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當年
幾個年輕人只聽得面紅耳赤心裏一陣洪荒燥熱只想要衝進那片黑色的溫柔鄉里縱情享樂。即使上了年紀的老傢伙們也被那性感魔性的聲音攪的心神搖曳,根本站不住腳。
唯獨蘇大蛋不為所動,他見人們蠢蠢欲動心道不好,急忙大聲吼叫。
“都給老娘清醒一下!那裏面黑黢黢的還有一股子又酸又臭的味道,即使有女人肯定也是醜女人!臭女人!眼裏流膿,嘴巴腐爛,舌頭特別長,**兒堵死了拉不出屎來的女人!”
大家一起回過頭來滿臉嫌棄的看着他。
“大蛋啊,雖說你讓我們清醒過來了。但是你也太噁心人了。”
蘇大蛋一看說話的是尹里正,他的髮髻早就在英雄大亂斗中脫落了。放蕩不羈的雙眼炯炯有神,一隻手捂着扯了襠的褲子。這充滿了雄性荷爾蒙魅力的男子不就是畫本里的任我行嘛!
蘇大蛋兩隻眼放出了異樣的光彩,他急忙走過去嬌滴滴的說道。
“尹哥,你看你的褲都破了。大腿上也有傷痕。快伸過來我給你吹吹。”
尹樹根:“……”
眾人:“……”
這尷尬時刻不知道誰喊了一句,“那妖怪頭髮纏過來啦,快跑呀!”
在茭白月光的照耀下一座巍峨的古殿猶如巨獸卧在一片翠綠的林地中。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珍珠為簾幕,範金為柱礎。六尺寬的沉香木闊桌邊懸着鮫綃寶羅帳,帳上遍綉灑珠銀線海棠花,風起綃動,如墜雲山幻海一般。榻上設着青玉抱香枕,鋪着軟紈蠶冰簟,疊着玉帶疊羅衾。
琥珀酒、碧玉觴、金足樽、翡翠盤,食如畫、酒如泉,古琴涔涔、鐘聲叮咚。大殿四周裝飾着倒鈴般的花朵,花萼潔白,骨瓷樣泛出半透明的光澤,花瓣頂端是一圈深淺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一名女子眼上架着着銀白假面,但裸露出的面頰令人痴迷。若隱若現罥煙眉,似嗔似喜含情目,嬌俏玲瓏挺秀鼻,不點自紅櫻桃唇,膚若凝脂,頰似粉霞,不盈一握的柳腰娉婷裊娜地倚在水亭雕花木欄旁。水光瀲灧之中人影閃爍,女子眉頭微皺,朱唇開啟。
“夜鶯,開始了。”
殿門處一位婀娜的女子點了點頭,“是,冕下。”
夜鶯推開厚重的殿門後腳步急匆匆的走去後殿中。不多時一名身着重鎧的魁梧男子走入宮殿,他一腳踏入殿門后雙手為拱恭敬的說道。
“冕下,四國使臣供奉的佳釀已到,請您雅臨。”
女子鳳目微動,微微頷首道:“准。”
男子眉頭閃過一絲如釋重負,他揮了揮手身後又有兩名侍女託了一瓶瓊液放置在女子面前後退在一旁侍奉。
“此乃深海白龍之淚,飲之可增齊天之壽。”
假面女子毫無遲疑,端起瓊液一飲而盡。她輕輕拭去嘴邊深藍色的痕迹,凜然鳳目看向那男人問道:“秦將軍,這益壽延年的貢品正合陛下的心意。他為何不用反而給我?”
男子早就準備了說辭:“陛下深感國之安危繫於冕下一人身上,冕下的玉壽綿長才是我國之昌運的保障。請冕下體會陛下的一片赤誠之心。”
女子微微一笑,滿殿如花開怒放。
“秦將軍費心了。為了將這一杯陰陽歸元散調製成甘甜口感應該動用了不少皇家煉丹師吧?”
秦一山臉上頓時色彩變換,他想要辯解兩句但是看到聖女洞悉一切的面龐,所有的話又咽下去了。這陰陽歸元散乃當今第二的奇毒,服用之後立刻見效。自己親眼見她喝下去所以,即使她那種超凡造化登仙的女子也完全不行了吧。想到這裏秦將軍的膽子立刻大了起來,他挺直了謙卑的腰桿朗聲說道。
“冕下,其實只要您交出玲瓏心原本不需要我等如此費力。撕破了臉皮咱們彼此都很難看。如今天下各國舉兵相向,您守護的是對還是錯已經不在重要了。重要的是生存和尊嚴,希望您回心轉意,給我玲瓏心,我給您一條生路。”
女子一聲嘆息,伸手輕撫。她面頰上的假面碎為一片銀白的粉末,令人窒息的傾城容顏展現在男子的面前。秦將軍是在位半生縱橫沙場數十年的老將軍,看慣枯骨紅顏。縱然如此依然被女子的容貌震驚,她的眉頭一皺竟然如同一隻手緊緊攥住秦的心臟一般讓其疼惜不已。秦突然十分的後悔,如此的顛倒世間的美人怎能下劇毒殺死。簡直是暴殄天物!
“秦一山,你也是我國的重臣了。連你都這麼說看來陛下已經早有聖斷,可惜這一道旨意帶來的將是人世間的一場血雨腥風。我會將寄希望於百年之後,那時你們才會懂得我所堅持的是什麼。至於玲瓏心,千年的天地精華所造就的聖物自會在人世間傾覆的時刻出現,爾等凡夫俗子焉敢覬覦!”
女子說罷玉蔥手指合而為掌向秦一山遙遙一推,一股驟風急至秦一山緊緊包裹在疾風中雙腳離地卷出殿門之外。待秦一山狼狽站起身來再向前沖時殿門已經緊閉。他此行的目的除了解決聖女之外還對那玲瓏心勢在必得。秦一山自腰間抽出別雲劍狠狠的砍在殿門上,楠木大門在削鐵如泥的利刃下如泥土一般化為木屑紛紛掉落。
殿門被輕易的破壞,但是門后卻還豎立着一道晶瑩剔透的水晶牆,牆體薄如蟬翼似乎吹彈可破。秦一山再次舉劍劈刺在上面,火星乍起寶劍尖上傳出來刺耳的聲音。然而即使是天下四大名劍之一的別雲劍——無用依然無法撼動其分毫。處女殿的聖女端木乃心的水晶牆竟然強悍到這種地步。
兩名女婢在掌心露出峨眉尖刺縱身撲向女子,四把峨眉刺猶如四點寒光一閃點在了女子玉頸上。然而婢女的手腕一頓,那鋒利的尖刺竟然絲毫不能刺入她的肌膚半分。
她不是喝了那陰陽歸元散了嘛!女婢心裏想不明白,此等劇毒一滴可殺半國之眾。那整整的一杯怕是能滅了天下的所有生靈吧,怎得她依然神采奕奕刀劍不得加身?
女子左手掐了一個迴環手決冷冷的說道:“我這裏正好還缺兩個守門的禁婆,你二人既然如此急迫就成全了爾等。”
此話一出兩個婢女登時面如土色,她們急忙抽回利刃想要退走但是為時已晚。鋒利的峨眉刺上泛起一層冷光,自刺尖向後蔓延開一層薄冰。兩名女婢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雙手、身體被迅速的冰凍住無法動彈。端木乃心朱唇輕啟兩滴閃着死亡淡藍色的陰陽歸元散飄飄而出直入兩名女婢的額頭。
只見她們二人的表情從驚恐到痛苦掙扎再到五官扭曲,歸元散巨大的毒性不僅僅只是致人以非命。它會腐化人體所有的血管毛孔,將血液變為岩漿將內臟化為毒瘤令肌肉纖維絲絲斷裂再相互扭曲纏繞。這些痛苦會在她們清醒的狀態下慢慢忍受,冰凍的手指從指尖開始潰爛。森森白骨裸露出來但是很快變得黑炭一般顏色,最後化為煙灰。
兩個人疼的張開嘴想要通過嚎叫進行一絲絲的釋放。然而喉嚨和聲帶已經斷裂打結。從嘴裏冒出來的是腐爛的內臟和惡臭的血水。片刻時間她們爛透了全身,只剩下一顆面容扭曲的頭顱與一頭長發。那頭顱上凸起的眼珠子充滿了怨恨和不甘。它們不生不死在地上翻滾、衝撞尋找着目標去糾纏撕咬。
端木乃心迴轉身來到床榻邊,伸手抱起一名半歲的女嬰。那女嬰胖嘟嘟的小臉,眨着漆黑的大眼睛極為可愛。端木乃心的臉上立刻從冰冷變為慈愛,女兒是她唯一留戀人世間的牽絆了。可惜自己一死這個孩子落入那些人手上將會遭受永世折磨,與其生而受苦不如隨自己一起進入永遠的睡眠。她一手抱住嬰孩,一手握住一隻翠綠的笛子起身向後殿走去。
秦一山見大事不妙揚起右手大聲喝道:“眾將士圍住宮殿莫讓她逃了!”
周圍樹林草叢之中竄出無數鐵甲衛士,刀劍長戟豎成了一道長城將宮殿圍了個水泄不通。秦一山手中的別雲劍突然‘叮鈴’一聲響貫徹天際,他再也握不住那寶劍,其脫手而出形成一道閃光落入遠處一名老者的手裏。
“廢物,別雲劍還是這樣用的嗎?”老者一聲冷哼罵道。
秦一山一見來人頓時心中大定。此人一到大事可定矣!他忙跪倒在地上叩拜,“祖師,您終於到了。那妖女逃入後殿了。可是這道水晶牆着實厲害孩兒實在是劈不開它。”
老者並不慌張,他豎起長劍古樸的幽幽劍身沒有一絲光澤。手指輕輕拂過劍刃,一道白光隨着手指的滑動在劍身上一閃而過。
“別雲無用。在你的手裏這把劍還真的沒用了。真的是暴殄天物,看好了此劍的奧義乃是急流勇退,知足不辱的心境。劍下留三分,招式不留痕。”
他右手持劍緩緩劃過一圈,別雲劍似乎感應到可以共鳴的氣息‘嗡嗡’的鳴叫,劍身旋起清風隱隱閃爍着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