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嫉妒令人傷

第三十章 嫉妒令人傷

歲月匆匆,幸福富足的生活本來讓人感覺就短暫。

又過了兩年,白衣已經變成了一個普通的農婦,她有一雙靈巧的手,會幹各種活計。

而她經常乾的就是織布,顯然沒有任何婦女能夠織出這樣好的布匹。

牛家村的婦女乃至附近集市上的姑娘聞訊,蜂擁而來。誇讚布匹細密的針腳,鮮艷的色澤,精美的圖案。

“這也太好看了吧!”

“只有新嫁娘才配穿上這樣漂亮的布匹裁剪得嫁衣。”

“真是巧奪天工!”

人們爭相購買,並且有幾個心靈手巧的姑娘,請求白衣教給他們紡織的技術。她們說道:“雖然我們不奢求達到牛夫人的水準,只要您,哪怕從您掌握的技藝中,拿出一點點,教給我們,我們就多了一項出嫁時傲嬌的資本。”

白衣微笑着點頭,答應了她們的請求。

始終謙遜,賣出布匹時,也只賺取高出成本一點點的微薄利潤。

教徒弟的時候,傾囊而授,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絲毫沒有保留的意思。哪怕有一點“教會徒弟,餓死師傅”的意願也沒有顯現出來。

縱是這樣,勤學苦練的姑娘們紡出來的布匹,看上去已經足夠漂亮了。但是和白衣老師的紡織作品比較起來,優劣之分,判若天壤。

人們只得艷羨的說道:“沒有任何人能夠織出白衣這樣絕美的布啊!”

這句話,不脛而走。

要知道,在天地之間有五仙,乃是天地人神鬼;有五蟲,嬴鱗毛羽昆。這十類之中有一類昆蟲,昆蟲之中又有一族生靈,也精通紡織之術,就是蜘蛛。

漆黑的松樹林裏,有一隻萬年的蜘蛛精,正趴在自己織就的蛛網上面。毫不憐憫的把一隻撞入網中笆斗大的黑蠅殺死,吃掉。

一縷東風。輕柔的把這句話送入她的耳中。聽后不禁勃然大怒,有心挫挫白衣的銳氣,叫那些鄉野之民見識一下什麼人才能成為紡織界的神。

她搖身一變,變作一位穿着輕柔黑紗衣裙的妖冶女郎,來到牛家村。

她從窗子望進去,只見白衣在姑娘們的簇擁下,坐在織機上。一邊講解紡織的要領,一邊十指如飛,五光十色錦緞便被織了出來,垂在腳下。

蜘蛛精心中妒火被這嘆為觀止的錦緞點燃,她不允許世間有這麼漂亮的布,她要毀了它。

她盛氣凌人的破門而入,用她手中的剪刀,“咔嚓、咔嚓……”一通亂剪。錦緞被剪得亂七八糟、支離破碎。

姑娘們瞪大了眼睛,吃驚的看着到處飛舞的布頭,第一個念頭就是:“這是哪來的一個瘋女人!”

白衣從織機上走下來,不動聲色,冷冷的看着黑衣女。

黑衣女揮舞着剪刀,指着白衣,尖聲叫囂:“你這村姑,別以為自己會織一點兒布頭,就了不起,在我看來,簡直不值一剪,一文不值,你敢和我比試嗎?叫你看看什麼樣的布,才算高端、大氣、上檔次。”

白衣等她說完,已經知道她的來意,不就是來踢場子的嗎?這也太囂張了吧。骨子裏仍舊是公主的白衣,決定還以顏色,教訓她一下。

她說道:“無論你是從哪裏來的姑娘,你不禮貌的舉動,粗鄙的言辭,還有你的壞脾氣,無一不在的說明,你內心深處隱藏的自卑,這會讓大家很看不起你。至於你想和我比賽織布的手藝,那就請放馬過來吧,我奉陪到底。”

“你真的這麼想嗎?”黑衣女問道,她看到了大家譏笑的目光。

“我既然這樣對你說,當然會應戰。”白衣投去不屑的一瞥。

黑衣女如逢奇恥大辱,咬牙切齒的說道:“好吧,就讓我們來較量一番吧!”

說完,她跨上織機,開始織布。

蜘蛛精雙眉緊鎖,固執的俯身在織機上忙碌着,彷彿有八隻手一起在操作,近乎瘋狂,令人眼花繚亂。努力使織出的布完美無缺,沒有半點瑕疵。

她織出了高大的松樹,和松樹上七零八落盤結着的蛛網以及樹下清澈的小溪水,甚至溪水裏的幾條黑色的小魚兒都歷歷可數。

她還織出了綠色大地和大地上盛開的各色的牡丹花,花團錦簇,異彩紛呈。其中有一朵紅色的花,尤其醒目,花瓣上面駐着一顆晶瑩的晨露,欲滴未滴。

織出的佈光滑細膩,柔軟輕薄,平展美麗,越來越長,布匹延伸到門外,竟引來幾隻蜜蜂,“嗡嗡”鳴叫着落在那織出的牡丹花上面,盤旋飛舞,久久不願離去。

圍觀姑娘們唏噓不已,“布匹上的圖案欺騙了動物的眼睛,到了足可以以假亂真的程度。好吧,也許這是世間最美好的紡織藝術品。”她們嘀咕着,在心裏偷偷地為白衣捏了一把汗。

蜘蛛精自豪的抬起頭,當然沒有比這更美好的佳作了。她跨下織機,輕蔑的看着白衣,看她是否主動認輸。

白衣始終保持微笑,她的鎮定給人一種胸有成竹的感覺。鎮定的微笑使蜘蛛精使她不自信起來,內心恍惚,目光遊離,故作優雅的坐了一個延請的姿勢,說道:“請吧,牛夫人。”

白衣坐下來,不慌不忙的調整織機。接下來,她的工作,卻讓圍觀者疑惑不解,目瞪口呆。

只見白衣忙碌着,雙手飛快的拋擲着機梭,可是她的織機上什麼也沒有,空空如也。

“我的老天爺!”姑娘們想着,“牛夫人不是在開玩笑吧,如果這是拖延時間,那麼羞辱是一定的,這個遠來的挑戰者看樣子,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蜘蛛精則想:“耍花樣,牛夫人你省省吧,我們妖精可是耍花樣祖宗!”

雖然如此,她們也只是在心裏想想,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白衣仍舊在聚精會神的工作着,可是織機上面連一根線的影子也沒有。

有一個率真的姑娘忍不住說道:“夫人,是在白忙活嗎?”

話音一出,一片嘩然。

白衣目無旁瞬,不為所動,雙手翻飛,忙的不亦樂乎。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人們看到白衣認真的工作狀態,不忍打斷她,裏面有幾個姑娘竟打起哈欠來。

蜘蛛精幾乎都要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準備讓眾人奉上榮譽的桂冠。

中午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白衣大約織了一個時辰,終於停止了她的工作。微笑着跨下織機,有一把大剪子在空中剪了幾下,就象平常時候把最後連接的絲線剪切乾淨。若無其事的裝作把布料從織機上取下來。

她輕聲說道:“請看,這是一匹透明顏色的布,她毫無瑕疵。”

“透明!不要騙人了,本來什麼都沒有。”蜘蛛精哈哈大笑道。

“是啊!什麼都看不到。”大家疑惑的說著,向白衣雙手高舉着的地方摸去。

她們的手似乎觸碰到什麼,停在半空中不動了,即驚且喜的說道:“好柔軟的布,而且和空氣一樣,透明的顏色。”

蜘蛛精緊張的哆嗦了一下,她最不願看到的事情無一例外的發生了。一躍而起,一把把那種看似沒有但確實存在的布料,抓在手中。因為抖動,布匹發出“瑟瑟”的響聲。

觸手絲滑,沉甸甸的布的份量。仔細看時,就是空氣一樣的顏色,沒有一絲瑕疵。這幾乎是不可能,因為只要是絲線製成的布,就不會是純然一色,況且又是最難的透明色。

布的後面的東西卻看不到,只有其物,不見其形。鬼斧神工,難望頸背,她頹然的低下頭,很顯然她失敗了,這是顯然易見的。她的布只能迷惑蜜蜂,而對手的布卻能使人的目光受到欺騙。

嫉妒的火焰把她爍烤的面目猙獰,立刻現出原形,一隻紡車般巨大的黑色蜘蛛。張牙舞爪向白衣衝來。

蜘蛛精要置白衣於死地,相信只有殺了她,才能位居

紡織界的第一。

白衣冷笑一聲,立刻揚起那匹透明色的布,把她罩在其中,不能動彈。

只聽白衣冷笑着說道:“你這畜生,本公主不念你萬年修鍊不易,早用三昧天火將爾等付之一炬了。”

蜘蛛精乞求道:“請公主殿下饒了小妖,小妖以後再也不敢冒犯您了。”

白衣仁慈的放過了她。

殊不知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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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負仙俠不負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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