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各方動向
自從素染帶着妹妹回到北城，便不再理會神界的事情。過去發生的無論是好是壞，她都打算將其徹底埋葬，獨孤澈也好，冷蓮妖也罷，只要不來這小小北城招惹她就不願意再提起。
然而，此次神魔之間的衝突早已傳遍了神界各個角落。南天神殿一直處在與魔軍的拉鋸戰中，新任的北城主見此不得不厲兵秣馬，隨時準備應對突髮狀況。
快步走在山間的小路上，一襲雪白的輕紗素衣，襯出女子纖細柔美的身段。沒走多遠，素染抬眼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在林邊徘徊。
“白城主？”
清冽的嗓音讓不遠處的白無痕身形一滯，見到來人不禁面上湧起難言的踟躕之色。
素染是個何等心思細膩的女子，看到白無痕出現的第一眼就大致猜到了對方的來意。
“素染仙子，別來無恙。”白無痕猶豫着打了聲招呼，他明白素染歸隱的心意，便將到嘴邊的“城主”二字換做了“仙子”。
素染點點頭，“白城主來此，莫不是為了兩界交戰之事？”
聞言，白無痕頓了頓，終究嘆了口氣，道：“仙子猜得沒錯，我的確是為此事而來。”
兩人已是多年同僚，見面也就無需太多客套，白無痕直接將近日神魔兩界發生的事情言簡意賅的說了一遍。
“仙子，我知道你不願意再理會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我們也不想擾你清靜。可眼下戰亂再起，神尊實在聽不進勸告，執意要引出地火，還抓了魔界尊后囚在九重天，有意挑起事端。”
說到這，白無痕嘆道：“今時不同往日，這次是我們神界理虧。若是兩方交戰弄的三界不得安寧，怕是會損了神界的威嚴。”
素染靜靜地聽着，從白無痕壓抑着焦急與不安的語氣中便能感受到他的憂心。
待他說完，素染想了想，舉步往山下走。輕盈的裙擺掠過路邊的花草，捲起絲絲露珠，散落在晨霧中。
“白城主，還愣着做什麼？再不去前線可就來不及了。”
望着女子背影的白無痕有些發愣。他還是無法相信，就這樣簡單的幾句話便能請得素染神女出山，如此識大體的女子實在罕見。
然而走在前面的素染卻並沒有多少把握，指尖微動，感受着體內早已被她漸漸分離出來的一絲元神殘片，心中悄悄地做了個決定。
而另一邊，素汐偷偷的溜出了北城地界，輕車熟路的下凡直奔靈山。
對於靈山弟子來說，這俏生生的小姑娘早就成了師門的常客，大家也就見怪不怪，隨他到處溜達。
慢悠悠的踱步到了練武場，素汐眼神一亮。
“喲，小子恢復的不錯啊！”
排列整齊的隊伍里，一個小小的身影格外顯眼。瘦小的身板相較其他師兄們實在太過弱不禁風。
涼風徐徐，一套劍法練下來，負責教導的白傾寒簡單指點了幾句，便揮手讓眾弟子下去了。走之前白傾寒掃了一眼素汐，微微點頭算是招呼，隨即信步離開了。
冷塵深呼出一口氣，不自覺的皺了皺眉。他能站起來走路不過十幾日，身上的傷疤也越來越淺，只是這體力依舊及不上旁人，每天上完課都渾身隱隱酸痛。
嘆了口氣，收回劍。正打算回去給自己熬中午要喝的葯，目光一轉，忽然瞥見樹下站着的鵝黃色身影，頓時驚喜的小跑過去。
素汐與他對視只微微笑了笑，便見這孩子突然跑起來，登時一驚，緊走兩步過去接他。
“你跑什麼？傷全好了？”
“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冷塵笑得開心，腳下卻是一軟，撞進了素汐懷裏，“姐姐好久好久沒來靈山，塵兒想你了。”
笑着將他扶起，素汐伸手捏了捏小子紅撲撲的臉頰，“姐姐也想塵兒了！來讓姐姐瞧瞧恢復的怎麼樣！”
冷塵立刻站好，乖乖的轉了個圈。
“師父說我已經好了八九分，便讓我來跟着上課。”
小子興沖沖的模樣看得素汐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腦袋，牽着他的小手往回走。
“塵兒啊，你這身體還得多加調養，上課不過是為了活動活動筋骨，千萬別累着，更不要着急練功。”素汐從腰間的荷包里掏出幾塊糖果塞給他，“該吃吃該喝喝，你師父佈置下來的功課想做便做，不想做偷個懶也沒什麼。”
“那怎麼行？”冷塵剝了一塊糖果放進嘴裏，漂亮的糖紙還捨不得扔，攥在手心，“師父和師兄們都在用心教導我，我一定要好好努力，將來哥哥回來我還要給他驚喜呢！”
冷蓮妖......
素汐暗暗翻了個白眼，隨口道：“是是是，你就喜歡你那哥哥！塵兒這般喜歡他，真不知道那傢伙積了幾輩子的福氣！”
冷塵笑笑，“姐姐不是也很喜歡哥哥？如果哥哥姐姐成親了，我就......”
素染聽着，眉角抽了抽。剛想回頭拍拍臭小子的腦袋，忽然見他軟軟的似要暈倒，頓時心頭一跳。
“塵兒！塵兒！你你你，怎麼了！別嚇姐姐啊！”
“我沒事......沒事，姐姐別擔心。”一邊安慰素汐，冷塵伸出手將剛剛沒拿穩掉在地上的桃木劍握在手心。
感覺到他身上虛軟無力，素汐也顧不得自己的神女形象了，直接將孩子打橫抱起。
砰地一腳踹開門，扯着嗓門喊道：“雲掌門，你這師父是怎麼當的！還不出來看看你徒弟！”
僻靜的小院被風風火火的素染一嗓子吼得雞飛狗跳，恰好白傾寒正在和雲飛揚說話，聞聲便走了出來，見此二人也不由得臉色微變。
“塵兒怎麼了？”接過冷塵放到屋中的軟榻上，雲飛揚走過來探了探孩子的額頭，指尖落在手腕處，細細查探着脈象。
“你還有臉問怎麼了！我把孩子託付給你們，到頭來就是這麼照顧他的？”素汐心直口快，嘴上不饒人，“身子還沒好全就讓他去上課，都給孩子累暈了，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呢！”
白傾寒微微搖頭，不再言語。
雲飛揚揮手讓隨侍弟子去拿葯，沉聲道：“神女不必憂心，這孩子體質異於常人，只是修習太過用功，體力不支才會暈倒。只需將葯服下，休息片刻便能恢復。”
素汐聽完才略鬆了口氣，道：“雲掌門，這孩子實在可憐，希望你們培養他的時候能多留心些。”
“神女說的是。不過塵兒的傷已經基本恢復，我讓他去上基礎課程自然是為了強身健體，適當的鍛煉益處頗多，也有助於孩子的成長。”
雲飛揚知她心急，倒也並未責怪，語重心長的安慰讓素汐懸着的一顆心緩緩放下。
二人領着她在桌邊坐下，清香四溢的茶水注入杯中，陽光透過窗戶散落下來，令人倍感平和。
接過杯子聞了聞茶香，素汐轉頭看着侍人一勺一勺的喂冷塵喝葯，忽然道：“我姐姐去前線了。”
雲飛揚和白傾寒相視一眼，都覺得有些莫名的熟悉。
“四百年前她也是這麼走的，然後就再也沒回來。”素汐自顧自的說著，手中婆娑着杯子，語氣難得帶上幾分沉重。
“其實我這次來靈山並非只為了看望塵兒，也是想聽聽二位的看法。”
說完，她將茶杯放回桌上，定定的看着對面兩人。
不知過了多久，雲飛揚才靜靜道：“神魔兩界的事非我等凡人能插手。”
“那無垠地火呢？”
雲飛揚眼皮一跳，抬手端了茶杯輕啜。
素汐繼續道：“兩界相爭，戰場又緊鄰地火懸崖，一旦出了差池，引來地火降世，損失最為慘重的非凡界莫屬！掌門還覺得此事與靈山無關嗎？”
一旁的白傾寒忍不住道：“那神女覺得我們靈山能做什麼？是阻止戰爭？還是修補地火懸崖？”
很明顯，他們哪個都做不到。
素汐被噎了一下，想想還是硬着頭皮接著說下去。
“我知道這兩件事誰都沒辦法，可是……可是我覺得事在人為，我們總不能袖手旁觀！”
“我靈山不會袖手旁觀。”雲飛揚出聲回道，“神女若是擔心姐姐不如去前線守着，至於地火，我等自有分寸。”
素汐眉頭皺了皺，她忽然覺得雲飛揚似乎知道什麼，只是不肯說罷了。看他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難道暗地裏備了專克地火的殺手鐧？
話音落下，素汐剛想開口再說點什麼，突然眸光一閃。對坐的雲飛揚略一抬手，窗外射來的電光就落入掌心。
他沒有避諱素汐，直接將信報展開，上面只寫了一個大字：急。
“這什麼意思！”素汐騰地站起來，已經安耐不住了。
雲飛揚和白傾寒皆是面色微沉，“前線告急，看來雙方的手段都用的差不多了。傾寒，我要親自去一趟，你守在這裏，切不可讓我離開的消息傳出去。”
白傾寒面色嚴肅的點點頭。
“素汐神女，我還要去取樣東西，你若不放心可以先行過去，我隨後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