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屍靈(2)
我和羅三水出了房間,只見司機橫死的房間封條已經被撕開了,門也虛掩着,剛才樓下聽到“嘎吱吱”的門聲原來是這麼回事。
“老闆娘多半被那女鬼上身了,就在裏面,要是怕最好別跟來。”羅三水說。
見識過羅三水的厲害,有他在我怕個毛啊,於是說:“水哥,有你在我不怕,再說了我上都上來了,現在下去哪還睡得着,我們也算是朋友了,怎麼能丟下朋友呢,對了水哥,你不是說老闆兩口子命硬不會出事嗎,怎麼這會老闆卻被嬰靈上了身......。”
我努力緩解剛才的緊張情緒。
羅三水說:“這屋又添一條人命,更凶了,命再硬也架不住啊,還有…;…;。”
羅三水的話沒說完就被屋裏傳出的詭異聲響給打斷了,只聽屋裏傳來一陣嚼東西的聲音,羅三水定了定神,掀起警戒線,輕輕將門推開進去了,我躲在他身後跟着進去了。
屋裏的窗子半開着,窗帘被風吹的詭異飄起,四下漆黑一片。
羅三水沖頭頂的燈看了眼,我會意去門邊摸開關,不過燈不亮了,我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照亮,在屋裏掃了掃,床上的被褥已經被警方拿走化驗了,地上的血跡邊上也擺着號牌,東西都很凌亂,只是沒見着老闆娘,不過那嚼東西的聲音越發的清晰了,肯定是從屋裏傳出的!
這屋子不大,能藏人的地方很少,羅三水拿過我的手機走在前面,我扯着他的衣角緊緊跟着,很快他就在一個柜子前停了下來,聲音是從柜子裏傳出來的!
羅三水示意我退後,然後慢慢打開了柜子,在手機白光照射下柜子裏的一幕讓人瞠目結舌,只見老闆娘縮在柜子裏,雙手捧着蠟燭在啃咬,嘴上全是蠟油,她的臉色灰青,眼窩發黑,獃獃的看着我們。
我們就這麼對視了幾秒鐘,老闆娘突然開始翻白眼,喉嚨里發出摩擦的聲音,還不等我們反應,她一下從柜子裏跳了出來,撲向了羅三水,羅三水順勢一閃將我暴露了,老闆娘將我撲倒在地,雙手狠狠扼住了我的脖子,一股窒息的感覺襲來,我雙手亂抓想要推開她,可她力氣大的驚人,怎麼也弄不開,眼看我就要撐不住了,羅三水單手變掌一下劈在了老闆娘的後頸處,老闆娘這才鬆了手,歪倒在地。
我劇烈的咳嗽起來,趕緊起來站到了邊上去,我突然明白司機為什麼會死了。
我還沒回過神,老闆娘突然在地上抽搐了起來,嘴裏吐出白沫,這種狀況持續下去肯定撐不了多久,羅三水馬上上前控制住老闆娘。
老闆娘這時猛的睜開眼睛,張嘴就咬在羅三水的小臂上,羅三水趕緊掙脫退了開去,只見他被咬過的地方留下了黑色齒痕,並且有腐蝕的跡象,羅三水忍着痛楚從小包里取出一把糯米敷在傷口上,傷口頓時“哧哧”的冒白煙,很快傷口就止住了腐蝕,留下了燒灼的疤痕。
老闆娘慢慢坐起,雙眼上翻,嘴角揚起露出恐怖的陰笑。
“我知道你在這屋子裏被迫害,積怨很深,在飯店裏也不知道被困了多久,可你不能將自己的怨氣發泄在無辜人身上,識相的就趕緊從老闆娘身體裏出去,否則道爺我就不客氣了!”羅三水厲聲道。
老闆娘聽羅三水這麼說發出了癲狂的笑,但卻沒有笑出聲,這種無聲的笑讓人不寒而慄,笑過之後她又開始哭,終於這女鬼藉著老闆娘的喉嚨說話了,只聽她哽咽道:“無辜人?誰是無辜人你知道嗎?我和我的孩子都是無辜的,可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們,嗚嗚嗚…;…;。”
“陰陽兩世界,人死如燈滅,有些事你放不下,對兩個世界,對誰都沒好處。”羅三水頓了頓道:“我很清楚多說無益,現在只有化解你的怨恨才有可能讓你放下,只要你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道爺我就當著三清起誓,一定讓你沉冤得雪!”
老闆娘有些動容了,抬起頭眼淚汪汪的看着羅三水。
羅三水在我眼中的形象也隨之高大了一分。
老闆娘嚶嚶抽泣,遲遲沒開口,或許讓她回憶那些事太過殘忍了,此時窗外的天色有些麻麻亮了,遠處傳來了蟲鳴鳥叫,公雞打鳴聲悠遠的傳來了,折騰了一夜,不知不覺天都快亮了。
羅三水不禁有些急了,催促道:“你倒是快說啊,天就要亮了,我知道你要在特定的天氣里才能現身,一旦錯過就麻煩了。”
老闆娘默默地看向窗外,苦笑道:“來不及了,你不過是個過路的道爺,管這閑事幹什麼,既然天意如此你就讓我做個怨鬼,索那些無辜人的命吧,我要讓他們血債血償!”
老闆娘說完之後發出了瘮人的笑聲,緊跟着我感覺到一股刺骨寒的陰風從身邊掠過,等回頭去看老闆娘的時候她已經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覺了。
清晨第一縷陽光灑進了屋內,羅三水無奈的搖了搖頭,示意我抱老闆娘回屋。
我將老闆娘抱回屋放上床,幫他們兩口子蓋好被子出來,羅三水這時已經將那屋留下的痕迹清理乾淨,將封條重新貼了回去,我們這才像沒事人一樣返回了大堂,躺着眯了一會天就徹底亮了。
乘客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起來洗漱等着長途車公司派司機過來了,老闆和老闆娘雖然因為司機橫死案眉頭不展,但還是忙碌的給大家做早飯,我聽到兩口子在那抱怨發生命案后睡的不踏實,老闆說自己膝蓋疼的要死,老闆娘也說自己後頸疼,還沒胃口吃什麼都味同嚼蠟,她不知道自己昨晚真的吃過蠟燭…;…;。
我何嘗不是猶如做了一場夢,要不是羅三水這個奇人,我對那個世界的存在一無所知,還帶着自己的真理活着。
吃過早飯後一輛警車果然準時停在了飯店門口,警方把司機給我們帶來了,乘客們歡欣雀躍擠上車,我也跟着人群打算上車,不過我沒發現羅三水,四下看了下,發現他在遠處的田埂上蹲着,不知道在那幹什麼。
乘客們一刻也不想在這飯店呆下去了,一個勁的催促司機發車,我站在車門邊猶豫不決,司機見狀催道:“你是上還是不上,沒看整車人都等着嗎?”
“師傅,你等幾分鐘,我有個朋友還沒上車呢,我去喊他。”我指了指遠處的羅三水。
“快點。”司機看了看手錶說。
我跑向羅三水,只見他蹲在那看地上的一個鞋印,見我過來就指着鞋印問:“你看這腳是多大的?”
我是41碼的腳,比對了一下發現這鞋印跟我差不多大,我有點明白過來了,這條田埂是昨晚那黑影跑過的路線,是他留下的唯一線索!
司機按響了喇叭催促我們,羅三水看了大巴一眼說:“老弟,你走吧,我得留下來善後。”
“水哥,你昨天不是說不管了嗎?”我有些詫異。
“我跟那女鬼許諾幫她沉冤得雪了,總不能騙鬼吧?”羅三水說。
“可她不領情呢。”我說。
“領不領情是她的事,既然我說出口了就要做到,而且解決這件事也算是功德一件吧。”羅三水沉吟道。
見他打定主意不願走,我只好跟他告別返回車邊,正當我要上車的時候父親打來了電話,說爺爺沒熬住走了,我心裏一沉,眼淚不住打轉,父親在電話里抱怨起找來的風水先生還沒到,人都死了墳地都還沒確定。
我收了難受的心緒,問:“老爸,你找的那個風水師叫什麼?”
“叫什麼倒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叫羅大師,聽說在這行很有名,凡是由他找的風水寶地,埋了先人都能福蔭子孫後代,所以我就託人找關係喊來了,哪知道現在還沒到…;…;。”父親說。
我機械的回頭看着羅三水,心中有數了,於是對着電話說:“知道了,我跟他在一塊呢,我把他帶回來。”
“你怎麼跟羅大師在一塊?怎麼回事…;…;。”父親的話還沒說完我就掛了電話。
“嘿,你到底走不走啊?!”司機有些不耐煩了。
“不走了!”我丟下這句話就跑回了田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