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省人事
隔壁宋家一家三口臉上洋溢着笑容在清晨離開了。
姜家則一切照舊。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打在姜杉的臉上，看似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但她緊皺的眉頭，蜷縮的身子都在說明着，並非看上去的那麼美好。
美好只是表象。
“死丫頭，早飯呢？”
聽到喝喊的姜杉只是眼皮動了一下。
“媽，姜杉自殺了！”
姜森看到地上及床上都有血，站在門口喊一嗓子，便嫌棄的離開了。
“要死死外面去，沒死就把衣服洗了！”
白靜雲連來看一眼都沒有。
姜杉是死是活，似乎對於她來說，同路邊的阿貓阿狗沒什麼區別。
“媽，早飯呢？”
“出去吃，你不是想要電腦么，順便帶你去看電腦...”
“真的？”
“當然是真的，媽什麼時候騙過你！”
“...”
桄榔...
大門被關上，姜家一切歸於平靜。
又過去半個小時，姜杉才艱難撐起身子下了床。
這一晚上痛苦讓她難以入眠，一直處於半夢半醒。
到現在也不過是好轉了些。
她先是收拾乾淨自身，才來到父母屋子翻找出來適宜的葯吃了兩片。
最後一天！
一晚上的痛苦讓她無數次萌生偷錢出走，又無數次打消念頭。
她要理智。
一天而已，熬過去明天中午就能離開了。
而且，今天一天父母弟弟都不會在家。
很容易就熬過去了。
...
臨近中午，蜷縮在沙發上的姜杉感覺肚子好受不少，對付了一口挂面。
開始洗起父母弟弟的衣服。
叮鈴鈴...
電話響了一次又一次，堅持不懈。
姜杉自顧洗着衣服。
她知道電話是誰打來，完全沒必要接。
洗完父母的衣服，姜杉翻出宋家給的那一包衣服。
最上面就是宋欣卉昨天過來時候穿的那條裙子。
好看的裙子，姜杉不是不喜歡，她也喜歡，但現在的她不會穿。
哪個女孩子還沒有個灰姑娘的公主夢。
裙子是公主的專屬。
姜杉現在不是公主，所以她不會穿。
這一輩子還長，有一天，她會穿上漂亮的裙子。
姜杉拿出來一件外套，三條牛仔褲，幾件半袖，這是她要的衣服。
她的衣服除去校服還算新以外，根本就沒有像樣的衣服。
現在身上穿的就是好多年以後才流行的水洗白破洞牛仔褲。
去申城打拚，宋欣卉這幾件沒怎麼穿過的衣服很需要。
不是昨天晚上的痛苦，姜杉會按照原來的軌跡，看也不看宋欣卉穿過的衣服。
這在她看來，就是自己往自己眼睛裏面丟沙子。
但昨天晚上的一腳，讓姜杉認清隱忍是多麼的重要，認清所經歷過的一切都有可能改變。
她現在就是那隻可以引起龍捲風的蝴蝶。
做得任何事都有可能改變原來的軌跡。
昨天若是隱忍着按照原來軌跡走，不會有那一腳，不會現在這麼慘。
一晚上姜杉想通了一件事兒，重生不是萬能，一分錢能難倒英雄好漢，一失足跌落萬丈深淵不是不會發生。
利己的同時謹慎不能丟！
叮鈴鈴...
姜杉洗完幾件挑出來的衣服，這期間電話響了不下十次。
“嗯”
不堪其擾的姜杉，在晾好衣服電話又一次響時，終於還是接了。
“姜杉？”
“嗯”
“我是徐子昂！
今天晚上班級聚會你知道么？”
“嗯”
“我在你家門口...
一起走？”
“不去，別再打來！”
“為什...”
話已經說明白，意思也表達清楚，姜杉掛斷電話了。
原來軌跡的姜杉不清楚，重生后如何能不清楚。
徐子昂表現出來的意思就是喜歡她。
在這個尋呼機固定電話主流，小靈通都沒有普及的年代，宋家只有一台固定電話，一台尋呼機。
徐子昂已經用上了小靈通，可見家境殷實。
對於普元縣城的任何一位姑娘，都算是好歸宿了。
但，姜杉不會幻想，更不會留戀。
首先，徐子昂和她弟弟姜森走的很近。
真喜歡還是小孩子的戲耍，姜杉不想去分辨，遠離就是了。
再有，她志不在普元。
原軌跡無論是前二十年還是后二十年，想過卻沒有過上一天的安逸生活。
重生了，是她姜杉不要過安逸的生活。
她要一步一步攪個天翻地覆，要讓人傳她的名，嘆她的事！
“姜杉...姜杉...”
徐子昂沒有說謊，真的在姜家門外。
“姜杉...姜杉...”
姜杉不想搭理他，可他不停的在門外喊。
“我說了，不去，別來煩我！”
姜杉捂着肚子，皺着眉頭站在家門口衝著外面喊。
不是她擔心徐子昂會破門而入。
而是突然間，她肚子疼的厲害，不願意多走那幾步路。
“就一個問題，問完我就走！”
“說...”
呼...
肚子傳來的疼痛讓姜杉呼吸變得粗重，緩慢彎下腰想蹲下去。
“你大學去哪兒讀？”
徐子昂在門外聽不到回答，又說：“你告訴我我就離開，不然我會一直喊，把街坊鄰居都喊出來，你別不信，我真能...”
砰！
院落之中的姜杉到底沒有蹲下去，一頭栽倒在地。
她像是從地下被人挖出來的小蟲子一樣，瞬間蜷縮成一個球。
“姜杉？姜杉？”
門外的徐子昂聽到這種不尋常的聲音，一愣之後着急連連呼喚。
“你沒事兒吧？”
“姜杉，你回我一句？”
始終得不到回應，徐子昂更急了，道：“你不說話我撞門了？”
嘭！
院門壓根都沒有上鎖，只不過是虛掩着。
徐子昂這全力一撞，是進來院子了，不過是摔進院子裏來。
看到這一幕的姜杉本來就說不出話來，更不想多說什麼，真是笨的可以。
再看到徐子昂有些驚慌失措的望着她，姜杉只想翻個白眼。
可，這一個白眼翻的直接翻過去了。
不省人事！
“醫生，她是不是流產了？”
“她是你什麼人？”
“同學！”
“小女友就小女友，你送過來着急樣兒，整個醫院沒看見也都聽見了！”
“...”
“在一起多久了？”
“結婚要趁早！”
徐子昂被女醫生說了個大紅臉。
“去路對面超市，和老闆說要長翅膀的吸血鬼！”
“醫院治病，需要對面超市的東西？你們醫院...”
“是你去買，還是我聯繫她家裏人，讓她家裏人去？”
徐子昂咬牙切齒的說：“我去！”
“小孩子...”
迷迷糊糊中，姜杉只聽到這些，又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