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我不是龍陽少年
女子用那隻纖細蒼白的右手掐住李青陽的脖子,輕輕的將他舉起,嘴角微微一揚,“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新組織一下語言。”
李青陽兩個腳尖點地,脖子處的黑紫色筋脈慢慢凸起,“姐,姐,我錯了,您就饒了我這一回吧。”
女子突然冷笑一聲,右手迅速放開,李青陽突然從牆上掉了下來。
李青陽捂着脖子咳嗽了兩聲,脖子上的凸起的筋脈慢慢退去。
“算了!本小姐今天沒空陪你玩。”女子用力拍了拍手,又重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黑色晚禮服。
李青陽站直了身子,深深的吸了兩口氣,隨後屁顛屁顛的跟着女子來到鏡子旁邊。
“哎,我說姐,你今天穿這麼漂亮,是不是一會有約會啊?你這是打算去禍禍哪家的小夥子啊?”
“滾蛋!”女子一邊對着牆上的鏡子整理衣服一邊說到,“今天下午醫院會有一個酒會。”
李青陽跟在女子身後,替她整理着禮服,奇怪的問道:“醫院?你們醫院舉辦什麼酒會啊?”
“聽說是為了歡迎一個新來的同事,好像是一個留洋回來的女學生。”
“什麼人這麼大面子?竟然要你們醫院舉辦酒會來歡迎?”
“據說是醫院董事的女兒,好像是姓萬。”
女子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眉宇一皺,似乎並不滿意。
她突然回頭看向李青陽,“你說我穿西裝是不是會更好?”
李青陽不得不承認,他這個姐姐身上男子的英氣確實比女子的媚氣更加明顯,就連性格也是一樣的豪爽、果敢。
不過一個女孩子,總是穿男裝,總讓人感覺很異樣,這也許就是她這麼多年一直單身的原因吧?
就在他思索的這幾秒鐘,女子已經從二樓又重新換上了一件黑色的西裝。
她那蒼白的皮膚在雪白的襯衫的襯托下反倒顯得沒有那麼讓人感到突兀。
這身簡單幹凈的小西裝加上女子原本帥氣的外貌,更給人一種英氣逼人的男子形象。
李青陽看着眼前這個帥氣的姐姐,李青陽心裏突然有一種莫名的衝動,不過他很快就打消了這種可怕的思想。
先不說女子是他的親姐姐,就說他剛才的想法竟然是對眼前這個男裝姐姐產生的,這真是太邪惡了。
我可不是龍陽少年!
女子名叫李青茗,是聖心醫院的一名外科醫生,也是李青陽的姐姐,從小不愛紅裝愛武裝,因此一直被人稱為假小子。
“姐,你說那個人姓萬?”李青陽突然問道,“男的女的?”
“不清楚,還沒有見過面,不過待會就知道了。”
李青茗說著朝門口走去,此時方叔已經打開了大門等在門口。
李青銘突然回頭看向李青陽,道:“你老實在家獃著,不要亂跑,否則,等我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李青茗抬頭看了看天空,空中幾片濃厚的烏雲遮住了銀白色的太陽。
她輕輕撫摸了一下微涼的臉頰,深深吸了一口氣,日光液的效用還能維持兩天。
隨後,她大步離開院子,沿着幽僻的山路快速朝山下走去。
十幾里的崎嶇山路,對於她來說,只是幾分鐘的事。
李青陽悻悻的回到房間,腦子裏一直想着姐姐的話。
昨天他救的那名女子就叫萬紫雯,也是從英吉利留洋回來的,也是學醫的,雖然她沒有告訴他她的父親是誰,不過從她家的氣派能夠看出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聖心醫院的董事應該算是富甲一方了,至少在江城這種邊境小城應該算是一方豪強了,也許這個新來的醫生就是萬紫雯。
想到這裏,他的心裏突然一陣興奮,如果那人真的是萬紫雯,那他將來一定還有機會見到她。
但是看着方叔將大門緩緩關上,他又重新失落下去,雖然他能輕而易舉的離開這個院子,但是李青茗在酒會上,他即使想去也不敢。
李青陽躺在沙發上,活了三百多歲,他唯一參加的酒會就是自己滿月酒的時候,但是那時候他還不會喝酒啊!
而且參加酒會也不是為了喝酒啊。
對於一向喜歡熱鬧的李青陽來說,不能參加這種熱鬧的場合,簡直就是一種煎熬。
平日裏,閑來無事,他都會在後山的山林里進行訓練,沒有姐姐的同意,他是不敢擅自下山的。
不過今天,他沒有心情出去,而且山林他不知轉了幾百遍了,每一處角落他都一清二楚。
就在他心煩意亂的在房間裏上下穿梭的訓練的時候,門鈴突然響起,他突然停下腳步,站在二樓的欄杆上,警覺的側耳傾聽。
自從他搬到江城以來,這是第一次聽到門鈴聲響起。
這些年,他們一直盡量避免與外人接觸,即使是出去工作,也會盡量避免與人結交,更不會邀請人到家裏來。
因此,李公館在江城是一個讓人既陌生又熟悉的存在。
陌生的是,從來沒有人進入過李公館,李家人也從來不與外人結交,他們總是獨來獨往。
熟悉的是,李公館位於江城北部的夜孤山入口,控制着整個夜孤山。
夜孤山是周圍幾座山峰中最大的一座,也是最危險的一座,山高林密,毒蟲猛獸時有出沒,普通人很少會涉足那裏,自然也就對李公館知之甚少。
李公館是一棟三層別墅和一處院子,只有一條兩米多寬的石子路通往外面,在通往山林里的路上都設立了禁止入內的警示語。
進入三層別墅的正門,靠近右側牆壁有一條樓梯,樓梯裏面有一間不大不小的房間。
方叔正站在房間門口,一臉疑惑而又警覺的看着二樓的李青陽。
門鈴再一次響起,兩人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李家的人回家從不按門鈴。
李青陽微微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後嘴角微微上揚,淡淡的說道:“是人類。”
“人類?”方叔立刻警覺起來,他突然跑到門口右側的窗戶邊,速度就像一隻受驚的夜貓。
他掀開黑色的窗帘,本能的避開投射進來的那一縷銀白色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