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指點周琴

裁判開始叫第三場比賽了，選手上了擂台熱身。大家注意力都在即將表演的選手上。周琴趁機，悄悄走到顧小元身邊。周小元沒被安排到貴賓席去坐，跟觀眾一起站着。

“小元，你也來了。”周琴熱情地打招呼。

“是你呀！周小姐。”小元反應過來。

“別叫我周小姐，叫我周琴好了。”

“行。你比賽我看了。”小元說。

“是不是很丟人！”周琴不自信起來，雖然結局是她贏了，但衣服卻被刺破了。

“丟人不至於，不過確實可以更好。”小元說的是實話。

“對方耍陰招，夠壞的。”

“不。他還沒發現你的缺點。”小元搖搖頭。

“我的缺點？”周琴聽了，驚奇起來。

“要聽嗎？”

“要！當然要！難得恩公願意指正，我自然願意想聽。”周琴也想知道小元說的對不對，她要是還有缺點，他爹早就指正她了。

“首先，你氣息不穩。氣息不穩，才會被對方小動作干擾到。你可以每天靜坐一個時辰，這對你修鍊有好處。其次，你對戰時，步伐是沒章法的，完全靠局勢來調整，這樣會很被動的。你留意到你剛才的對手沒有，他是左三一次，右三一次，這樣來保持平衡。你是練劍的，但好像沒有一套成熟的步伐。這樣局勢一旦被動，你就完全發揮不出實力來，因為你心中只有躲的念頭，還擔心走到哪。最後，你劍不夠快。”

周琴認真聽了，前面兩條說的，都很有道理。但第三條，她就要否認了。因為她從小練劍，論速度郁南鎮很少人能趕得上他。剛才的取勝，就是因為她速度夠快。不過恩公這麼說，她覺得不是沒有依舊的，尤其前面兩條分析得這麼透徹。

“你覺得你速度不慢是吧。”顧小元猜到她小心思。

周琴點點頭，她需要理由。

“同齡人里，你劍速可能是最快的。不過我告訴你，你這劍發大招時，還要蓄勢，這太慢了。你還沒入境，入境之後你看的事物就會慢起來。可能到那時候你才能真正的快。你現在所使的一招一式，在入境的高手裏，每一招都是可以拆解的，對戰時他們不會讓你銜接下去。所以我說你劍慢，是有道理的。”

“入境高手，恩公你說得有點遠了吧。”周琴知道入境等於邁入真正高手行里。不過郁南鎮，他知道的只有范大成，他爹周陽朽，還有飛鷹幫堂主陳少秋一共三人入境了的。所以入境對她有點縹緲，她才十九歲。

“一山還有一山高，我見過的問鼎境最年輕的是二十歲，元嬰境的話在你這樣的年齡會有不少。”小元說。當年他跟清歌闖神墓山時，二十歲的清歌已經是問鼎境的高手了。

周琴聽了，有好幾秒說不出話來。她作為佼佼者，在郁南鎮的同齡人里無人出其左右，可人家小元說這個年齡已經有好多入境高手。這有點脫離她能接受的範圍，不過恩公的話，一點都不像開玩笑。

“你已經很出色，你的瓶頸就是沒有及時發現自己的短板。加以改正，你應該很快可以破鏡。”小元說。

“真的嗎？”

“入境沒你想得那麼難。”小元想告訴她關於元氣的事，元氣的修鍊最為正道，也就最容易入境和破境。但目前還不想暴露自己所以忍住了。

周琴細細無味顧小元的話，覺得還是蠻有道理的。她爹也就是去年才入境，人都四十多歲了，要是自己不到二十歲能入境，那確實是光耀門楣的大事。

“是了，你這麼厲害，你怎麼不參賽呀！”周琴突然問。

小元望了望這舞台，本想告訴她不感興趣，也瞧不上。但嘴巴最終理性地說：“實戰我不行。”

周琴再認真看顧小元，確實覺得他更像書生，他手掌那麼細嫩，不像武者。

“你的劍，請問是真的送我了嗎？”小元小心地問。

“怎麼了，你不喜歡？”周琴回應。

“不，那是七星龍淵，絕世名劍，多少人夢寐以求。你是不是拿錯了，或者瞞着你家人偷偷的。。。”小元見周圍有人，越說越小聲。

“不是呀，就是送你的。”周琴臉色不改，他沒想到小元居然猜到了。

“禮物太貴重了。”

“對你適合嗎？我們都覺得太重了，不適合修鍊。”

衝著七星龍淵的恩賜，小元覺得有義務再幫周琴多點。小元緩緩地說：

“我這有一套步法口訣，特別適合你。你熟悉之後，練習幾遍就能在比賽用上場。正好解決你第二個問題。”

“真的嗎？”周琴是見識過小元的曼妙步伐，一點不輸於陳平智。

這是小元來之前想好的，受人恩惠必報之。顧小元從身上掏出一塊紙條，這是五行迷蹤的第二章流光過卻的步法口訣。

周琴接過這不起眼的紙條，要打開來看。小元勸住她。

“你回家再看吧，學成之後，別告訴其他人是我給你的。”

“這是第一次見你時所使的神奇步法嗎？”周琴猜。

“不是。不過它比那個更好，甚至包含了它。”小元回答。

“謝謝！實在太好了，我現在就回家練。”周琴撿到寶一樣，興奮得要抓狂。不知怎麼的，她相信小元，相信這個對比賽有用。向來，她練劍大部分時間都在研究劍招和拆招。但實戰發現，面對像陽火這樣的武功，拆是拆不了，擋也擋不住，只能躲。所以，武學天賦很好的她，發現自己所學是狹隘的，一直尋求突破。

周琴沒看後面的比賽，立即回家修鍊去了。

比賽陸續進行，顧小元本來想半途離開，因為選手都是未入境的，水平始終有限。在小元還是呂尚身份的時候，入境了的年輕人是不少見。可能是修氣帶來的影響吧，因為修氣是吸收天地元氣的過程，對萬物的感悟更直接。不能直接斷定三百年之後，修鍊方式落伍了，而是這裏處於地圖板塊的南端，遠離了那些傳統大宗派。

顧仲槐是最後一個上擂台比賽的，之前的比賽顧路永和賀鑄都順利過關了，陽火確實很強大，他們都是直接那下比賽，不費勁。不過很不巧，下一輪的比賽他們抽籤抽到自己人。

顧仲槐的對手是周家的，名字叫韓真。韓真是周陽朽的親傳弟子，他會周家十七劍中的十五劍。顧仲槐還沒修到陽火，不過他熟練棍法和刀。這次比賽，他使用了鐵棍。

周家的劍法是精妙，快，准，落點刁鑽。顧家的棍法和刀法都是為了陽火作鋪墊的，特點就是剛猛，防禦能力強。顧仲槐與韓真對招了幾十回，依然沒有分出勝負，此時兩人都有力體能透支，因為一上來都是猛攻，不給喘氣的機會。顧仲槐雖然天賦差點，但在顧鵬和路永的指點下，基礎打得結實，雖然進攻的殺傷力不夠強大，但非常善於防守。

小元早看出韓真的破綻了，不過眾目睽睽之下，自己是不能說出來。話說，這個顧仲槐一直針對自己，小元都有點希望他吃點虧，改改脾氣。

接下來的攻勢，韓真使用了周家十七劍中的第五劍老魚吹浪。顧仲槐反應慢了，趕緊退後十幾步，雖然擋住了韓真最後那一下攻擊，不過仲槐由於左腳踩空，人已經單腳跪在擂台賽。要不是體魄夠壯碩，換其他人已經輸了。

“注意他肩膀。”危機之際，顧小元告訴了顧仲槐，關於韓真的破綻。小元這時用提了元氣，說得很詭異，就顧仲槐聽得真切，其他人沒聽清。不過他這小動作，還是沒有瞞過范大成。一直沒動靜的幫主，突然身體往前傾，眼睛往顧小元身上搜索。

“那個穿淺藍色的年輕人是誰？”范大成問旁邊的左使上官欽。

“那位是顧家顧鵬堂主的三公子。”左使上官欽恰好跟顧鵬熟絡，認識顧小元。

“他怎麼不來參加比賽？”

“聽說是傻子。”

“你們才是傻子。他這一招元音傳送，我未必做得比他好。”

上官欽被訓得滿臉是灰，他是抱過小時候的顧小元，知道他除了長得好看外，別無是處，連正常人都不如。幫主這麼誇小元，讓他不知所措。

不過，范大成沒再嘮叨，繼續聊賴地觀戰。擂台上，顧仲槐不知怎麼的，攻擊目標一下子全捅向韓真的肩膀。這個位置是韓真發力的地方，也是他最不靈活的地方，因為他肩膀受過重傷，留有後遺症。顧仲槐的攻擊非常剛猛，韓真擋得越來越吃力，眼看就要吃上一大棍子，他突然大喊：

“我認輸了！”

裁判立即宣判結果：顧仲槐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