來，馮靈娥又有些擔心了。
常樂輕笑，“你還沒做呢？怎麼知道自己不行？”
“阿常，可是我哥他……”馮靈娥攥着帕子，雙眼紅紅的，有些委屈。
“阿常，你放心大膽去做，到時候做好了讓你哥好好看看。”常樂給馮靈娥加油打氣。
“可是，我……”馮靈娥遲疑，她沒管理過鋪子，沒經驗，兩手抓瞎，這怎麼能成？
常樂一笑，握緊她的手，“娥娘，你可以的。”
“如今我在後宮，出宮一趟多有不便，畫坊和書局交給你們兄妹倆，我放心。”
常樂雙眼閃爍，表情萬分真誠，好似誘哄小白兔的大灰狼，就等着可憐的小兔子一點點跳入陷阱。
“好。”馮靈娥一口答應了下來，只覺得自己被常樂的眼神鼓勵，嗚嗚，好感動。
鼓足小拳頭，她渾身上下滿是幹勁，“常樂，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乾的。”
常樂彎唇輕笑，雙眼閃爍精光，“好。”
二人聊了會，交代清楚正事，常樂也不耽擱，就帶着小蜻蜓等人回了宮。
短短半日，消息流傳得飛快，各個宮都知道常樂在皇上的御書房呆了大半日。
第二日，還有些嘴碎的宮女太監在傳此事，說眼下後宮沒了皇后，唯良妃獨寵，獲帝王寵愛。
宮裏有女人的地方就有爭鬥，御花園聚好幾人。
玉嬪嘴唇嫣紅，磕着瓜子跟淑妃和臨嬪說起此事。
她捏着帕子輕笑，其餘兩人倒是神色淡淡。
“良妃娘娘懷有身孕，皇上多加寵愛，是理所當然的。”
“呵，正是這個理，淑妃姐姐當時若是好生保重身體，這會兒也該母憑子貴了。”
此話一落，淑妃臉色一白，神色有些難看，畢竟失去孩兒之痛，無人可以體會。
“玉嬪，你今日怎麼回事？”
臨嬪瞪着眼睛，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提以前的事做什麼？
玉嬪臉色一白，手帕捂着嘴，似乎是被嚇得六神無主，“婉清姐姐，我…我也不知道，我剛才腦子一熱…你可千萬別生氣。”
“我身體不舒服先走了。”
淑妃扶着宮女的手轉身離去。
“婉…婉清姐姐…”
“哎，金禾！”
金禾轉身就走了，既然淑妃娘娘都走了，她還留着做什麼？
玉嬪望着兩道離去的背影，嘴唇輕顫，她…她剛才怎麼就說了出去呢？
宮裏沒有什麼秘密，不到一會兒功夫，這消息就傳到了常樂耳中。
“婉清和玉嬪？”常樂神色詫異，“不可能吧？她們能吵起來？”
一個是性格溫柔的好姐姐，另一個是天真活潑的小妹妹。
“可聽見二人是為了什麼？”
小蜻蜓面色為難。
“嗯？”
小蜻蜓湊近，壓低聲音，“阿常姐，聽宮女們說，玉嬪戳了淑妃娘娘的傷處，提了孩子的事。”
常樂臉色微變，皺眉：“玉嬪不像是這麼缺心眼兒的。”
“哎，這誰知道，聽說是話趕話，不知怎地就說出來了，淑妃當場臉色就不好了。”
常樂一聽，沉思片刻起身，“走，去瞧瞧淑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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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寧宮，常樂帶人進去時，淑妃正從床上起身，她上前將她按了回去。
“別，婉清躺着。”
“常樂，你怎麼來了？你現在身體多有不便，就不要來回跑了。”
“我是聽說你身體不適，怎樣？現在好點沒？請太醫了沒？”
“無礙。”
常樂打量她神色，見她臉色好了不少，才開口：“玉嬪是個糊塗鬼，她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淑妃眼眶一紅，暼開眼眸，“嗯，常樂，我真沒事。”
“你還年輕……”常樂一沒留神，話就從嘴裏冒了出來，她神色尷尬，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勸。
憑着本心，她與司伯言兩人已經心意相通，此刻再提別人，別說司伯言了，就是她也心中不痛快。
可是淑妃她也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