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說幾句話(改)

第218章 說幾句話(改)

紀長卿心裏有事,橫眉豎眼地挑剔完紀江澄便抬腳匆匆去了正院。

丫頭掀起珠簾,重重香霧中顯出魏卿卿嬌美的面龐,“侯爺來的可真快!”

她頷首笑着對左右道,“還不把琉璃盞呈上來。”

紀長卿正不解中,便見一個着綠意戴杏花的大丫頭托着琉璃盞笑吟吟走過來,當著紀長卿的面,將盞內潤紅的酒體倒入一個晶瑩的薄苔瓷杯中。

“這是……葡萄酒?”

魏卿卿盈盈笑道,“正是呢,延兒今日打發人給侯爺送來的。”

紀長卿心頭一凜。

環佩聲清散早朝,葡萄酒綠沾春宴。

這葡萄酒向來是供奉皇家之物,昨日才聽西域回來的使團送幾瓮入宮中,今日魏延就着人送來了!

裴相告老,按理說魏相在朝內便是說一不二,但觀聖人言行,似乎無意將裴相權柄分給魏相的意思,近來還駁回了魏相改革府兵制的主張。

朝中暗流涌動,有腦子的人果斷作壁上觀,收斂言行,不敢與魏相走的太近,就怕聖人一旦有了什麼心思,眼前這座冰山也一樣難靠。

雖魏家處於如此尷尬之境,但魏延的地位似乎未受任何影響,聖人仍隔三差五招他入宮,皇后辦的宮宴也從來沒有漏過他。

聖人以前常對外說,魏延肖似早已過世的魏妃,脾性甚合他心意,大家不過一笑了之,以為這是聖人拉攏魏相的手段……不過如今看來,卻又不像。

雖然對魏延整體印象是不錯的,但到底為何魏延如此受寵,甚至親事都要聖人親自過問,紀長卿在心中始終划個問號。

見紀長卿面色低頭臉色似有不虞,魏卿卿眼珠一轉,主動上前拉了紀長卿坐下,又親自將瓷杯遞了過來,“這也是延兒孝敬我們的一片心意,侯爺嘗嘗?”

見她如此殷勤,紀長卿忙道,“有勞夫人,”順手接過瓷杯。

他輕搖一下,有股幽香浮在其中,低頭啜飲一小口,有酸甜適中的流體在舌尖上溶動,伴隨着一股濃郁的酒香纏綿在口腔中。

“好酒!”

紀長卿贊道。

魏卿卿笑道,“延兒送來的,必是好的。”

兩人嘮一會家長里短,紀長卿又喝了幾杯,逐漸就有些耳紅心跳,只聽魏卿卿話鋒一轉,“過兩日,延兒休沐,我想讓他帶着長生來家坐坐,一段時日不見了,倒是怪想着長生的。”

紀長卿忙斂神屏氣,壓下酒意,眼睛也清明了幾分,“他公務繁忙,難得休一天,還陪長生過來,太勞動了,夫人何不打發人接去?”

哪知魏卿卿忽然按上他的手,低聲道,“侯爺,我的意思是如果煙雨確無此意,索性讓他兩人當面說清楚。”

沒想到魏卿卿突然就說了這麼一番話,紀長卿一愣,酒都醒了幾分。

“延兒性子侯爺知道的,斷不會勉強煙雨!他回頭找機會跟聖人說,聖人自來偏疼他,一般不會逆他心意的。妾身愚見,這對我們兩家都好。”

這掏心窩子的話輕輕巧巧就打消了紀長卿的疑慮,他一方面是感念魏卿卿的妥帖,一方面也為自己剛才蹩腳的借口不好意思。

他反手拉過魏卿卿,嘴唇動了動,良久才道,“如此甚好……夫人費心了。”

魏卿卿眨了眨眼,“妾身既嫁了過來,就是侯爺的人,與侯爺自然是一體的,侯爺又何必客氣。”

說罷又拿出一個藤編扁盒,輕輕打開。

紀長卿見是一沓細棉布做的貼身內衣,“這是……給我的?”

魏卿卿點了點頭,臉上漾出紅暈,“妾身的針線,不知道能否入侯爺的眼。”

紀長卿忽然想起亡妻,以前也是這般給他做小衣,心裏感激,口中卻勸道,“叫針線上的人做便好,如何自己勞動,仔細眼睛。”

“人家想要做,妾身還給江澄做了一套呢。”

魏卿卿美目中透出真誠。

紀長卿的心已早軟乎成了一灘水,兩人四目相對………此時無聲勝有聲。

定定地看了魏卿卿一會,紀長卿方輕輕將魏卿卿攬入懷中。

丫頭們見狀紛紛紅着臉退了出去。

…………………………

隔日晴好,柳兒見紀煙雨神色鬱郁,知她思慮與裴元啟之事,恐她憂思傷神,便找借口說園中杏花盛開,非要拉她出來逛逛,紀煙雨被她纏得厲害,只好答應了。

話說紀煙雨帶着幾個丫頭在院中賞景,走走停停,轉過一處偏僻的牆角,忽一股煙熏味道傳入鼻中。

似有人燒火。

柳兒抽了抽秀鼻,“何人如此大膽,在園中燒東西。”

紀煙雨想着左右無事,乾脆帶着幾個丫頭順着煙火找過去一探究竟。

果見杏花樹下,一個小丫頭邊迎風燒一件布料,邊捂着嘴劇烈咳嗽,遠遠見紀煙雨等人過來,嚇得猛跺幾腳踩滅了布料上的火星,一溜煙兒跑了。

柳兒皺了皺眉頭,“彷彿是蕭姨娘身邊的丫頭,真不懂規矩,光天化日在園中放火。小姐,依我看,還是跟賴管家說一聲,不然府中都沒規了。”

說了半人,卻見紀煙雨沒有反應,順着她的視線瞧,只見自家小姐盯着燒了大半的那……條長裙默然不語。

“小姐你怎麼了?”

哪知紀煙雨忽然就蹲了下來,伸手從灰堆中拉扯出了那破裙子。

這十八褶裙子是上好的蜀錦做的,看樣子竟是全新的,這一條裙在市面上恐怕就要價值數十金!

嘖嘖,這個蕭姨娘可真是大手大腳!

柳兒直接就嘀咕了出來,哪知紀煙雨不以為意,忽然一指裙角,“這裏好大一片都拉絲。”

不僅拉絲,部分裙邊還短了一截,似乎是被什麼銳利之物刮蹭了一般。

柳兒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錦薄脆,本易磨損,小姐想說什麼?”

紀煙雨放下裙子,“姨娘養尊處優,平日走動無非散步賞景,府中怎會地方讓她如此磨損裙子?”

柳兒想了想,確是如此。

好端端的,如何一條新裙讓姨娘穿成這樣!

她剛要說話,那邊紀煙雨已經站起身,臉上說不出的耐人尋味,“……而且,這條裙子我見過。”

就是在丁小梅死的那日!

那天,平常素不管事的蕭婉兒忽然來了迎春堂,就是穿了這條裙子!

因為這裙角拉開一大片絲,她還曾注意到來着!

按理說,祖母不喜蕭婉兒,她來迎春院,必然是要從頭到腳,打點的乾淨莊重才是,為何穿一條破裙?

還有,主人不要的衣服賞給下人或扔了便是。

便是處理,哪裏不拘扔火盆里燒了,何必在園中找僻靜地方燒呢?

紀煙雨盯着裙子越想越覺得蹊蹺,正要打發柳兒將這一半化成灰的裙子包起,忽聽遠遠有人喊她,“大小姐——”

紀煙雨不明所以,抬頭望去,見石子路盡頭跑來一個丫頭,看服色似乎是魏卿卿院裏的。

丫頭看到她滿臉喜色,“大小姐,夫人叫你去正院呢,長生小少爺和魏家少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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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煙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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