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心丘
貓眼山果然險峻，刀削一樣的峭壁，令人膽寒，道路崎嶇不平，海拔高達1336米。“呱呱”的烏鴉怪叫聲不斷傳來，到處霧氣繚繞，黃文懷他們不知道怪叫聲是從什麼地方傳來。
“三嫂，現在我們好像騰雲駕霧，要從什麼地方走？”黃文懷的大腿被飄蕩的雲霧圍繞，幾乎看不清前方的路，他停下腳步，詢問已經摘下手銬的她。攀爬如此險惡的山，帶着手銬只有掉下山澗的份，透過茫茫霧海，黃文懷看見山下深不見底的懸崖陡壁，腳不斷發顫。
“跟涯來就得。”這位山區土生土長的三嫂，走崎嶇狹窄的山路如履平地，她走在最前面，伸出長長的樹枝，拉着隊員走過一道狹窄的轉彎路，沒有她在前面引路，掉幾個隊員到懸崖也不奇怪。
黃文懷看着這位昨天表現古古惑惑，脾氣倔犟的村婦，今天好像變了一個人，這麼起勁賣力，他從心底佩服林詠冰，軟硬兼施，用普通的放大鏡恐嚇和100大元的利誘，把這位村婦整得服服帖帖。
傍晚時分，三嫂帶着隊員走下貓眼山，前方一條村莊“噼噼啪啪”的鞭炮聲響個不停。
北上組隊員早已累得東歪西倒，坐在草地上喘着粗氣。
肥佬趙抓了一把白花菜，放在嘴裏嚼着，“嘿，這座…鬼…貓山太難爬。”馬新振一手把他拉起來，“你看，放鞭炮啦，前面有人家娶媳婦，過去討杯水酒喝，還吃什麼野菜。”
娶媳婦？一言驚醒夢中人，“黃領隊，我們發達了，應該是蘇老黑擄走的女工在村裡成婚，我們快趕過去。”肥佬趙摸一摸配槍，高興地說。
“頭領，幫我帶上手銬，前面就是風秀村。”三嫂伸出雙手，要求戴上手銬。
“咔嚓”一聲，冰冰幫她帶上了。
“立即出發!”黃文懷一聲令下，隊員忘記了一整天的勞累，小跑進村。
……
“老歐頭，你看我帶了什麼人過來？”蘇老黑拍着一座新蓋起不久的大磚屋院子大門，在大聲咋呼着，邦哥他們也跟着吆喝。
老歐頭正在和老母親在屋裏吃飯，突然聽見蘇老黑和一大群人在外面大聲吆喝，“阿媽，心丘來哩。”
“心丘”就是家鄉話“媳婦”的意思。
“乖仔，祖先顯靈，等了快三十年，終於能夠娶心丘啦！”老歐頭的白髮蒼蒼母親，顫巍巍地走到屋裏的神位點燃了大香，彎腰拜幾下。
院子門打開，陳玲和阿梅眼前出現一位理着平頭，皮膚黝黑，滿臉風霜皺紋，中等身材，年紀四十七八歲，穿着圓領短袖文文化衫，黑色短褲，一雙黃色塑膠涼鞋的中年人，看樣子應該是一位老實巴交的農夫。
“蘇老闆，快進屋坐。”老歐頭看見他身後的兩位後生仔押着兩個妙齡姑娘，後面還跟着三位男子，趕緊招呼他們進屋。
老母親泡好山區特產“單叢茶”，端給他們。
“好茶，大熱天真是渴壞了。”蘇老黑他們拿起茶杯，咕嚕咕嚕喝下去。
“細妹，喝口茶。”老歐頭看着兩位如花似玉的姑娘，眯着雙眼，笑得見牙不見眼，接過母親茶盤親自端到她們面前。
陳玲、阿梅也不管這麼多，太口渴，接過來大口大口地喝着。
“老歐頭，滿不滿意？”蘇老黑接過老歐頭母親遞過來的葵扇，在不斷搖着。
“滿意，滿意，非常滿意。”老歐頭看着她們，高興得連連點頭。
蘇老黑走上前，拍一下他的肩膀，“老歐頭，要不要試一下是否黃花閨女再付錢。”
“不用，不用。”老歐頭從來沒有在如此近的距離，看過這麼白白凈凈的俊姑娘，還試什麼，他立即跑到房間拿出一個蛇皮袋，打開以後從裏面拿出幾疊大團結。
“蘇老闆，這裏是八千元，請數一下。”
蘇老黑正想接過八疊大團結，陳玲站起來說：“老歐叔，你不要給錢他，我不會嫁給你的，很快公安警察就會到這裏，把蘇老黑抓到監獄。”
“什麼，警察到這裏？我喊一聲，眾鄉親就會拿着大刀、獵槍過來，把他們扔到山裏喂大灰狼！”老歐頭不理她嚷什麼，他心裏想今晚花燭X房，生米煮成熟飯，還怕什麼警察來。
“蘇老闆，拿着。”老歐頭把錢交給蘇老黑。
“爽快，兩個姑娘你喜歡哪一個？”蘇老黑接過八千元，放進背包里。
“都喜歡。”老歐頭目不轉睛看着陳玲她們。
“哈哈，你想雙飛？那不行，你只能選一位，老朱頭還在等着啦呢。”蘇老黑笑着說。
兩個姑娘都這麼俊，不用挑，老歐頭閉着眼睛向前抓了一下，陳玲躲開，他一把抓着阿梅，“蘇老闆，就要這一位。”
“好眼光，你娶了一個又靚又好生養的姑娘。”蘇老黑把腰繫着鐵鏈的阿梅交給他。
“你鎖着她的腰幹什麼，她現在是我的媳婦，我要好好對待她，打開鎖。”老歐頭十分自信，這裏大山大嶺，野狼成群結隊，一個女孩子，放她都不敢單獨下山。
“老歐頭，你不怕媳婦跑掉？晚上擺過喜酒，X房以後，我勸你還是上鎖好一些，現在很難再找到這麼俊俏的女娃了。”蘇老黑把阿梅腰間的鐵鎖打開，把鑰匙和鐵鏈、鐵鎖一起交給他。
“奀仔，還系聽唉位貴人嘅話，夜鋪時將其鎖上。”老歐頭的母親看見花這麼多錢買來的媳婦，如果跑了就壞事，再沒有人幫老歐家傳宗接代。如果不是現在種五葉參能夠賺些錢，三代單傳的兒子這一輩子就要打光棍，老歐家要斷後了。
“好吧，阿媽，夜鋪時將其鎖了。”老歐頭與母親相依為命多年，她的話不敢不聽。
“夜鋪”是家鄉話，即粵語“夜晚”的意思。
“走啰，我們去老朱頭那裏，今晚我們過來喝幾杯，等你添丁，明年再過來喝滿月酒。”蘇老黑大手一揮，阿七、黑標押着陳玲出門。站着一旁的大頭容把舌頭都伸出來，他心裏盤算着，原來一個女仔可以在這裏賣到八千元，不是原來邦哥說黃花閨女才可以賣4000元，價錢太棒了，怪不得蘇老黑在窮山溝能夠蓋起這麼豪華的大屋。就算二一添作五，邦哥也可以分到8000元，扣掉博望村的房租，每人應該有差不多2000元，真是爽歪歪。
“好嘞，今晚記得過來喝喜酒！”老歐頭歡天喜地送蘇老黑他們出門。
老歐頭把院子門關上，到農具房拿出一捆大鞭炮，“阿媽，涯去掛大紙炮，你去煮開鍋肉給心丘食，其肚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