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四章 攜手
()江冉的心底有一陣的暖意湧上心頭。
他承諾過的三件事都辦到了。
往後餘生,便只剩下彼此。
喜娘替江冉蓋上了蓋頭。
江冉的視線只能看着腳尖是繡花鞋。
冉氏先去了喜堂。
一眼就看見曾家老夫人和夫人兩婆媳。
曾家婆媳自然已經知曉新郎官的身份。
慕容羽回了廣陵,曾大將軍在家書中說的隱晦,曾夫人自然已經猜到。
不過為了慕容羽的安,一直忍着不曾前來相認。
此番江冉成婚,親自去信,再三邀請。
曾家婆媳心裏也是忐忑不已。
見冉氏請她上座,推託了兩句就由曾夫人扶着上座。
眼睛緊緊的盯着。
只聽得一聲,“新人到。”
那熟悉的身影終於出現在眼前。
曾老夫人渾濁的雙眼一下子就湧出了兩行淚。
顫巍巍的就要站起身來。
曾夫人含着淚,按着曾老夫人,“母親,人活着就好,莫要誤了吉時。”
江冉蓋着蓋頭,遮住了視線。
可是曾夫人發顫的聲音,讓她也跟着動容起來。
冉氏和曾老夫人端坐在上首。
旁邊坐着錢老夫人婆媳,曾夫人,馬氏和冉珏,寧大夫寧師娘。
一切從簡,只請了最親最近的幾個長輩做個見證。
江冉隨着慕容羽盈盈下拜。
至此之後,她的一生,終於和他的一生牽扯到一起,再也分不開。
曾老夫人面上的神色說不出是喜是悲,只是緊緊的盯着慕容羽。
一時為了他能活着歡喜,一時又為了他臉上的那道傷疤而心疼。
曾夫人拿了帕子擦拭淚水,“總算是到了這一日。”
江冉被送進了洞房。
她端坐在床榻之上,便對着慕容羽說道,“你去陪外祖母和舅母說說話。”
慕容羽停住了腳步,“那你呢?”
江冉輕聲笑,“我等你。”
慕容羽笑了,“好。”
新房之內,江冉端坐着。
腦海里,想起來第一次搬進府邸的時候,當時冉氏說,這院子是用來大婚的,江冉還有些不以為然,沒想到真的有這一日。
紅紅的蓋頭遮住了視線,並沒有等多久。
就看見她一步一步的慕容羽。
似乎聽到他的抬手聲。
丫頭們躬身退了下去。
她的心突然就提了起來,連呼吸也亂了幾分。
衣袖中的手緊緊的握住。
她想起來,上一世,她也曾盼望着能嫁人生子,平平淡淡的過一生。
那時候她仔細的綉着嫁衣,一針一線,只綉了一半,就爆出了長生的身世,那綉了一半的嫁衣後來被燒了個乾乾淨淨。
後來江家被毀,她也走到了生命盡頭。
現在想起來,卻十分的慶幸,若是沒有那蝕骨的不甘心,如何能重活這一生,如何能遇到他。
她想起那個讓她回到這一生的那個聲音,“你只是一個女子,就算是重活一世,也不過是將那些苦痛重新經歷一遍罷了。”
一轉眼,已經兩年了,她果然做到了。
現在的江家再也不是那個江家。
現在的她也不再是那個她。
只這麼一剎那,她的小手,已經落入一個寬闊的掌心。
江冉心裏湧現出一股珍惜的感觸。
在這一刻,她只覺得,自己重活一世,就是為了這一刻。
江冉輕輕的反手,堅定的回握住他。
慕容羽已經坐到了她的身旁。
他沒有挑開蓋頭,她依舊看不到他。
“我若是沒回來,你會不會”他柔聲問道。
江冉知道他想問的是什麼,他一向是隨意洒脫,到了這個時候卻問出這樣一句話來,大約是想再一次確定自己的心意,江冉鄭重其事的答道,“不會。”
慕容羽聽到她這樣的堅定的回答,終究還是有一抹笑容浮上唇角,他一隻手依然握着她,只是用了另一隻手拿起秤桿輕輕的挑開她的蓋頭。
蓋頭一點點的被挑起。
露出一張笑顏如花的容顏,眼眸之間的沉着此時此刻看不到一分一毫,只餘下奪目的笑意。
慕容羽眼前浮現了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一身囚衣,披散着頭髮,清麗絕世的容顏只有冷清和凄美。
再後來相遇,她會對着他笑,只是那笑意已被刻意壓制的只剩下三分,從來沒有過明媚燦爛的感覺。
偶爾言談之間,他聽到她身邊的丫頭提及,也知道她從前就是一副明媚清朗的笑,他總想着什麼時候能看到一次。
此時,看着她,才覺得,為了這個笑容,便是前半生受過再多的苦也是心甘情願。
江冉被他看的有些羞澀起來。
臉上也浮起一層紅暈。
她不禁的垂下頭去。
面色越發的羞澀。
平日裏能言善語,此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慕容羽又挨近了一些,氣息也亂了些許,低聲說道,“冉冉,我以後便一直陪着你了,到此刻,你還不曾對我說過一句真心話。”
江冉舌頭都在打結,“說,說什麼?”
慕容羽輕輕的一笑,“說說你的想法,說說你的心情,我想聽聽你對我是什麼感覺?是不是和我一樣。”
他柔聲細語的說道。
江冉想了想,的確,他對着她剖析過他的心情幾次,而她只是淡然的回應過一次。
從來沒說過她心裏的感覺。
江冉抬起眼,眼眸十分的清明而堅定,輕輕的笑了笑,“如今我已經是你的妻子了,你還不確定嗎?”
慕容羽故意說道,“不確定。”
江冉說道,“其實說起來,”
江冉回憶着自己重生以來的心理歷程,一開始,她只記得自己心底的重擔。
她想改變所有人的命運,這時候,他就這樣闖入她的人生之中。
因着命運相連,她心裏又多了替他醫治這樣的一個擔子。
江冉已經記不清是什麼時候對他上心的。
因為克制自己的情感,她對他,只比着旁人多了幾分關切。
有時候,情感確實說不清道不明。
不過江冉很確定自己的情感,也大抵知道慕容羽真正在意的是什麼。
她含着笑說道,“你可是想問我,我現在對你,和那時候對長生的感覺有何不同?”
慕容羽沒有說話,似乎已經默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