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你要的故事
葉天凌和雲天元談了大概半刻鐘，雲天元知道這等人物肯定不會喜歡自己這麼不厭其煩地去問，所以他起身告辭。
而葉天凌在雲天元走後，便看着葉寒說道：“是不是覺得剛才說的那些事情，已經有些超乎你意料了。”
葉寒木然點點頭。
葉天凌的語氣和態度都是很平靜，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完全不像父親對兒子在說話。
但葉寒知道葉天凌向來都是這樣的人。
所以在葉寒點頭之後，葉天凌微笑道：“嗯，你想得沒錯，反正你也快要進階啟玄境，我便將所有的事情告知你！”
“啊？”葉寒當場愣了一下，這似乎和想像的不一樣啊！
“是啊，和大部分故事都不一樣。我原本也是覺得這些事情這麼早讓你知道是不好的，應該給一條路讓你去走，然後到達那裏。”葉天凌看着葉寒，繼續說道：“可這樣不就意味着，你的人生我給予了選擇和方向，哪怕我是你的父親。”
葉天凌忽然望天感慨道：“所以，我決定告訴你所有的事情，讓你自己去選擇。”
葉寒聞言，稚嫩的小臉上露出了不符年齡的深沉，他認真說道：“哪怕我現在弱小到聽見那些故事都有危險?”
“不錯。”葉天凌點點頭，眼神漸漸柔和下來，但眼神深處的凌厲卻還是無比深邃。
他繼續說道：“你知道現在天玄大陸上的局勢么？”
葉寒愣了一下，而後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人族佔據了天玄大陸的七成土地，冰靈族在北寒冰原，天蠻族在西荒之地，妖族也被鎮壓在天荒山脈無法離開……”
葉天凌點頭，說道：“不錯，大抵是如此。上古時期人族微弱，其他三大種族征戰連年，人族活不如豬狗。後來人族崛起，更是在這些年達到鼎盛！”
葉寒安靜聽着，他知道父親和自己說這些，一定有他的理由。
果然，葉天凌說道：“你怎麼看待其他三大種族呢？”
葉寒的小臉上湧現出認真地神色，他嘆息說道：“如果站在人族的立場，我自然會覺得其他三族可惡，殘暴，甚至想要將它們毀滅。但如果站在它們的立場來說，為了生存，誰有錯呢？”
聞言，葉天凌的嘴角勾起一道莫名的弧度，他笑道：“不錯，為了生存，誰有錯呢？可有時候立場不同，就會出現很多不愉快的事情。”
聽見葉天凌說的這些話之後，葉寒似乎有些意外，然後像是響起了什麼，他說道：“難道……我的身世與四族之間的爭鋒有關?”
“不錯。”葉天凌點點頭，說道：“你的母親是冰靈族，而我是人族天下劍盟的劍主，所以我們不被允許擁有血脈，你的出生在兩族看來都是錯誤，所以我必須帶着你離開！”
葉天凌用平靜的語氣說著這些事情，但每一個字如果傳到外面去，都是足以掀起一陣腥風血雨。
葉寒的小臉也是變得蒼白，他一直知道自己的父親身份非凡，也應該是一位強者，但他沒想到竟然會是天下劍盟的劍主！
天下劍盟，乃是人族當年抗擊其他三大異族的最強大勢力之一，如今在人族也有着超然地位。
傳說天下劍盟有三位劍主，都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武者，他們是真正站在頂峰的人物，睥睨天下！
可葉寒沒想到，自己的父親竟然是天下劍盟的劍主，而自己的母親卻是冰靈族。
聽父親的語氣，母親在冰靈族的地位也是不低吧？
想想也是，四族爭霸的最終結果是人族獲得了勝利，其他三大種族被驅逐到了各個苦寒區域，如今人族的天下劍盟之中出了這樣子的事情，他們又怎麼會安靜地看着呢！
更重要的是，如今天下安定許多年，想來也已經有一些野心家想要代替天下劍盟的地位吧！
所以，一場針對葉天凌夫婦的陰謀自然是展開來，那是一場如果真的發動，可能會讓天玄大陸生靈塗炭的陰謀。
最後葉天凌選擇了妥協，退出天下劍盟劍主的位置，同時帶着葉寒離開那片紛爭不斷地區域。
“那……我娘呢？”葉寒小心翼翼地問道。
葉天凌卻是搖搖頭，說道：“我只能告訴你這麼多了，你好好修鍊，能離開南天州的時候，想來事情你也知道得差不多了！”
聞言，葉寒欲言又止地說道：“可是……”
葉天凌忽然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這樣的事情，落在任何人身上都難以接受。但就像有些人說的，你擁有我和你娘的血脈，此生註定無法平靜，你的天賦也不凡，就去試一試吧，此生無悔才好！”
看着葉寒，葉天凌的眼神深處又浮現出疼惜，他說道：“是不是覺得我不是一個好父親……”
葉寒搖搖頭。
而葉天凌則是嘆息說道：“這個世界，有許多身不由己，希望你以後做好自己的選擇。我把九劍給你，以後的路你就要自己走了。”
說著，葉天凌從手腕上取下那條劍珠手鏈，帶在了葉寒的手上。
葉天凌認真說道：“這九個夥伴陪了我這麼久，如今要捨棄它們還真是不忍心，但就讓它們陪着你，見證你的強大吧！”
聞言，葉寒愣了一下，而後開口說道：“爹，你這是要走么？”
葉天凌點點頭。
葉寒問道：“去哪裏？”
葉天凌微笑回答道：“去找你娘，如果能找到的話！”
“那我呢？”葉寒說著，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下來。
葉天凌嘆息道：“走自己的路，誰也無法替你選擇，誰也無法幫你走到盡頭。”
“爹，你什麼時候走？”葉寒問道。
葉天凌平靜回答道：“現在。”
說著，葉天凌拿起酒壺，一口氣將裏面的酒喝完，然後平靜地走出了院門，頭也不回。
葉寒站在原地，淚流不止，手腕上的劍珠手鏈不斷震動，似乎在問主人為什麼離開。
“走自己的路?”葉寒喃喃自語，心神還沒有在得知自己身世的震撼中緩過來，父親就離開了?
這……葉寒想不通，無比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