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設計擒拿
傍晚，夕陽晚照，紅霞滿天。
黑風寨的小院之中，朱玉壽正抱着一大塊烤肉大快朵頤。
那烤肉足足有四五斤的分量，只烤到了三分熟，一口下去，還能見着血水。
朱玉壽嘴裏塞的滿滿的，不時還抓過桌上的酒壺灌上一大口。
那壺中所裝的，並不是酒，而是血，野獸的獸血。
生肉配獸血，腥氣直衝口鼻，那味道，着實不怎麼樣，但朱玉壽卻是甘之如飴。
蘊氣境，是積蓄內力的境界，道家稱之為煉精化氣。
蘊氣境武者想要勇猛精進，拋開資質不提，離不開兩個條件，一是要有充足的精血補充。
煉精化氣，精是原料，氣是產品，沒有原料，便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練個鎚子的氣。
除了充足的精血補充之外，一門好的功法也很重要。
如果說精是原料，氣是產品，那功法，便是配方。
沒有配方，便好似一家工廠，原料堆積如山，但卻沒人會操作，自然也是無用。
配方越好，原料轉化為產品的效率便越高，產品質量也更好。
朱玉壽原先修鍊的“凝水訣”，只是供朱家子弟入門修鍊的心法。
所以他雖然有着朱家財力支持，每日以鹿肉、熊膽、虎骨，豹筋等大補之物為食，從不缺精血補充。
但受制於功法等級太低，所以修鍊進度並不盡如人意。
但如今的情形卻是和在朱家之時恰恰相反。
有了太極拳之後，朱玉壽煉精化氣的效率比起過去高了數倍不止。
但偏偏卻在過去最不缺精血一塊出了問題。
黑風寨一個三流土匪山寨，哪裏比得上武學世家的富庶。
雖然江峰已經竭盡全力，保證朱玉壽餐餐大魚大肉，但又如何比得上朱家那些高價收購的珍禽異獸。
無奈之下，朱玉壽只能讓董天寶進山，打些野獸回來。
為了保證野獸精血不會在這些盜匪粗陋的烹飪過程中流失太多，朱玉壽只能選擇盡量生食，如此，方能跟得上他消耗的速度。
“最後一次了，再練一次，就能積滿太極拳的熟練度，達到登堂入室的境界！”
用力的啃着烤肉，朱玉壽心中有些期待。
這三天來，每天練習太極拳六個時辰，吃五頓獸肉。
刻苦的修鍊，換來的是豐厚的回報。
不僅太極拳的熟練度達到99/100，丹田之內的內力也比起三天前深厚了近一半，距離蘊氣境大圓滿，僅一線之隔，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突破。
很快，朱玉壽啃完了烤肉，喝完了獸血，站起身來，再次投入了修鍊之中。
“好奇妙的感受！”
這一次，拳招一上手，朱玉壽瞬間變感受到一種極為奇妙的感覺。
彷彿醍醐灌頂，茅塞頓開一般，無盡的靈感源源不斷的出現在腦海之中，融匯進招式之內。
一模一樣的招式，這次卻有了一種別樣的韻味，彷彿漸漸生動了起來，有了一絲玄妙的靈性。
“這便成了？”
朱玉壽暗暗欣喜，這突破的過程宛如水到渠成，容易的令他有一種夢幻般的感覺。
“攬雀尾！”
“如封似閉！”
太極拳的招式緩緩使出，體內真氣源源不絕，連綿不斷，如雲似霧般籠罩全身。
伴隨着他的動作吞吐變換，攪動四周的空氣，化作氣旋。
院子裏的落葉被這氣旋牽引，如蝴蝶般隨他的勁力翩翩起舞。
“抱虎歸山！”
朱玉壽雙手環抱，成太極圓轉之勢，體內真氣陰陽變換交融。
無窮落葉匯聚於他雙手太極掌勢之內，猶如一個圓球般不斷旋轉。
“手揮琵琶！”
朱玉壽招式再變，雙掌十指如彈琵琶般連連揮動，雙臂卻是圓轉向前。
落葉受他氣勁所激，頓時化作一個個圓轉如意的太極圓勁，一環接一環的套住了院中一棵大樹。
那大樹足足有水桶粗細，按說以朱玉壽此時的功力，是撼動不了的。
然而這太極拳招式雖然輕緩柔和，但勁力層層疊疊，後勁綿長無窮，實是比任何剛勁還要更加厲害。
“斷！”
朱玉壽一聲爆喝，太極雲手氣勁迴旋絞動，一棵水桶粗細的大樹樹榦破裂，如麻花般扭曲變形，最後居然“咔嚓”一聲，斷成了七八節。
巨大的樹冠沒有了樹榦的支撐，重重的跌落在地，激起漫天的塵土。
看着自己一手造成的威力，少年嘴角終於露出了笑意，屬性面板也顯示太極拳的熟練度變成了（登堂入室0/5000）
“恭喜少爺，功力精進！”
就在朱玉壽欣喜之時，董天寶的聲音忽然響起。
朱玉壽轉過身，只見董天寶正站在門口，對着自己躬身抱拳行禮。
“呵呵！”
朱玉壽一笑，指着院中一張石凳，道：“天寶啊，有事嗎？進來坐下說話吧！”
“是，少爺！”
董天寶進入院中坐下，然後道：“少爺，據我們放出去的探子密報，那秦明已經到了黑風山，而且已經收到了我們放出去的風聲！”
“嗯！”
朱玉壽點了點頭，這三天來，董天寶已經向他彙報了針對秦明的種種部署。
這秦明畢竟曾經是黑風寨的大當家，在山寨之中威望極高，山寨變天的事情，想要完全對他封鎖消息，怕是不太可能。
所以董天寶乾脆反其道而行，派出山寨中的嘍啰，將消息直接散播出去。
只是這些消息半真半假。
有的說山寨被人武力攻破，六位寨主全部身亡。
有的又說六位寨主乘着秦明不在，勾結了武林世家，奪了山寨大權。
還有的說六位寨主內訌，互相殘殺，黑風寨亂成一團。
朱玉壽沉吟半晌，忽然道：
“天寶，你說這秦明聽到消息之後，會不會直接掉頭下山，回天狼寨搬救兵去！”
“少爺您無需憂慮！這秦明不過是天狼寨的一個小頭目。似這等身份之人，受命行事，最是出不得差錯。”
董天寶搖了搖頭，道：“他此次回到天狼寨，必定要報告成功抓到少爺的消息，甚至少不得要邀功請賞，如今黑風寨事變，如若秦明不設法彌補，就此兩手空空的轉回天狼寨，您若是他的上峰，豈能繞他？”
“不錯，你說的很有道理！”
朱玉壽點了點頭，神情古怪的看了董天寶一眼，不愧是小兵做起，底層爬上去的反派，對這些嘍啰們的心理，分析的果然到位。
“所以屬下斷定，這秦明今晚必要上山一探內情。”
董天寶眼中閃過一絲精光，自信滿滿的道：
“而我已經在這山寨之中佈下了天羅地網，只要他一踏進山寨一步，便再也別想活着離開。”
“好！”朱玉壽站起身來，道：“既然如此，我與你同去，我倒要看看，通竅境大圓滿的高手，究竟有多厲害。”
“是，少爺您請。”
……
黑風寨寨門之後，有一個頗為寬敞的廣場，那是平日裏供寨內成員練武之用。
此時這廣場已經被董天寶悉心改造了一番。
廣場的四周，立起了兩丈來高的泥巴木牆，木牆上，搭起了一個看台。
董天寶恭恭敬敬的請朱玉壽在主位上坐定。
朱玉壽放眼望去，只見那廣場中央，立着六個木製的刑架。
刑架上掛臘肉一般吊著六個血肉模糊，不成人形的身影。
雖然面容已經完全披散的頭髮和血污掩蓋，但從身形和衣着來看，赫然是黑風寨六位當家。
“這佈置，這安排，看上去怎麼那麼眼熟啊！”朱玉壽摩挲着下巴，喃喃自語道。
董天寶不知道朱玉壽在想些什麼，恭恭敬敬的道：“少爺，一會秦明來了，您只管作壁上觀，看屬下擒他便好，千萬不要出手。”
朱玉壽點了點頭：“我明白，那秦明乃是通竅境大圓滿的修為，我還不是他的對手。”
“屬下不敢，那秦明不過腌臢之輩，少爺您乃千金之軀，何必與他硬碰硬。交給屬下們處理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