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請君入甕(4)
阮舜華花了點銀子,成功的進入了天牢。還讓人安排好,並未讓別人知道她進了天牢。那獄卒告訴阮舜華,早上鈴嵐被用了刑,此時興許已經暈過去了。阮舜華覺得時機很好,這樣她就可以搜鈴嵐的身了。
阮舜華進了牢房,看到鈴嵐果真暈倒在那裏。
阮舜華便走過去,在她身上翻找着。可是卻什麼都沒找到。
阮舜華心中暗想,莫不是這重要的東西她沒有放在身上?可若是已經交給了姜娡或者謝令容,應該早就拿給姜徹看了呀。那麼這東西被她藏在了哪裏?
“琳琅,你給本宮醒過來,本宮已經來了,你該告訴我那東西藏在了哪裏。”阮舜華不耐煩的踢了鈴嵐幾腳。
鈴嵐卻紋絲不動。她本就剛生完孩子,其實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受了刑,身體便更加的吃不消。
“琳琅,你給本宮醒來。”
“衍妃娘娘不必費心了。”突然裏邊出來了另一個人的聲音,阮舜華驚得轉身看過去,就看到了姜娡。
“衍妃娘娘可是在找這個?”姜娡走了出來,手中握着那支陳舊的步搖。
“你……本宮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那東西本宮不認得。”見到姜娡出來的那一刻,阮舜華還是慌了一下。
“是嗎?娘娘既然不認得,那我幫娘娘回憶一下可好?這東西,是當年長公主將你送給皇上,皇上初見你那一次送你的。說起來,這東西還是長公主親自挑的,說適合你,皇上便送了你。”
“這步搖有許多人會有,怎麼就說本宮的?”
姜娡道,“的確是許多人會有。不過這東西只要給皇上看一看,他就會知道是不是當年送你的那一支了。”
阮舜華愣住。那是姜娡挑選的,姜徹一定很有印象吧。他對姜娡所有的一切都記得那麼清楚怎麼可能忘了這支步搖呢?
阮舜華微微皺眉,好似想到了什麼,問道,“你怎麼會知道這些?那時候你明明還在尼姑庵中。”
姜娡笑了笑,道,“怎麼你還不明白?為何我處處針對你?為何我死咬着長公主的事情不放,為何皇上對我另眼相待,又為何我會知道這些事情……難道,你想不到嗎?”
阮舜華看着姜娡,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但很快又被她否定,“你不要在這裏和本宮裝神弄鬼,本宮知道你是故意來試探本宮的。本宮和長公主的死一點關係都沒有。”
“既然沒有,為什麼知道琳琅手上有證據的時候你會急着跑來呢?阮舜華,當初我看中你,把你送給徹兒,看中的是你溫婉賢惠,除了這個,還有就是你不夠聰明。”
“你,你真是她……”阮舜華驚得退後兩步,整個人撞在了牢門之上。
“我將你帶進長公主府,也算對你不薄。我後來更是把你送到了徹兒身邊,讓你享盡榮華富貴,可不曾想,你不對我報恩也就算了。竟然對我動起了殺心。阮舜華,我若是直接死了,你也就高興了。可惜了,我命不該絕。你該知道我的性子,我怎麼可能就這麼放過了你。”
“呵呵……不放過我又如何?你現在有證據嗎?就憑那支爛步搖也想定我的罪?”阮舜華不服輸的笑道。
“不能定你的罪又如何?你忘了,只要是我想要的,徹兒攔不住,也不會攔。他那些年替我頂了多少事情,被天下人罵了多少遍,你不是不知道。你以為不過是我養過的一條狗,他會捨不得嗎?只要我開口,他一定會要了你的命。又或者,我不必對他開口,今日就要了你的命,然後再告訴他。你覺得徹兒會怪罪我嗎?”
阮舜華已經到了生氣的邊緣,她冷笑兩聲道,“呵呵,聞名天下的長公主不過是這點能耐。仗着自己是皇上的姑姑,仗着皇上對你有不倫的感情,你便為所欲為。你這種人,我根本瞧不上。所以,你是死有餘辜。”
姜娡全然不在意阮舜華的話,笑道,“我可以為所欲為,那是我的本事,有本事你也為所欲為一個我看看。整日的在徹兒跟前裝乖巧懂事,時常聽到徹兒說想我的話,你一定很難受吧?你不過是我的一個影子,徹兒想我的時候,才會去你那裏。哦,對了,徹兒至今都不曾碰過你吧?連皇后都可以和他有孩子,可你偏偏不可以。想想,你這樣的女人還真是可悲啊!”
“你住嘴,你沒有那個資格說我。”阮舜華徹底被姜娡激怒,她吼道,“自始至終,皇上不過是把我當成了你的影子而已。你讓我如何不恨你?我所有的青春都耗在了皇上的身上。我無怨無悔的陪了他這麼多年,可他卻不曾碰過我一下。我想有個自己的孩子都不可能。姜娡,你讓我如何不恨你?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只有你死了,皇上的心才能回來。可是,可是為什麼?就算你死了,你還是陰魂不散,皇上他還是對你念念不忘。連謝令容那樣的人,謝起的女兒,她都可以有皇上的孩子,可我卻不能。為什麼?姜娡都是因為你。我就是要殺了你,即便再給我選擇一次的機會,我還是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你。是你害了我。輸給你這樣的人,我不服。”
姜娡看了看阮舜華,眼中有些失望的神色,她道,“說起來,我這輩子看人的確看的不大准。尤其是兩個人,一個是你,一個便是沈廉。皇上,該說的衍妃都已經說了,你都聽到了吧?”
阮舜華一驚,然後就看到姜徹走了出來。
“皇上……”阮舜華張了張嘴,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
姜娡道,“這種時候,怎麼可能不讓皇上在場親耳聽到你說這些話呢?”
“姜娡,你害我!”阮舜華嘶吼道。
“其實,這支步搖是我從你宮裏偷出來的。這東西最有辨識度,又因為你恨我,所以你不會時常去看它,甚至是眼不見為凈。所以過了那麼久,翠兒也不記得到底有沒有把這個東西給鈴嵐。畢竟做賊心虛,所以將你輕易的帶到了這裏。接下來,我只要激怒你,就可以讓你說出實情。激怒你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你知道我的身份。因為你一切仇恨和罪惡的源泉都是我。你也只是個凡人,不就乖乖的承認了嗎?所以我說你不夠聰明,若是真有這麼重要的物證,早在大殿之中鈴嵐就可以拿出來了,又何必等到現在呢?阮舜華,你終究是輸了。”
“姜娡,姜娡……你害我,你害我……”
姜徹也吼道,“阮舜華,你夠了!朕沒想到,你竟然是這般蛇蠍心腸的女人。朕一想到你平日那副我見猶憐的模樣,便覺得噁心和恐懼。你偽裝的真是好啊。”
“皇上,臣妾做着一切都是為了你啊!臣妾只是想得到你的心啊!”
“朕給你已經夠多了,是你不知道知足。原以為在這後宮,就你將事情看的明白,也做得穩妥。可不想,這後宮之中最不安分的就是你。”
“皇上……”阮舜華落下淚來,道,“皇上,臣妾跟了你六年了,你每次到臣妾那裏去,可曾真正的是因為想臣妾了?臣妾是一個女人,只是想自己的相公是愛着自己的,臣妾有錯嗎?”
“你沒有錯,可你錯在要用別人的命來換取這份愛。尤其是姑姑,你該知道,你最不該動的人就是她。當初就是你讓朕承受了那麼大的痛苦。當初若是朕知道就是你害死了姑姑,你該知道朕會用什麼法子來懲罰你。若是換作旁人,朕或許還會輕饒了你。可如今……”
阮舜華痴狂的笑了兩聲,“皇上要怎麼對臣妾呢?怎樣臣妾都無所謂了。這些年,臣妾心裏的苦,皇上從來都不曾在意過吧?”
姜徹看了看阮舜華,終究有些失望的轉過身。他閉了閉眼,然後道,“姑姑,她既然是害你之人,如何懲罰都聽你的吧,我絕不干涉。”
說罷,姜徹便走出了天牢。
“皇上……”阮舜華大聲喊着,可還是沒能留住姜徹的身影。
姜娡看着阮舜華道,“念在你跟過我一場,我不會要了你的命。既然你那麼想得到一個男人的愛,既然這些年,徹兒等於是讓你守了活寡,那我就幫幫你。”
姜娡說完,叫過來一個獄卒,道,“這裏都是男女分開的吧?我記得有些牢房裏頭,是專門關着死刑犯的。就把衍妃送到那裏面去吧。他們一定很想在臨死前嘗一嘗女人的味道。”
“姜娡,你好狠毒。姜娡……”
姜娡看向阮舜華道,“我以為你好歹跟過我一段時間,是知道我的秉性的。別人若是惹我,我必然十倍百倍的奉還。你從一開始,就沒掂量好自己的能力。帶走!”
“姜娡,姜娡,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好生看着,別讓衍妃死了。”
等到人把阮舜華拖走之後,姜娡看向牢房裏頭的鈴嵐。她必須要將她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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