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六章 張初涵找來
行政樓前，有幾顆垂柳，每課樹榦都有兩個人合抱那麼粗。樹蔭連成一片，所以許多同學都在樹底下背書。程嘉立牽着蘇向暾徑直往一個方向走的時候，她本來有些茫然，直到她們站在一個男生的面前。
這是蘇向暾目前見過的男生中，排在第二的帥哥，第一是對面14班的校草。同樣是長身玉立，皮膚白皙，笑起來能醉人的那種。她一直認為這樣的人，都是只可遠觀的那種。沒有到程嘉立竟然認識一隻，而且看起來還很熟悉的樣子。
他那看着鄰家小妹妹的眼神，笑意中帶着親切，寒暄中溫文爾雅，彬彬有禮，簡直就是校園少女殺手。讓蘇向暾都眯了眯眼，有的人真的適合讓別人一見鍾情，這可不是說的是她，而是她旁邊這位和人家膚色正相反的傢伙。
程嘉立專註認真的看着男生，目光灼灼，亮的嚇人。開朗活潑的她竟然有些緊張，說話時不時的咳一下，清清嗓子。在問完他最近參加了校籃球隊，每天下午都會去操場訓練的這個有用的消息后，兩人才道別。
等那個男生走了之後，程嘉立滿眼的笑意都快溢出來了，抓住蘇向暾的胳膊不停的搖晃，還勉強矜持，“是不是很帥？是不是很帥？”
蘇向暾無奈的拉着她的手，“是，簡直帥呆了！”
“他是我小學同學楚雲陌，我們其實從幼兒園就認識了。我記得那時候放學回家的路上，還要男孩兒女孩兒一對一對，拉着小手結伴回家。那時候，我就是和楚雲陌是一對兒的。印象中，他好像是一個很高很愛笑的傻大個一樣的男孩兒。我們小學的時候也是一個班。那時候，老師會給表現好的同學獎勵糖丸。楚雲陌就是我們班學習好，又有才，老師經常獎勵糖丸的孩子。那時候的那個糖丸啊，真的讓人很羨慕。他那時高高瘦瘦的，像根稚嫩的青竹桿兒，是我們班的體育委員，特別喜歡玩。”
程嘉立口若懸河的說起這個男生，蘇向暾微微含笑，靜靜的聽着。
“我爸爸不是和他爸爸都是二中的老師么，初中的時候，我爸爸調到縣上了，我們也跟着搬家了。幾年不見，我沒有想到能在一中遇見他，而且還長得這麼好看了！”程嘉立極力隱藏了有些害羞的表情，表示自己只是單純的驚嘆。
“時光雕琢了璞玉么，聽說小時候長得不怎麼樣的人往往能夠逆襲！而且初中那三年是最佳的逆襲時段！”蘇向暾的神思有些迷離遙遠。
“你這哪裏聽到的歪理？”程嘉立終於收回目光看向蘇向暾。
“我自己總結的啊！”蘇向暾說的理所當然。得到程嘉立一個逼視的眼神。
第二天下午，程嘉立拉着蘇向暾奔向操場，去看籃球訓練。蘇向暾瀨洋洋的想走不想走，全靠程嘉立拖着。
操場上的籃球場地幾乎都被佔了，竟然還圍着許多觀眾，當然女生居多。當程嘉立找到楚雲陌所在的籃球隊時，蘇向暾竟然意外的在裏面看見了文君堯和沈脩。
兩小姐妹站在同一個位置，卻關注着不同的人。球場上的男孩兒們真的帥慘了，籃球這種東西的存在，大約就是讓本來就很帥的男生更帥，奔跑，跳躍，投籃，運球。每一個動作，每一聲歡呼，每一滴汗水，都恣意飛揚，神采奕奕，正是青春年少，時光正好的時候！
她們去看他們打籃球，一場又一場，越看越捨不得錯過。
大約是愛屋及烏，又或者是需要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出現在籃球場上。程嘉立很快磨着媽媽給她買了一個籃球，她們和班上幾個愛好籃球的女生，早早的去佔個籃板，在那裏亂搶亂丟。直到男生們吃完飯，開始訓練，她們就讓開場地，自然而然的旁觀。
有時候他們來的早了，還會教她們一些規則技巧。
13班沒有進校隊的男生中，也有許多籃球的業餘愛好者，他們將籃球借去玩了幾天，就鼓起包了。大概程媽媽也只是為女兒買個玩具，而不是運動器材，經不起男生的暴力。
程嘉立和蘇向暾對此沒什麼講究，還抱着它玩。在蘇向暾傳球給程嘉立的時候，從旁邊掠出一個身影，中途攔截了，是沈脩。
他拿到球看也沒看，直接投籃，籃球在籃板上狠狠的砸了一下，再彈到籃框上，才朝裏面落下，進球了。在女生面前這一技炫耀成功，讓沈脩十分嘚瑟，他沖蘇向暾一揚下巴，不屑的道：“看看哥這技術，再看看你的那技術！”他半握拳，拇指向下使勁的戳了兩下。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沈脩一直以蘇向暾的哥自居，其實他還比蘇向暾小，儘管她從來都沒有承認過，但是不妨礙他這麼說。
蘇向暾氣的咬牙，這是程嘉立已經撿到籃球抱過來了。她靈機一動，接過籃球，故意轉過來起包的那一塊，裝作它突然出現的樣子，驚嘆道：“天呢，沈脩你也太兇殘了，竟然將新買的籃球砸出一個包來！”
沈脩的笑容一頓，看向她懷裏的籃球，十分嶄新的皮子，就連爆開的口子也還沒有粘上灰塵。
“真的？我看看！”沈脩上前接過籃球細看。
“說吧，怎麼辦？”蘇向暾後退幾步，和站在旁邊微笑着的文君堯並肩而立，卻看着沈脩笑的奸詐。
“這是你的？”沈脩回過身問道。
“是我的又怎樣，不是我的又怎樣？”
“是你的就算了啊！”沈脩笑嘻嘻的道，後面有認真的道：“不是你的當然是賠一個啊！”
程嘉立在一旁笑着不插話，文君堯見他說的滿臉認真，笑罵道：“傻子，她唬你呢，你剛才投籃時，我就看見這籃球破了。”
蘇向暾不滿的瞪向文君堯，伸手擰他的胳膊，咬牙切齒的道：“出賣我！叫你出賣我！”
文君堯身子躲開了一點，胳膊被擰住，想躲又不敢躲，只能握緊拳頭，邊抽着冷氣邊齜牙咧嘴的道：“二貨，快鬆手，疼着呢！”
這時候沈脩一扔籃球，追過來就要踹蘇向暾，還放狠話：“你個大騙子，叫你忽悠我！看哥今天怎樣揍的你哭爹喊娘！”
蘇向暾圍繞着文君堯轉着圈躲，沈脩便跟轉圈追，偶爾也拉住文君堯，想直接伸過手抓住她，“有膽你別躲，別讓我抓住你！”
蘇向暾回頭沖他吐吐舌頭，繼續轉圈。跑的微微喘氣，沈脩還沒有追到她，更沒有碰到她。
文君堯抓住沈脩的胳膊，皺眉道：“好了，你們兩個還是小孩子么？見了面就掐！”
蘇向暾正好跑到他前面，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發現不知為什麼，他似乎臉色不好，難道是自己和沈脩纏着他轉圈，將他纏煩了，還是……，她沒有再敢多想，稍微離他遠了些，躲在了一邊。
“文君堯，你這就不仗義了，咱兩可是兄弟，你，嗯嗯……”沈脩停下來，義正言辭的道，最後用下巴指指蘇向暾，示意他讓開。
“不是你兄弟，哪個管你？忘了你來這裏是幹什麼的了，教練在那裏等着呢！”文君堯沒有好氣的道。
沈脩回頭去看他們平時訓練的3號場地，果然老師跟前已經站了一排人了，“今天先放過你，下次讓你好看！”
“切～每次都只會這樣說！”蘇向暾翻個白眼，鄙視他。
“嘿，我今天非……”沈脩本來被拉着走了好幾步了，他轉身又要往回走。
文君堯拉住他，“快走，教練看過來了！”
沈脩回頭去看了一眼，就只能趕緊走了，還不忘回頭故作陰狠的威脅她。
中秋小假期，只放了一天假，但是和兩天周末連在一起，很多同學就回了家，校園裏也空蕩蕩的。還有些家遠的同學沒有回去，蘇向暾及文君堯他們幾個就留在宿舍。
她一直都知道，張初涵喜歡文君堯，喜歡到什麼程度她不知道，只知道，她是不會輕易放手的。
所以當考上四中的張初涵出現在一中，甚至找到她宿舍的時候，她一點都不驚訝。只是剛見面時，被她那個性的短毛寸給驚的回不了神，原來老同學們似乎都變了，就蘇向暾還是舊時模樣。
第二天早晨，張初涵在蘇向暾的宿舍里早早地起了床，還喚起來蘇向暾。兩人去操場溜達，然後坐在雙杠上靜靜的曬太陽，初生的秋陽暖烘烘的侵潤着萬物。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往事。
“你有文君堯宿舍的電話號碼嗎？”張初涵突然換了話題，認真地問道。
蘇向暾懶洋洋地看了她一眼，“找我玩是假，找文君堯才是真的吧？”
“不要冤枉人好不好，我是真拿你當朋友的！只是他來找過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找過你？什麼時候？”蘇向暾低垂着眸，斂盡眸中閃過的不相信，接着抬起頭繼續昂望湛藍的天空，似不在乎前一個問題的答案。
“就前幾周周末，是第二周嗎還是第三周來着，我忘了。”
蘇向暾不信，她雖然猜不透文君堯的心思，但是以文君堯的驕傲，別說他親口說過不喜歡張初涵，就是喜歡，也未必會主動去找她。
“為什麼呀？”蘇向暾雖然那樣想着，但還是問出了口。
“你說還能為什麼？”張初涵白了她一眼，似乎很逼視她的智商。
蘇向暾聽的眸光微黯，她真的很不喜歡她這種語氣，就沒有再說話。
“我真的不知道我該怎麼辦？在一起，結果受傷的肯定是我，可是，放棄他，我又不甘心！”張初涵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說給蘇向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