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把聰明寫在臉上
巧合這種東西,有時候真的說不清楚。
尤其是陰差陽錯卻對你有利的時候。
解釋是不可能解釋的,這輩子都不可能解釋的,啊哈先生您高興就好。
塞亞斯如此認為。
啊哈先生算準了塞亞斯近期會來拜訪自己。
這是基於一個從泥濘的名利場摸爬滾打上岸的成功商人的利益算計。
啊哈先生認為自己還有利用價值,賽亞德爾塔冷落自己這麼久,也該做出最後的決定了。
所以無論如何塞亞斯都會來見自己。
只要見面,啊哈先生的口才就有了用武之地。
但是塞亞斯這次過來其實只是想聽故事。
這要怎麼解釋?
跟着啊哈哈哈哈就完事兒了唄。
啊哈先生的莊園與塞亞斯家相比,確實寒酸了不少。
塞亞斯的家,是典型的城堡式莊園,圍牆、門房、庭院、倉庫,以及巨大的主屋,雖然莊園的常住人口只有二三十人,但是莊園周圍六個村落都是塞亞德爾塔的庇護村,可以說也是莊園的一部分。
這才是烏托邦頂級貴族的實力。
徳酷家不太一樣,他家的主要力量都放在了城市內,屬於典型的城市貴族。
啊哈先生這種與村民共居的莊園,從逼格上來說卻是差了點意思,不過生活的氛圍其實也挺好。
至少塞亞斯並不討厭。
雖然不是第一次來菲歐娜家做客,但是這一次塞亞斯看得更加的仔細,也看出了一些端倪。
一個城邦的建立,公共安全是最根本的基礎。
城邦存在的意義就是為公民提供各種便利,其中最重要的便利就是生存權。
所謂的貴族,去掉他們自稱的高貴,簡單的理解為昂貴的家族,也沒什麼問題。
烏托邦的農業耕作水平如何塞亞斯見識少說不清楚,但是耕作模式想當的粗獷,農具也不先進,只是得益於與南海城邦的商業貿易,鐵器似乎並不短缺。
菲歐娜的家位於村落的最南邊,東邊是一片越一二十米高低的南北向丘陵帶,村子也沿着地形呈南北向。
往日裏塞亞斯直接就去找菲歐娜吃喝玩樂了,對於啊哈先生所有的土地毫不關心,這一次卻是選擇多走了段路從村鎮的中心繞行。
對於當地的社會生態有了一些直觀的體驗。
有的村戶住木屋,有的窮人茅草檐,土石結構的大屋子也有,最好的房子還是啊哈先生的小莊園。
貧富差異想當大,但是整體氛圍卻挺平和。
至少塞亞斯沒有發現敵視的目光和忌諱的避讓。
天色正好,青壯都下地幹活兒去了,走在道路上的行人並不多,一路進入啊哈先生的莊園,塞亞斯立刻受到了熱情的款待。
他的隨行都被安排到別處吃喝休整,塞亞斯一個人進入了主屋。
“啊哈!塞亞斯,快一個月沒來看叔叔了呀,可真想你。”
啊哈先生躺在靠椅上,臉色很差,精神卻還好,笑着對塞亞斯說著客套話。
這一聲啊哈,讓塞亞斯想起了一段趣聞。
據說啊哈先生以前是行商,後來靠着在城邦之間倒賣產出賺了些本錢,就該當座商。那時候他還叫亞馬托。
隨着不斷的向上爬,亞馬托先生混了個出生,也變成了貴族,於是在申請市政議員資格的時候遇到了麻煩。
亞馬托是他的名字,但是作為個貴族,是要有姓有名的,這就犯了難。
最後負責登記的人實在受不了亞馬托的猶豫不決,就嘲諷說你整天啊哈啊哈的,乾脆就姓這個算了。
結果亞馬托先生真的接受了這個建議,就有了如今的啊哈.亞馬托。
與啊哈.亞馬托先生有相似經歷的,聽說在城裏還有皮毛商人嗯哼.阿斯蘭。
這種趣聞聽聽就好,沒有嘲笑的必要,古代中國的取名不也是這樣官職封地當姓氏,大名鼎鼎的碧咸翻譯出來還不是鐵匠的意思。
即使是塞亞斯自己,還不是塞.亞斯這種風格。
所以穿越者的傲慢要不得。
“那是因為我回去的路上被人在後腦勺甩了一棍子。”
塞亞斯東想西想的,忍不住還是起了怒氣,口出惡言,他覺得自己後腦勺又隱隱出現幻痛。
“所以叔叔得謝謝你啊,菲歐娜那個便宜舅舅這次完全說不清楚咯,他的前途完了。”
啊哈先生笑得像個耿直的老農奴一般。
“這種時候不是應該先關心我的安危嗎?”
塞亞斯覺得這對話有哪裏不對。
“你不是來找叔叔要好處的嗎?”
啊哈先生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就是這種感覺!
塞亞斯發現了,就是這種感覺。
不管是徳酷、菲歐娜,還是現在的啊哈先生,對於自己差點被人敲死這件事的態度都很不正常。
雖然在其他人眼裏自己差點被敲死,但是我真的死了呀,為什麼每個人在意的都是好處,都是利益,甚至自己的父母在處理這件事上也隱約有問題。
塞亞斯忍不住覺得會不會自己才是有問題的那個人。
“態度!是態度問題!”
塞亞斯壓抑住內心的困惑不安,強調着自己都不在乎的鬼扯。
“態度就是看上了叔叔家什麼,隨便拿去,給你,都給你。”
啊哈先生對着塞亞斯擠了擠眼睛,塞亞斯居然明白了他的意思————菲歐娜給你了,趕緊去拱吧。
在地球的時候怎麼遇不到這種老岳父,現在我不敢要啊!
“所以我到底哪裏好,承蒙您如此看重?”
“哪裏都好,看見你小子我就打心眼裏喜歡。”
這不鬼扯嘛……
“就因為我是賽亞德爾塔的兒子?”
“因為你是塞亞斯。”
啊哈先生真會嗦話,雖然委婉動聽,但也可以理解為承認了呀!
門打開了,菲歐娜親自端了個托盤走進來,熟練的給父親以及塞亞斯參茶倒水,然後乖巧的立在一旁。
結果不管啊哈先生還是塞亞斯都直挺挺的盯着她,小姑娘最後架不住這無聲的注視,一跺腳悶哼了聲表達不滿,然後不情不願的離開了房間。
“啊哈先生,給句實話,你到底看中了我什麼。”
塞亞斯想了想,決定還是把話說明白吧。
“父親教導過我,這世界上沒有無緣由的愛。你對我如此看重,我卻找不到值得你這麼做的理由,這令我很不安。”
“我想要你當我女婿,我想把女兒託付給你,這理由還不夠嗎?”
啊哈先生看塞亞斯的眼神溫柔得如同看親兒子。
“不夠,如果您不解答我的困惑,我是不會考慮菲歐娜的。”
塞亞斯硬着頭皮說道。
他害怕啊哈先生會突然抽刀子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