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談情說案
一個多月以後,游米接到了宋曉健的電話,約她喝咖啡,順便聊聊吳剛的那個案子,因為終於結案了。吳剛也被判了槍決,至於什麼時候執行,宋曉健並不關心,只要犯人能伏法,他就心安了。
其實案件並不複雜,但是因為吳剛反反覆復的,一會說是自己殺的,一會說不是,精神極不穩定,又加上一直沒找到他女兒的蹤跡,不知是死是活,所以就沒法結案。
見面的地點還是約在了良之緣,儘管和宋曉健的會面不算相親,但游米已經是這裏的金牌會員了,在這裏喝咖啡,划算。
宋曉健早早地就來到了良之緣,並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一邊欣賞窗外的風景,一邊等待游米的到來。
他今天理了發,頭髮近乎於板寸了,不過人倒是精神多了。身穿黑色polo衫,搭配一條黑色休閑褲和一雙黑色休閑鞋,一身黑。
黑色,是宋曉健的最愛,耐臟,顯酷,並且也包含了許多秘密在裏面。
游米姍姍來遲,透過良之緣的玻璃窗,就看見了宋曉健,向他揮揮手后,便進去坐下了。
“宋警官又做了一件為民除害的事情,我代表咱老闆姓,向您致敬。”游米坐下后,就舉起水杯,敬向宋曉健。
“為人民服務!”宋曉健也不客氣,舉起杯子喝了口水。
“宋警官,想喝啥吃啥,我請客。”游米一臉豪爽地將菜單推到了宋曉健跟前。
“怎麼能讓美女請客呢?”宋曉健笑了笑,又將菜單推回了游米跟前。
“哎呀,我這不是要聽您給我八卦呢,當然是我請客了。”游米說著就拿起了菜單,“那我幫你點吧,我經常來這,知道他們的招牌是啥。”
川C已經入秋,溫度也降了許多,不宜食冷。這是胖翔最近老愛在游米跟前念叨的,生怕游米貪涼。所以,游米給兩人各點了一杯焦糖瑪奇朵和兩份甜點。
“宋警官,聽說吳剛被判了死刑,具體是怎麼回事呀,前一天都好好的,怎麼第二天就把妻女給殺了?”雖然有些媒體已經報出了一些案件的內幕,但最真實的情況,只有眼前這位宋警官才知道。
其實,游米也不是純粹抱着八卦的心態來問這事兒的,畢竟她和吳剛也同事過一場,加上這個案件確實太詭異太血腥了,她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一個好好的人,怎麼就變成了殺害妻女的變態狂魔。以及,通過對這個案件的深入分析,游米想知道,還有沒有類似的殺人狂魔潛伏在自己的身邊。最後這點,才是關鍵。
她突然覺得,地球越來越不安全了!
“你平時跟吳剛接觸,覺得他是個怎樣的人?”宋曉健不答反問,因為他參與了整個案件的偵破,對吳剛這人的印象太深了。
不過,他對吳剛的了解,只是站在警察的角度,他想知道,作為同事的游米,是怎麼評價這位眾人口中的殺人狂魔的。
川C是個小城市,總體來說治安還不錯,並沒什麼特別惡劣的案件發生。這對於學刑偵的宋曉健來說,有點英雄無用武之地。所以,這次遇到這麼殘忍的殺人分屍案,他想好好分析分析,並且全方位地了解一下這個罪犯,做一個全面而詳細的犯罪心理記錄。
“說實話,雖然我和他共事了一兩年,但我並不是特別了解他。但是卻發自內心的,有點怵他。”游米皺了皺鼻子,想到那個已經變成了殺人狂魔的同事,總覺得脖子後面涼涼的。
“怎麼會有這種感覺,是因為他脾氣暴躁?還是精神有問題?”宋曉健繼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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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吧,他看起來就是個很不起眼的人,特別不起眼的那種,以至於我表妹和他在一棟樓里住了十多年二十,竟不知道他的存在。”游米將這件事也告訴了我,並問我對吳剛有木有什麼印象,我卻說,根本不知道有這人的存在。
“你說他脾氣暴躁呢,也不算,平時為人挺謙和的,謙和得有些謙卑了。”游米抿了一口咖啡上的奶泡,繼續說道:“但是你不能觸他的逆鱗,一旦觸了,他會跟你死磕。不過最關鍵的是,你根本不知道他的逆鱗是什麼呀!”
游米將以前和吳剛吵架的事告訴了宋曉健,“我至今都不知道他當初為啥那麼生氣,就像要把我生吞活剝似的。還好姐敏捷,不然就破相了。”
“我們請了專家給他做精神鑒定,發現他有輕微的被害妄想症和躁鬱症,但並不嚴重,所以最終還是給他判了死刑。”聽游米這麼說,宋曉健覺得和醫生說的那兩項精神疾病對得上號了。
“那他的家庭情況你了解嗎?”宋曉健見過對方的父母,都是普通的退休工人,看起來老實巴交的,也挺正常的,在得知兒子犯下如此大罪后,根本難以置信。
“不太了解,我只知道他們夫妻經常吵架,女兒倒還乖巧。他很少談自己的事情,也不合群。”游米將自己錢包被他偷走,並且送給自己老婆用的事告訴了宋曉健。
“果真是不太正常的人,腦迴路和普通人都不一樣。”宋曉健回想了一下當時審吳剛的畫面。
那個男人一會安靜,一會狂躁地坐在刑訊室里。問他為什麼要殺害並肢解自己的妻子時,他也是一會說是妻子出軌,要拋棄他們父女;一會又說不是自己乾的,自己是被冤枉的。總之,情緒極不穩定。
“你為什麼要殺害你的妻子?”在幾天幾夜的審訊后,吳剛終於緩過了情緒,並開始老老實實地回答宋曉健的提問了。
“我們總吵架,有時還要動手。但這些我都能忍,誰知道,她卻給我戴綠帽子。為這事,我們吵過無數次。”吳剛憤憤地說道,並用帶着手銬的雙手猛擊桌面。
“那為什麼不離婚?”宋曉健看了看他激動的模樣,繼續問道。
“離婚,那孩子怎麼辦?跟她還是跟我?還有我們的房子、車子和錢該怎麼分?”吳剛皺着眉說道,似乎覺得這些問題比殺人還複雜。
“所以你就殺了她?”宋曉健盯着他。
“那天早上,我們又吵了架,她罵我沒出息,罵我父母沒錢,總之說得很難聽。我新仇舊恨一起來了,就拿了家裏的菜刀把她給砍了。”說到這裏,吳剛又恢復了平靜。
“為什麼要分屍?”宋曉健繼續問。
“哦,殺了人總要處理屍體的,對吧?所以把她砍成了一塊一塊的,才好扔出去。”吳剛的眼神很淡漠,似乎正在說的只是殺豬宰羊的事,而不是殺人分屍。
宋曉健一回想起那個滿是橫肢和鮮血的家,就覺得這人腦子肯定有毛病。別人分屍一是為了掩蓋屍體的身份,二是為了不讓屍體那麼快被警察發現。
可是這人分屍,完全沒有邏輯可尋。他將妻子的屍體肢解后,把四肢裝進黑色垃圾袋裏,直接從樓上扔到了樓下草坪里。所以才被清潔工發現,並報了警,然後迅速找到了案發現場。
至於其他部分,他也是藏在家裏的各個角落裏,還把妻子的頭放進了衛生間的浴霸里。就是把浴霸給拆了下來,將頭塞進去后,又把浴霸復原。
當警察拆掉浴霸的時候,就看到妻子雙目突出地瞪着下面的人,看起來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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悚無比。警察完全搞不懂他這波操作的目的,只覺得這人十有八九是個神經病。
“那你的女兒呢?為什麼要殺她?你不是很愛她嗎?”警察至今沒有找到女兒的屍體,但法醫檢測到,室內除了妻子的血液外,另一部分是屬於女兒的。
言下之意,女兒十有八九也慘遭了襲擊,但是始終找不到女兒的屍體,並不能確定是遇害了還是受傷了。在他車裏找到了女兒的血跡,說明女兒肯定被他帶到了別處。調監控也沒查到他具體把車開到了哪兒,畢竟那時的川C,天眼還沒完全覆蓋。加上之前他的情緒又不穩定,所以一直沒問出所以然來。
“就是因為愛她,才殺她。”提到女兒,游米師哥的神情略微放鬆,甚至出現了片刻的溫柔。
靠!什麼破邏輯,宋曉健在心裏罵道。
“我都成殺人犯了,她以後的日子能好過嗎?難道要她一輩子背負殺人犯女兒的名聲嗎?”吳剛激動起來,脖子伸向前,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女兒的屍體你扔哪兒了?”宋曉健忍住了上去湊他的衝動,故作淡定地問道。
“本來也打算把她肢解掉的,但是我下不了手,於是便開車帶她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一個遠離父母爭吵的地方。”游米的師哥笑了笑,還一臉慈愛的表情。
“具體是哪兒?”宋曉健再次忍住要揍他的衝動,放低了聲音問道。
於是,警察在一個廢棄的工廠里找到了女兒的屍體。吳剛將女兒的屍體放進了一個油罐子裏,並且找了塊油布遮蓋。
雖然女兒的屍體已經呈現出了巨人觀,但因為吳剛的手下留情,屍體保存得還是很完好,特別是對比自己母親的屍體。
“太可恨了!那女孩多可愛呀,活潑開朗,一點也不像他爸那麼陰鬱。”聽完后,游米既覺得不可思議,又覺得喪心病狂。“僅僅因為不想女兒背負殺人犯女兒的名聲,就把人家給殺了。他憑什麼決定女兒的生死,他又不是神仙,只是一個精丨子提供者而已。”
“噗!”宋曉健搶了口咖啡,“你說得對,儘管他有些精神疾病,但他完全有能力控制自己的行為。不過,他卻放任自己的情緒,做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來。就跟他偷你的錢包轉送給自己的老婆是一個道理,偷竊本就是一种放縱的行為,他不但沒有控制,反而任其發展,所以最終走上了殺人這條路。”
“所以,根本的問題不是他老婆出軌,也不是其他,只是他個人的問題。常年壓抑自己的情緒,一旦爆發,就任其發展,毫不計後果。”游米總結道。
“是的,不過話說,你最近總跟命案牽扯上關係,是不是有些點兒背呀?”宋曉健笑着看向游米,發現她今天真美,美得很自然純真。
游米的頭髮長長了,隨意地披在肩上。着淡妝,T恤加牛仔褲,隨性而洒脫,整個人都呈現出青春靚麗的感覺。
“哎,你不知道,我最近不是摔跤就是踩狗屎。然後新買的錢包還被人給偷了,偷我錢包的人居然還是個變態殺人犯,幸好我沒有找他理論,不然被肢解的人有可能是我。”游米一臉后怕,“所以,現在我急需找個運氣好的人來幫我轉轉運。”
“好像我最近運氣挺好的,買彩票中了幾千塊,兩個殺人案也破得挺快,而且,還認識了你這麼一位大美女。”宋曉健別有深意地看着游米,瞳孔幽黑。
“哦...言下之意,宋警官是想幫我轉轉運咯?”游米嫣然一笑。
笑得宋曉健誤以為春天提前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