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再回德福巷子
劉意遠的手心裏已經冒出了一些冷汗,顧北北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他可怎麼跟莫總交待。
所以劉意遠剛把車停在路邊,就急急忙忙的下了車,朝着顧北北沖了過去,人還沒走到,聲音先到了:“哎呀,北北,你怎麼在醫院門口,你是哪受傷了還是怎麼?檢查好了嗎?要不要再進去看看?”
顧北北被劉意遠這一系列動作弄的有些懵逼,獃獃的撓了撓頭,然後說:“我沒事兒啊劉經理,我今天來醫院是來看張夏的。”
聽了這話劉意遠才停止了上下探尋的目光,舒了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走吧顧小姐,我們上車。”
顧北北剛往前走了兩步,又退了回來仔細端詳了一下劉意遠的臉。
劉意遠被這眼神弄的有些發毛,他結結巴巴的問:“怎…怎麼了。”
顧北北一拍手掌心,說道:“劉經理,我看你印堂發黑,你今天可能是有血光之災啊,我這裏有一個護身符可以幫你化解,不要998不要698隻要298,護身符帶回家。”
劉意遠:……
有顧北北在自己身邊,他還不相信自己能有什麼血光之災。
所以他十分堅定確定以及肯定的沒有買顧北北的護身符。
等二人都上了車之後,顧北北有些疑惑的看着劉意遠,嘴裏問道:“劉經理,你平時是不是都不上班啊?”
“啊?”劉意遠一時有些沒反應過來,但還是回答道:“沒有啊,我每天都上班。”
顧北北撓了撓頭,又說:“那我怎麼從來沒在公司看到過你,而且你的消息好閉塞哦,我今天來醫院是為了看望張夏,她住院了。”
劉意遠聞言一笑:“顧小姐,莫總的公司很大,不止你在的那一層,我一般都在別的樓層,所以你看不到我是很正常的。還有啊,公司里員工很多,我們不會顧到每一個人的,所以我不知道張夏住院,也很正常。”
原來如此…
這樣的話,大叔應該也不知道自己今天請假咯,劉經理都關注不到,大叔這麼忙,肯定也關注不到了。
還有就是:“那大叔在哪一層工作啊?”
小姑娘到哪都不忘了莫總,劉意遠偷偷笑了一聲,才說:“莫總的辦公室在30樓,但是他很少在辦公室待,因為他每天要開很多的會議。”
“大叔可真忙啊……”
話音剛落,顧北北的手機就接到了一條短訊,一看到發件人,顧北北差點手機都沒拿穩。
大…大叔?!
顧北北狐疑的在車裏四處看了看,確定這裏沒有攝像頭之後才點開了短訊:
“北北,我聽魏玉玲說你今天請假了,怎麼回事,生病了?”
看完這條短訊,顧北北十分惆悵的看了一眼劉意遠。
不是說員工太多根本顧不到嗎?
不是說不可能事無巨細都過目么?
怎麼連自己請假的事大叔都知道?!
顧北北嘆了口氣,認命的回了短訊:
“是這樣的大叔,張夏住院了,所以我過來看看。”
不過幾秒鐘之後,莫夜朗就回了消息:“好,那看完之後注意安全,早點回家。”
劉意遠雖然在開車,但是耳朵還一直聽着這邊的動靜,聽到莫夜朗的短訊回的那麼快,他就要流下嫉妒的淚水了。
莫總從來沒有給他回短訊這麼快過,不對,是有的,那幾次圍繞的內容仍然還是顧小姐。
他不由得感嘆一句,果然,莫總也喜歡年輕可愛的小姑娘。
經過了各種彎彎繞繞,又途徑了那片有十幾個遊魂的村莊之後,德福巷子就在眼前了。
這是劉意遠第二次過來,這裏白天看起來還是很正常的,到了晚上怎麼就那麼陰森恐怖呢。
車一停到小區門口,顧北北就立刻從車上蹦了下去,跑進了一個老舊的小區。
劉意遠看着顧北北撒歡兒的背影有些頭疼,能不能照顧照顧他這把老胳膊老腿,嘆了一口氣之後,對着顧北北的背影喊道:“顧小姐,能不能等等我!”
等他好不容易追進了小區裏面,顧北北又噔噔噔上了六樓,劉意遠在一樓轉了一圈也沒看見電梯,只好認命的跟着顧北北爬了上去。
好不容易爬到了六樓,他已經喘氣喘的不行了,顧北北仍舊面不改色。
果然,人老了,就是不一樣了。
顧北北十分熟練的從門口的地墊下面拿出了一把備用鑰匙,窸窸窣窣耗了半天勁兒也沒打開門…顧北北有些不好意思的朝着劉意遠笑了笑,又繼續掙扎着開門。
劉意遠在一邊看的很無語,這個備用鑰匙藏的可真隨意,對自己的家產這麼自信嗎?還有,這真的是你家嗎?你怎麼連你家門都打不開?
等到劉意遠氣也不喘了,休息也休息好了,顧北北才啪嗒一聲把門打開了。
吱呀。
門剛一開,一個拳頭立刻迎面擊來,顧北北反應十分迅速的朝下一蹲,那個拳頭不偏不倚的砸到了劉意遠的鼻子上。
幾秒鐘之後,劉意遠看着從自己鼻子裏流出來的汩汩鮮血,好像有點明白顧北北說的血光之災了。
顧北北看到這副情景低嘆了一聲:“唉,劉經理,就跟你說你今天有血光之災嘛,你還不買我的護身符。”
她的話音剛落,屋裏就傳來一個老頭的聲音:“是誰打擾我睡午覺啊?”
說完還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
劉意遠:……
顧老頭打着哈欠走到門邊,看到顧北北和正在流着鼻血的劉意遠之後,驚奇的咦了兩聲:“咦,乖徒弟怎麼回來了?咦,這個人流鼻血怎麼都不擦擦?”
劉意遠:……
果然,有什麼樣的徒弟就有什麼樣的師父,剛剛那一拳頭明明是從屋裏出來的,現在這老頭竟然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實在是……
看着顧老頭和顧北北“關心”的目光,劉意遠咽回了自己委屈的淚水,抹了一把鼻血說道:“我沒事。”
“沒事就好。”
顧老頭和顧北北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出了這句話嗎,說完之後不帶一絲感情的就轉頭進了屋。
劉意遠就差嚶嚶嚶了,兩個無情冷漠的人!
顧北北一進屋子,就將自己的一張小臉板的緊緊的,她雙手往腰上一插,問道:“顧老頭,我給你發短訊打電話你幹嘛都不接?”
這感情是回來興師問罪來了,顧老頭一看顧北北這架勢,也毫不示弱的將自己的雙臂環在了胸前,用更大的聲音說道:“我倒是想給你回短訊,可是你出去這麼久了,都不知道給師父交個話費?每次你打電話我都接不到,雖然想給你回,但是為師都沒有電話費了!你這樣讓為師怎麼給你回?!”
“沒…沒話費了?”
顧北北一拍腦袋,對哦,師父的話費一般都是她給交的,好像從這個月月初她就沒有給師父交話費了。
一想到這茬,顧北北連忙換了笑臉,湊到顧老頭身旁,笑着說道:“哎呀師父,我這不是忘了嘛,您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好不好呀。”
說完兩隻大眼睛忽閃忽閃一眨,劉意遠在一旁看着都覺得心一軟,這樣誰還忍心怪她啊。
這一招對顧老頭也十分有效果,顧老頭一看顧北北這樣,雖然別過頭傲嬌的哼了一聲,但還是沒能掩飾得了他嘴角的笑意。
“哼,別說廢話了,說說你遇到的那個厲鬼吧。”
一說到這件事,顧北北立刻嚴肅了起來,她看着顧老頭認真說道:“這隻厲鬼怨念深重,我昨天晚上雖然把它困在了小七關里,但是還是無法收服它,我本來想讓師父來幫忙收服的,可是誰知道今天早上,它竟然跑了,我布的陣法也被破了。”
“跑了?!不可能!”顧老頭聞言驚訝的反問了一句。
之所以這麼肯定,是因為他還從來沒有見過被困在小七關里還能跑出來的鬼魂,哪怕道行再深,也不可能從茅山陣法小七關里跑出來。
顧北北急急往前邁了一步:“對啊師父,正是因為知道不可能,所以我才回來尋求你的幫助。”
顧老頭深深的看了一眼顧北北:“怎麼,你懷疑有同行?”
顧北北重重的的點了點頭:“除了同行刻意毀了陣法以外,沒有別的可能了。”
顧老頭聽完這句話,摸了摸自己短短的鬍鬚,露出了一副少有的嚴肅神情:“如果真是同行的話,可不好辦咯。”
顧北北當然知道,她跟師父之所以住在這裏,就是不想跟現在那些同行打交道,對付同行比對付鬼難的多,尤其還是一個這麼了解茅山陣法的人。
顧北北嘆了口氣,感覺自己惹了一個大麻煩。
劉意遠聽的雲裏霧裏,根本不知道這師徒兩個在說什麼,百無聊賴之下打量了一圈兩個人生活着的屋子。
破破舊舊,有些地方的牆皮已經鼓起來了,天花板上也淡淡泛着黃色的印記。
傢具就更別說了,根本沒有什麼傢具,總之一個詞:簡陋。
他不由得在心裏暗道,今天來的要是莫總,可能馬上會把這棟樓拆了,然後再重新修一個有電梯的。
顧北北和顧老頭不知道說了什麼,顧老頭連忙回自己的房間收拾東西去了,只聽得噼里啪啦一陣亂響,劉意遠探頭去看,卻被塵土撲了個滿臉,就在這之後,顧老頭身穿一身明黃色道袍,拄了個法杖緩步而出,這激起的塵土似乎對他沒有任何影響,倒增添了一分仙風道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