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二(3)

番外篇二(3)

蘇夕驚魂未定之餘,後知後覺地發現,這人的潔癖似乎輕了不少。

從那以後,丁灼似是發現什麼玩意,沒事就拿着個小球滿院子扔,逗小丫頭爬過去撿。

每當這個時候,蘇夕就有點緊張,她能猜到丁灼的情緒,但卻不知他對小孩子是個什麼態度。

她總也忘不了,他是個說殺人就殺人的劊子手。

這天,丁灼又發現了新玩法。

他把小娃娃提在手裏,拋到空中再接住。

小丫頭笑得咯咯的。

這種動作一般當爹的都會做,沒什麼新鮮的。

但丁灼扔得實在高了點,直接能上房頂了,而且他還變着花樣的扔。

蘇夕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等他拋了三次后,實在忍不了跑過去,待他又要往上扔時,一把抓住他胳膊。

她從丁灼手中將孩子搶到懷裏,面上滿是劫後餘生的后怕,口中批評道:「哪能這樣和孩子玩,也太危險了。」

她一時心急,說出來的話不像平日那般小心,帶了些責備,語氣中有種不易察覺的熟悉。

小丫頭沒玩夠,哼哼唧唧還想要,探着身子往丁灼那夠。

蘇夕抱着她,嘀咕道:「姑娘家哪能這般淘氣。」

丁灼開口:「姑娘怎麼就不能淘氣了?」

蘇夕回道:「女兒家當然要……」

她說到這裏忽然停住。她在幹嗎?和丁灼話家常嗎?

她轉過頭,果然見丁灼正盯着自己,那種眼神……

她不再說話,抱着孩子快步回到房間。

直到關上門,腦子裏還是丁灼剛剛看着自己的神情,他的眼神中滿是慾望。

蘇夕閉上眼,終於明白他為什麼一直不碰她。

已經好幾個月了,按着上一回丁灼對她的態度,蘇夕從一開始就不覺得他會放過自己。

所以,這段時間,她不止一次覺得奇怪,明明他有很多次已經想對她動手了,卻又忍下來。

這根本不像他。

蘇夕甚至懷疑,他是不是這一年中受過什麼傷。

就在剛剛,她突然就想通了。丁灼在等,等她不再怕他不再排斥他。

顯然她剛才的表現,在丁灼看來就是一個信號——她都敢批評他了,肯定不再怕他。

蘇夕懊惱自己為什麼現在才想到,她自欺欺人地希望能一直維持目前這種狀態,曾經那段相處,帶給她的痛苦遠遠多過快樂,她不想再經歷一次。

蘇夕的擔憂在晚飯後得到印證。

丁灼叫來年歲較長的丫鬟,命令道:「今天開始,晚上孩子跟着你。」

他轉頭看向蘇夕,勾唇:「你搬到我屋裏。」

蘇夕低聲說:「我還以為你這次會有什麼不同。」

「很不同了,我的忍耐力已經高到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程度。」丁灼漫不經心,「反正是遲早的事,你心裏不清楚嗎?」

蘇夕沒說話,這個時候非要拚命保住貞潔什麼的,未免顯得矯情。

丁灼對她的樣子比較滿意,笑道:「既然你已經決定犧牲自己來保全別人,就乾脆犧牲的徹底點。」

這一晚,確實不同了,和以前大不一樣。

丁灼像是要證明自己的確忍耐力非凡。他的唇細細碎碎地在她身上研磨,不疾不徐,忽輕忽重。

蘇夕不懂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這回不是咬牙忍痛就好了。

不對,她也在忍,忍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她咬着唇,頭向後仰,腰部無意識輕輕弓起,雙手插在丁灼發間,呢喃:「丁灼,不要折磨我……」

丁灼從她身下抬起頭,一路吻上來,在她耳邊誘惑:「這不是折磨,別忍着,享受它,你會喜歡的。」

隨着小寶一天天長大,生活似乎會一直這樣平靜無風地繼續。

蘇夕每隔一個月會給姐姐去封信,信中的她一會在南一會去北,總之難有固定住所,也因此無法留地址給蘇然。

她不知道這麼蹩腳的謊言是怎麼騙過姐姐的,也許人家早就起疑心了,只是自己無從知曉。

有時候,她也會拜託丁灼送幾件親手做的小衣服出去。

丁灼會一邊嘲笑一邊接過。

蘇夕很懷疑,他是不是轉頭就給丟了。

偶爾丁灼出門,有時要過一晚才回來。

他一離開,蘇夕就會隱隱覺得不安。

直到有一天,他連着三晚未回。

丫鬟們看蘇夕的眼神都開始透着同情——這是男人花心的前兆啊,早就覺得這家主人兩個關係太冷淡了,一點不像夫婦。

但蘇夕知道,丁灼這個人花心是不會的,殺人就不好說了。

她恍惚中想着,若是丁灼被仇家殺死,她要等多久再離開?還是先幫他收個屍?

這個問題沒有想出答案,丁灼就回來了。

他滿身是傷,肩上扛了一頭比他還高的黑熊。

這頭熊武力值超高,還有點腦子。

丁灼與它周旋了三四天,才將它完整地殺死。

他從記事起,每一天都是命懸一線,早就適應了時刻提防爭鬥不休你死我活的生活方式。

之前那一年的逃亡日子才是他該有的生活。

像這樣安穩平和,會讓他積聚焦躁,需要有個發泄的口子。

有時候他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非要拉兩個累贅到身邊,但若放她們離開,他又堅決不允許。

這晚,蘇夕覺得以前那個丁灼又回來了——執拗瘋狂侵略性十足。

她不得不出聲哀求:「丁灼……輕一點……」

丁灼停下動作,俯身將帶着汗水的額頭埋進她肩頸,一隻手緊緊地握着她纖細的小腿。

「我們得換個地方,這裏不能住了,那兩個婢子……」

蘇夕睜開眼,一手輕輕搭上他汗濕的背,輕聲說:「她們什麼都不知道,讓她們走吧。」

丁灼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剛剛未完的事。

雖然他不能確定來的是哪路人,但他對危險有種常年訓練出來的敏銳直覺。

如今不是一個人了,不能再和人周旋,提前逃跑才是明智之舉。

丁灼動作很快,第二天就把兩個丫頭打發了,駕着馬車往東北方向去。

當晚,他們是露宿荒野的。

他點了堆火,靠在樹上,大長腿隨意伸出,看上去很懶散,實際卻警惕非常。

蘇夕在火上架了個小鍋,將隨身帶的米放進去煮。

寶寶已經大了,光吃奶吃不飽。反正他們自己也要吃飯的。

丁灼不知她是什麼時候收拾的這些東西,他在生活上不是個細心的人。

蘇夕自己喝了些粥,又涼了一碗,單臂抱着寶寶坐在地上,一點點喂她吃飯。

小丫頭非要去抓勺子,蘇夕給她手裏放了個玩具,她又開始把玩具往嘴裏放。

蘇夕一邊輕聲哄着一邊抽空喂她一口,一碗粥用了挺長時間。

隔着火堆,丁灼一言不發地瞅着她忙活。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攢財小戶女 卷三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台言古言 攢財小戶女 卷三
上一章下一章

番外篇二(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