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我要讓他們給衛遙陪葬
天亮,我渾渾噩噩做了一個夢。
我夢到醚縣,就是我和衛遙回來見媽的前幾天,我和衛遙在凍冰的河面上溜達。
所以這不止是一個夢,因為這件事真實發生過。當時我倆手牽在一起,在冰凍的河面上謹慎慢行,衛遙忽然問我,“咱們還舉行婚禮么?”
她表情心不在焉,應該不是很認真。
我腳步沒停,也沒吭聲,就領着她向前走,她又說,“要是不想舉行就不辦了,我知道楚汐那個婚禮給你造成影響很大,反正咱們已經領結婚證了,至於那些個儀式什麼的,也就是走個過程,辦不辦都無所謂。”
她說完偷看我,溜溜的大眼睛瞪得很圓,其實她想辦婚禮。她希望我明媒正娶,這可能是她一直以來的心愿。
我停住腳,開玩笑說,“看到遠處那棵樹么?”
我指向遠處一棵落滿雪的樹,她以為我故意打岔,眼色暗了一下,語氣悶悶的問,“看到啦,怎麼了?”
我逗她說,“咱們賽跑吧,如果你先跑到那棵樹下面,婚禮那些事就全聽你的好不好?”
她原本沒精打采盯着冰凍的河面。我話音剛落,她小鼻子一動,睜大烏的眼睛問我,“真的么?你不唬人?”請用小寫字母輸入網址:.觀看最新最快章節
我說必須真啊,我於幼棠什麼時候騙過人。
她就認真了。放開我手問,“現在開始么?”
當時是個大晴天,她說完退開兩步,側身在冰面上擺出起跑姿勢,我被她可愛的小樣子逗笑了,我憋不住笑,她突然喊。“開始啦!”
她笑着跑起來,小表情滿是期冀之色。
她腳步輕盈跑出一小段距離,下身穿的瘦版牛仔褲非常顯形,尤其兩條大長腿配上棕黃色的長筒靴。還有半球形的小屁股,扭起來特別美。
我苦笑追上去,其實就是逗她,不想贏她,可她太認真了,簡直豁出去那種,咬緊唇瓣死命向前跑,然後意外發生了,她鞋跟太高,保持不好平衡,腳下一滑就摔了。
她高挑秀美的身子摔趴在地,我跑去扶她,她雙手撐在地上爬起來又跑,生怕自己輸,不過她剛爬起來,就跪下去了,因為她腳脖子扭到了,傷的很重,所以我倆回藥鋪看媽,她才一瘸一拐的走不動。
脫下她靴子看傷,她小腳踝上?起一個紅顏色的筋包,碰一下就疼的哭,於是為了哄她,我就說算她贏了,婚禮那些事都聽她的,完后她就笑了,笑的非常甜,一下子就把筋包的是給忘了。
從醚縣坐火車回來,衛遙出奇的安靜,我倆坐一起,她始終盯着手機屏幕,她在看網上那些婚紗款式,小表情十分認真,唇角邊還掛着一絲我捉摸不透的笑意,然後火車坐了多少天,她就看了多少天。
這個夢進行到這裏,畫面突然變了,變成她臨死前靠在我懷裏吐血,而我雙手雙腳被鐐銬鎖着,想抱她一下都不行。
她小嘴裏不停嘔着鮮血,雙手圈緊我脖子笑說,“老……老公……我……我只有……一個請求……能讓我為你穿一次婚紗么……就像楚汐穿的那種……”
她就要死了,我卻連擁抱她最後一下的機會都沒有,然而她笑的很虛弱,把生命最後的幾分鐘,用來訴說這個請求,我突然醒悟,原來她在火車上盯着手機屏幕那種笑叫做幸福,她現在就笑的非常幸福,不過她的眼色十分小心,哪怕她就快死了,她的眼神依然小心翼翼,她怕我不答應。
我淚流滿面反覆在她耳邊說,“好,好,怎麼都好,老公答應你,衛遙……”
她好像聽不見也看不見了,一邊笑着嘔血,一邊看向媽說,“媽媽抱我一下……”
媽痛哭流涕摟住她的時候,她沖我比起三根手指,很努力的喘着粗氣說,“幼……幼……說一次愛我好么……就……一次……一次就好……”
當她求我的時候,我知道我完了,我他媽完了,一切都完了,原來和她同床共枕這麼久,我連最簡單的那三個字都沒對她說過,而她一直以來等的盼的,就只有穿一次婚紗,還有我說一句愛她。
這時夢裏畫面一轉,我夢到一家婚紗店,我流着淚走進店裏,選了一套層層疊疊的婚紗,因為衛遙是小孩子性格,她永遠長不大,就喜歡花樣多的,看上去可愛的東西,所以我選了這件小公主樣式的。
當我捧着婚紗去找衛遙,她單獨躺在一張色的小床上,臉和身上蓋着白布。
我抱着婚紗走到床邊,周圍漆漆的看不到東西,只有我和她,只有我們兩個。
我掀開白布幫她換上婚紗,她神態安詳閉着眼睛,感覺就是睡了,身上卻是冰的,硬的。
小心翼翼幫她換好婚紗,我彎下腰親她冷冰冰的唇瓣,挨着她小嘴巴說,“老婆,老公現在就領你走,我們結婚去,我們結婚,就像我們之前說的,去到一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重新開始,好么?你說好不好?你回答呀。”
我吸着鼻子等待她回答,她睡相甜美根本沒反應。
打橫抱起她,我轉身一看,周圍漆漆的根本沒有路,我來時那條路也不見了,只有伸手不見五指的暗。
這時我面前突然出現三條路,三條完全不同的路。
最左邊的那條路充滿光明,路邊還開滿象徵甜蜜的粉玫瑰,楚汐就站在這條路上,而且是長發版的楚汐。
她長發過肩,穿戴得體,就是當初那個持家有道的完美愛人。
而第二條路,也就是中間這條路,一樣充滿陽光,甚至有藍天白雲,斯雅站在這條路上側過臉沖我媚笑。
她是雲鴿當初那身兔女郎打扮,顯得格外嬌艷俏皮。
至於第三條路,我簡直沒法形容它的崎嶇和恐怖,它地上充滿鮮血,路邊滿是象徵暗的荊棘,還有很多個人橫在這條路上,排在第一位的就是馬方鳴。
他是死後那種樣子,雙眼凹陷,嘴角淌血,推着眼鏡沖我笑說,“海棠楚璃,我早說過你們不會有好結果,你們不會好死,我就在地獄裏等着你們,我要看你們拿什麼面對列祖列宗,哈哈哈哈哈……”
他仰面大笑,身後就出現另一張臉,是李加賀,他一身西裝打扮,皺眉注視我,搖頭說,“幼棠,不要再錯下去了,不要再讓你母親難做,你和衛遙註定不會得到任何人的祝福,你們不可以在一起,我也不會容許你往火坑裏跳,快醒醒吧。”
醒醒?呵呵。
衛遙已經不在了,我還醒得來么?
我抱緊衛遙走向這條路問,“姓李的,你憑什麼干涉我和衛遙的事,誰給你的權利,我媽么?那個叫楚仁美的?”
我聲音冷的不像自己,他呵呵一笑,擺出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顯然要和我講什麼大道理,我冷笑說,“你知道么李加賀,你在我眼裏已經是個死人了,你們該死,統統該死,包括你,還有童虎,楚仁美,戴季玲,還有所有人,每一個人,你們都該死,我會讓你們親身品嘗到什麼叫做痛苦,我以衛遙的名義發誓,你們等好吧,等好吧!”
他毫不在乎的一笑,說,“你想殺我們?想要眾叛親離?於幼棠呀於幼棠,不是我瞧不起你,如果沒有我和童虎幫你,你能有今天這番作為?”
他話沒說完,我已經走上這條佈滿荊棘和鮮血的道路,當我走到馬方鳴和李加賀面前,我懷中的就再也不是衛遙,而是一支顏色的槍。
這支槍很眼熟,是一把微型衝鋒槍,可以挎在肩上,記得李加賀就是用這把槍打爆了馬方鳴的車胎。
現在我看到槍,第一個想法是衛遙呢?我的衛遙呢?
我抬頭看李加賀,突然聽到楚仁美冷聲說,“玲玲,現在帶上我女兒離開,就算她死掉了,她也是我楚仁美的女兒,是從我身上掉下去的肉,我不要海棠再染指她,是海棠把我女兒害死的,是你害死她的!你還我女兒!”
她疾言厲色站在李加賀身後沖我喊,那個橫眉豎眼的表情就像我做錯了,好像是我該死。
這時戴季玲出現在楚仁美身後,懷裏抱着衛遙。
衛遙穿着婚紗,神態安詳靠在她懷裏,感覺就像睡了而已。
戴季玲打橫抱着她離開,我雙手托起衝鋒槍首先對準馬方鳴,然後他的面孔在子彈的洗禮中粉碎成渣,鮮血濺了李加賀滿臉。
李加賀這下愣了,楚仁美也是。
馬方鳴軟綿綿倒下去,我槍口又對準李加賀。
他反應倒快,突然轉身往後跑,楚仁美就跟着他跑。
我皮鞋踩過馬方鳴的屍體,寇天龍突然出現擋在我面前。
他擋住槍口說,“海棠,你聽天龍哥和你說,天龍哥向你保證……”
記得我決定槍殺王華那個晚上,他就是滿嘴的保證,結果呢?他把我敲暈變成了階下囚,間接害死了衛遙,我還會聽他的狗屁保證?我連楚仁美都不要放過,還會聽他的狗雞脖保證?
一輪槍聲過後,寇天龍被子彈射的腸穿肚爛,鮮血迸濺我滿臉,這種嗜殺的滋味簡直爽爆了。
他山嶽般的體格轟然倒下,我端着槍追向楚仁美和李加賀。
當我追到楚仁美身後,她畢竟是個女人,她跑不快。
我嘿嘿嘿不停的笑,她這才想起來我是她什麼人,大聲嚷着,“海棠!我是你媽媽!”
媽媽?很好,這是多麼溫馨的詞彙呀,我曾盼星星盼月亮的希望自己有個媽媽,我希望她疼我,愛我,而不是再三再四的把我往死里整,衛遙的死還有之前的所有事,都是她這個老不死的一手造就的,她只有滿嘴的虛情假意,我不打算留着她裝什麼慈禧太后了,她只有死路一條,而且不會得到寬恕。
再說了,她不是口口聲聲說忘不掉我父親么,那我就讓她們夫妻團聚好了,然後我再自殺,我就又能看見衛遙了,這是多麼美滿的結局,我喜歡呢!
我狂笑勾動扳機,眼睜睜看着楚仁美後背飛濺鮮血。
她趴到地上在血泊里向前爬,我就踩住她瘋狂掃射,直到她血肉橫飛沒了人樣,我才把槍口對準李加賀。
當李加賀被我擊斃變成馬蜂窩,我趁他沒死走過去問,“你那個好哥們兒童虎呢?他在哪兒?”
李加賀在血泊里抽搐,我居高臨下欣賞着他痛苦扭曲的表情,又問,“童虎在哪,我送他和你到下麵糰聚如何?”
李加賀七竅流血不回答,我突然聽到一個女聲說話,她聲音似乎從天外飄來的,離我非常遙遠,帶着重重的迴音問,“姐,姐夫好像做惡夢了,他頭還特別燙……”
等等,我好像認識這個聲音,這是斯雅,她說我在做夢,對,我想起來了,這確實只是一個夢,也就是說我沒能殺掉李加賀和楚仁美,不行,我搖頭,使勁搖頭,我必須馬上醒過來,我要殺光他們一個不留,把他們統統殺光!
我扔下槍使勁掐臉,希望自己從夢裏醒過來,然而我眼前畫面又變了,我看見衛遙,她又躺在那個小床上,身上穿着婚紗,表情十分安詳,我就哭了。
我求她醒醒,我知道這是夢境,都是假的虛構的,她可以醒的,所以我拚命叫她喊她,希望她能醒過來沖我笑一下,或者說點什麼話。
最重要的是,我想達成她死前的那個心愿,親口說一聲愛她,我想說給她聽。
可她就是不醒,哪怕這是夢境,我也沒有後悔葯可以吃,她不會醒了,永遠都不會了……
衛遙……
衛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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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雅眼眶趴在床邊看幼棠,抬頭對我說,“姐,姐夫好像做惡夢了,他頭還特別燙。”
我坐在床邊看幼棠,屋裏沒人說話非常靜,他們臉色都像草紙一樣蒼白,尤其是童虎,他左邊手腕纏着厚厚的紗布,寇天龍問他,“你手臂處理過了?”
童虎盯着幼棠不回答,我心就沒底了,回想昨晚衛遙死在楚仁美懷裏以後,幼棠的第一個舉動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他表情扭曲,眼中只有仇恨,突然一頭撞向楚仁美,企圖襲擊自己的母親。
楚仁美和戴季玲被撞翻,幼棠張開嘴對準楚仁美白皙的脖子就咬,幸虧童虎及時抱起幼棠,不然後面的事誰也不敢想像。
然而幼棠已經抓狂了,他在童虎懷裏掙扎,大聲喊着殺光我們,還說誰也別想逃。
然後童虎手臂就被咬中,幼棠當著所有人面前給童虎胳膊撕下去一大塊肉,場面特別血腥。
楚仁美目光渙散看幼棠發瘋,幼棠雙眼充血沖她喊,“楚仁美!有本事你就鎖我一輩子!如果讓我於幼棠重見天日!你們誰也別想跑,我發誓殺光你們!我要讓你們這群虛偽的傢伙一起給衛遙陪葬!我說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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