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什麼小子?」柏寒青不滿,明明年紀一樣大,雷安就總是一副老大哥的口氣。

雷安的話里有絲調侃的味道。

蘇然當聽不出,回他:「這劍在我這,百分之一的威力都發揮不出來。」

雷安斜眼看她:「看來你與送劍之人關係菲淺。」

「還行吧。」蘇然隨口答道。就官兵和匪徒的關係。

「你們看我用什麼武器合適?」她邊說邊把匕首也抽出來。

雷安看到匕首,「呵」了一聲,不客氣地來了句:「果然浪費。你呀,別想武器了,學學逃跑的功夫就行了。」

他說完,一抬頭,目光看到遠處廊下走過的人,一時無語。

蘇然接着他的話說:「逃跑的功夫也可以啊,教我幾招唄。」

她等了會兒,沒等到回話,有些納悶地抬頭,順着雷安的視線看向遠處。

王妃正與侍女經過長廊。

蘇然眨眨眼,又回頭看一眼雷安。

待王妃離開,雷安才回過神,問:「你說什麼?」

柏寒青將劍收起,說:「她說學點逃跑的功夫。」

雷安道:「上陣殺敵我就會,逃跑我就教不了了。」

他一推柏寒青,咧嘴笑道:「你可以讓他教你,他一準會。」

柏寒青臉一紅,一拳就打過去:「誰會逃跑。」

兩人瞬間挪出好遠,鬥成一團。

蘇然與他二人在校武場玩了許久。

又換着騎了幾匹戰馬。

她才知道,經過訓練、帶着馬鞍的戰馬,並不是她以為的那麼認主,稍微通曉馬性就可以騎上去。

雷安笑她:「戰馬若是認主,到戰場上,不肯讓別人騎不是麻煩了。」

晚飯後,蘇然才帶着傅小刀回到院中。

一進去,就看到殷祺正坐在院裏,面前的石桌上擺着棋盤,他正同時執黑白兩色,自己和自己下棋。

蘇然走過去,坐到他對面。

殷祺頭也不抬,問:「在校武場玩了這麼久,學到什麼了?」

蘇然坦然回道:「嗯……騎馬逃跑時不能回頭,還要伏身防着敵人放冷箭。」

殷祺失笑,抬頭看她:「就學了這些?」

「很重要的好嘛。」

她看了眼棋盤。

殷祺問:「會嗎?」

蘇然先問了一句:「你下得好嗎?」

「一般。」

「那我就會。」

殷祺無奈搖頭,收拾好桌面,將黑子放到蘇然手邊。

蘇然確實會下圍棋,不止圍棋,中國象棋也下得不錯。

小時候,住在衚衕里,每天都有許多大爺三三兩兩湊在一起下棋。

蘇然放學后,就喜歡看他們下棋,沒辦法,娛樂活動太少了。

她仗着點小聰明,竟也摸索出一套自己的下法,漸漸在衚衕里打出點小名氣,小學時甚至拿了回全校第一。

當她以為自己頗有天賦時,碰上個真正學過的孩子,被對方殺的落花流水。

人家說的定式之類的,她完全沒聽過。

這就是科班出身和野路子的對比。

通常兩個第一次碰見的棋手,前面幾招一般是試探對方棋路。

佔過金角后,多數人會開始走定式。

到蘇然這,兩子金角過後,就是自由發揮的時間了。

第三子,她便落了天元。

殷祺與人下棋,都是走古式的穩定路子,甚少見到如此跳躍的對手,一時間被打得有點懵。

待他熟悉蘇然的棋路后,便笑着認輸。

蘇然得意洋洋:「我這就叫亂拳打死老師傅。」

殷祺收棋:「再來。」

第二盤,蘇然感覺殷祺的作風變了。

上一回,她每次都佔先手,雖然下着下着,就會被他搶了地盤去,但她換一處還是佔先手。

這次,她打到哪,他就跟到哪,他跟到哪,哪就被他搶去。

蘇然不高興地認輸。

殷祺溫言:「你的棋風猛一看,似是毫無章法,但細細思索,便很容易贏了。因為你一看形勢不對就放棄,明明還有機會佔地,卻直接舍了。上一盤,我以為你還會打回來,就固守一地,保證這片已經圈到,而此時,另一塊就被你搶了先機。」

蘇然嘲他:「殷老師,下個棋你也能分析出這麼多,不動腦子不行嗎?」

「不行。了解越多,才越安心。」

蘇然:「那你現在想到怎麼對付雷靜海嗎?我覺得雷安不錯,你不是說想換個王爺。」

殷祺看她一眼:「他不好控制。」

「雷敏才好控制?好色之輩……」蘇然說到這,想起校武場時看到的,小聲對殷祺說,「雷安和王妃……」

「不要亂講話。」殷祺警告她,「你是想冤枉他們罔顧倫常,要陷他們於不義嗎?」

「我這不是只跟你說嗎。」蘇然小聲辨白,「你不覺得王妃很可憐嗎?」

殷祺不以為意:「她是公主,生於皇家,享受了常人享不到福,自然要擔些苦。即便是平常人家,若是父母執意將女兒嫁給年長富戶為妾,做女兒的又能如何。她現在是王妃,已經是高高在上,完全可以想辦法為自己謀得力量,根本不必如此忍氣吞聲。」

「就是說她自己不爭氣了?」蘇然不同意,「又不是人人都像你似的。」

「像我如何?」殷祺好奇地問。

「像你這麼有手段有野心唄。」

殷祺笑了下。手段,野心,聽上去沒一個好詞。

他道:「我答應事成之後,接她回京,但是她拒絕了。你看,並不只我明白這其中的道理,她也懂。她回去了,還是個公主,還得履行公主的責任,將來會不會再次和親都不好說。」

蘇然挑眉:「事成之後?這麼說你都安排好了?王妃也知道了?」

「她知道她該知道的,與她無害就行了。」殷祺看向蘇然,「你這次不要再壞我的事。」

蘇然莫名:「我什麼時候壞你事了?再說,你不想讓我壞事,那你得告訴我你的安排是什麼呀。」

殷祺想了下,覺得這些讓她知道也沒什麼,便說:「雷敏才與雷靜海之間矛盾重重,我們只需稍加利用。讓雷敏才去對付雷靜海,到時我們掌握他弒父的把柄,便可以此控制他。至於雷安,他還是鏢旗小將軍,只是他的兵往哪打,要我們說了算。」

蘇然聽着不喜。但這是她主動打聽的,又是殷祺第一次說出他的計劃。

反正雷靜海和雷敏才都不是什麼好鳥,雷敏才有把柄在王妃手中,應該就不敢欺負她了。

就是雷安……她看了眼殷祺。

昨日他二人還就北夷問題談論許久,今天就在算計人家的兵。

第二日,蘇然往校武場走。

半路上,看到王妃在前面,就想追上去打招呼。

卻看到雷敏才從一旁小路走出。

他先是與王妃見禮。

隨後王妃與他說了幾句話,二人一道往小路走去。

侍女們遠遠跟着。

蘇然想了下,沒再追。

雷靜海與雷敏才之間,除了遲遲不立世子這個矛盾外,王妃也是矛盾之一。

雷敏才對王妃不敬,誰都看得出來。

王妃想必心中清楚,才會與殷祺合作。

只要她手中有雷敏才的把柄在,等老王爺身死,她就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全。

蘇然想得煩,心不在焉地走着,到校武場發現那兩人都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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攢財小戶女 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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