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既晚又早
“到底怎麼樣你才離開？”
動心？
二十歲的姜杉，其實有一顆四十歲的心。
即使如此，醫院中徐子昂強硬作風后，很暖的擦腳，穿鞋，她這顆老阿姨的心還是悸動了一下。
不過，僅是悸動而已。
小狼狗雖好，但老阿姨的心不是那麼好啃。
“你還沒有告訴我要去哪念大學！”
徐子昂的眼神清澈，堅定。
或許並非如姜杉所想，接近是為了戲耍她。
但又如何？
“告訴你還能去得了同一所大學？”
申城大學不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大學，那也是能排進前五的大學。
普元縣城這種小地方能出一人，怕是全縣街道都得掛橫幅。
原軌跡宋欣卉能進得去申城大學，現在的姜杉才敢去想申城大學。
沒錯，重生回來的姜杉就是在懷疑宋欣卉頂替了她的高考成績。
不然憑宋欣卉讀正經專科都難的成績，如何能考得進國內前五的學府？
至於徐子昂，姜杉沒關注過。
但是總在年級前三的她，沒在成績前三裏面見到過徐子昂的名字，這就夠了。
“瞧不起誰呢？”
徐子昂不忿了，接著說：“我也是年紀前五的人，從沒有掉出去過前五！”
“您成績也是真夠穩定！”
姜杉癟嘴，她在前三名裏面從沒有見過徐子昂，拿第一的時候那她連第二名都不會關注。
徐子昂不禁有些生氣，這是被小瞧了。
要不是某些原因，會每次都空那麼幾道題么？
但是高考不一樣，他沒有向往常一樣再空題。
只有分數足夠高了，才能如願以償的某人去哪個學校，他就能去哪個學校。
萬萬沒有想到，常年不是第四就是第五的他，竟然都沒有給姜杉留下印象。
多連一個名次都不往下看的么？
“你管我穩定不穩定，你就說要去哪所大學，到要看看有哪所大學我進不去！”
姜杉搖頭。
徐子昂的執着已經讓她不舒服了。
能夠重走一次，她從來就沒考慮過另一半，也不會在這麼早考慮另一半。
未來，她根本就沒有時間去談情說愛。
更沒有時間去幫別人培養老公。
“不管你對我有什麼想法，以後都不要有想法了，你來晚了也來早了！”
原軌跡上也就止於電話，不知怎麼現軌跡有了這麼多交集。
“你走吧！”
來晚了也來早了？
既晚又早，這是怎麼個說法？
徐子昂還在斟酌既晚又早是怎麼個意思。
這時候聽到了鐵門的聲音。
再一看姜杉都已經進入院子，而且鐵門都要關上了。
“你關吧，不告訴我要去哪兒念大學，我不會離開，就在這裏喊一晚上你名字！”
鐵門不動了，姜杉腦袋探出來，兇狠瞪向門外的徐子昂。
“真可愛...”
徐子昂笑着說：“扮萌不好使，你不告訴我，等姜森回來，說不得今晚就住你家！”
啪嗒...
鐵門一下子被姜杉甩開了。
姜杉氣得不止是想要罵徐子昂，還想要一鞭腿將他抽飛了。
“你...”
但是剛說出一個字就眉頭緊皺，微躬身子，雙手捂着小腹。
她的動作太大，引起了小腹疼痛。
“你怎麼樣？”
徐子昂見狀着急的就要去攙扶。
“別過來！”
“好好，我不過去！”
徐子昂都已經進了院子，又退出來。
“走！”
姜杉想要趁機趕走徐子昂。
“不走，你不說我不會走，大不了我再把你送到醫院，今天晚上我們在醫院過夜！”
看着姜杉痛苦，徐子昂也想讓她早些回去休息。
但是冥冥中他有預感，今天得不到姜杉的答覆，可能在填報志願之前都無法問出姜杉想去哪所大學了。
姜杉抬頭瞪向徐子昂，咬牙切齒的說：“申城，走！”
“申城挺好，有倆所大學在全國都能排進前十，你去哪一所？”
“申城大學，行了吧！”
“你沒有騙我吧？”
徐子昂聽到姜杉牙齒都咬得咯吱響了，自問自答：“知道你不會騙我！”
姜杉沒好氣的說：“那還不走？”
“這就走。”
徐子昂掏出手機，說：“早點休息，囑咐你的不要忘了，晚些時候我會把號發過來，撐不下去了給我打電話！”
墨跡什麼呢？
姜杉又想要給徐子昂臉色看。
可是，剛抬頭徐子昂已經站到她前面，將手機塞入她手中。
“哎...”
原來是打算把手機留下。
姜杉哪願意要，可是徐子昂直接跑了。
她肚子疼的緊。
追？
根本不可能了。
“算了！”
姜杉搖搖頭，回到屋中。
第一件事就是將小白鞋換下來。
坐在床邊呆愣的看着小白鞋，身邊放着徐子昂的手機，醫生配的葯，還有一包衛生巾。
不知道她在想什麼，都過去快要半個小時了仍是一動不動。
“姜杉...姜杉...”
幻聽？
姜杉疑惑，不過就是多看了兩眼小白鞋，還出現幻聽了？
“姜杉...姜杉...”
這回姜杉確定了，不是幻聽。
真是徐子昂在院外喊她。
姜杉氣結，還有完沒完。
她拿起手機和小白鞋就往外走。
手機可以還了，小白鞋已經穿過，沒法還。
姜杉打算當著徐子昂的面丟掉小白鞋，絕了徐子昂的心思，至於錢，等有了以後她也會還給徐子昂。
“你還...”
姜杉打開大門一看，哪兒有人。
只在地上看到了盒飯。
微愣之後鼻子一酸，眼眶發紅。
無論是原軌跡還是現軌跡，還是第一次這樣被人不遺餘力的關心。
姜杉蹲下來，將頭深深埋進膝蓋來遮擋無聲滑落的淚水。
百米外小巷口看到這一幕的徐子昂，以為姜杉又身子不舒服了。
忍不住要跑出來了。
可在這個時候，姜杉站起身。
他只好又躲進巷子中的黑暗，看着姜杉。
見姜杉拿起盒飯關上了姜家大門，他才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真是沒出息，一盒盒飯就被打動了！”
姜杉吃着盒飯還在進行自我反省。
“來晚了也來早了！”
現在的姜杉鐵石心腸，有那麼一瞬間的感動，也會被她深埋心底。
小白鞋沒有丟，被姜杉放到了打包好的行李中。
差不多過去一個時辰，手機接到一條信息，是徐子昂發來。
‘我是徐子昂，我不會放棄！’
姜杉記下了號碼，就將信息刪除了
晚上九點多鐘的時候，父母回來了。
快到十一點的時候，姜森也回來了。
一家三口有說有笑，姜杉在房間中完全就是一個局外人。
一直到家裏徹底安靜，也沒有人來過她的房間。
普元的最後一晚，算是度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