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文清的請求
別人的家事季胥不便多聽，關上劉欣病房的門，在走廊里等待盧曉峰。
期間，病房裏斷斷續續的傳來盧曉峰呵斥的聲音，而劉欣則一直沉默不語。
又大概過了半小時后，盧曉峰才從劉欣的病房出來，臉上的余怒未消。盧曉峰看到坐在醫院走廊椅子上的季胥，不禁有些疑惑：“季警官？您在這是...”
“哦，不好意思盧先生，你們的家事我本不該干涉，但是您太太的精神狀況非常不好，我懷疑她可能是被人催眠了才做出這樣的事情。”
“被人催眠了？”盧曉峰臉上的疑惑更深。
“是的，所以有些情況我想跟您了解一下。”
盧曉峰蹙了蹙眉，英俊的面孔多了份憂鬱的氣質，難怪會有這麼多年輕的姑娘喜歡追星，在長得好看的人面前，任誰都想多看幾眼。
“那好吧。”盧曉峰答應到。
“請跟我來，不會耽誤您太久的時間。”季胥將盧曉峰帶到離醫院不遠處的一家咖啡館裏，這裏環境優雅，有包間。
盧曉峰因為要保持身材的原因，點了一杯純美式咖啡，而季胥則點了一杯氣泡水。
兩人坐定后，季胥開始發問。
“我不知道...可能有點唐突，但是我能不能問您和您妻子之間的感情是怎麼樣的呢？”
“我們...呵呵，其實正如你所見，現在很多明星夫妻不過是做戲給觀眾看罷了，以此來撈點錢。能維持表面上的恩愛已經不錯了，其實私下也都是各玩各的。”
“所以您和劉欣也是這樣嗎？”
盧曉峰點了點頭，“季警官，你不會把我們今天的談話賣給記者吧？你別誤會，做我們這行的最怕私隱被人賣了，而且價錢還會不低。”
季胥笑了笑，“盧先生，我有我的職業操守，這個您不用擔心，況且，警局有投訴科，我不至於目光短淺到為了一點蠅頭小利失去我的長期飯票。您說呢？”
“那就好。”
“那我們繼續？”
盧曉峰點了點頭。
“我和劉欣認識的時候我不知道你看沒看新聞，那會是拍一個武俠片，我在裏面演一個路人甲，而她是裏面的女一號。其實說起來，我真的很感謝她，這麼多年來要不是她，也不會有我的今天。只是，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交易結束的時候就該快刀斬亂麻。”
“您的意思是您和劉欣之間是因為利益而結的婚？”
盧曉峰再次點了點頭。
“可以這麼說。”
盧曉峰喝了口咖啡，轉過頭望向窗外，似乎在回憶一段很久遠的往事。
“那個時候我雖然是一個窮小子，但我始終堅信總有一天我能熬出來，靠我的實力走上更大的舞台，而不是去靠女人。可是世事無常，拍那部戲的時候我妹妹突然患上尿毒症，需要很大的一筆費用，得換腎才行。我們父母只是普通的工薪階層，而我當時的經濟狀況能解決自己的溫飽就不錯了，哪還有錢幫妹妹治病啊。劉欣就是那時候出現在我的生活當中的，她不知道是從哪裏得知我的情況，給了我一張一百萬的支票，讓我先去救人。那個年代，一百萬對我來講簡直想都不敢想。”
“於是你接受了她的幫助？”
盧曉峰嘆了口氣，“誰能拒絕一百萬的誘惑呢？如果在今天可能我連看都不會看一眼，但是在那個時候，一百萬就等於是我妹妹的命。”
“後來呢？”
“後來...我們就順理成章的交往了，然後結婚生子，一直到現在。”
“您不是說你們的結合是場交易嗎？”
盧曉峰苦笑着搖了搖頭，“一百萬買了我的婚姻和愛情，這不是交易是什麼呢？我當時根本沒有能力還錢給她，而我妹妹的病在換了腎之後因為排斥嚴重，還是沒能救活。可是當時已經有媒體曝出劉欣砸錢養小白臉的新聞了，男主角就是我。我當時真的心理壓力太大了，而劉欣又一直默默陪在我身邊，如果我不娶她可能這輩子就更沒有翻身的日子了。”
“那...您和王小姐？”
“她是無辜的，即使沒有王艷還會有李艷張艷什麼的，我和劉欣之間的事跟王艷無關，一直以來都是我主動的。”盧曉峰突然變得緊張起來。
“您別緊張，我只是隨便問問。但是你們的感情都已經破裂成這樣了，為什麼還不離婚呢？”
“明星的婚姻哪有那麼容易，財產分割，捆綁利益，公眾影響，都不是鬧着玩的，況且劉欣一直不同意離婚，我們就這麼一直拖到了現在。”
“但是我聽說劉欣最初知道您和王小姐的事情后，便有了一些心理問題，是您幫她找的心理醫生嗎？”
“是的，我剛和王艷在一起的時候就跟她坦白了，也跟她談了離婚的事兒，但是她反應太激烈，那段時間精神狀態特別不好，所以離婚的事情我就沒敢再提，給她找了心理醫生，希望能讓她想開點，但是沒什麼效果。”
“後來呢？”
“後來我怕她做傻事，就沒敢在跟她提離婚的事兒。”
“那她後來又換心理醫生的事情您知道嗎？”
“我...不太清楚。”盧曉峰眼神有些閃躲，季胥看出盧曉峰是在說謊，但沒有拆穿。看來是時候去找王艷聊聊了，季胥心想。
“盧先生，謝謝您的配合。”季胥伸出手，和盧曉峰握了握手。
“我們後天的飛機回北京，回去以後我會幫劉欣在找一個權威的心理專家，謝謝你這幾天的幫忙。”
“這麼快就回北京嗎？”
“還有很多的工作要做，況且我們也沒有打算追究，其實說白了公眾不會知道她是不是被催眠了，他們只會看到他們認為的事實，所以這件事我希望能就此結束，不要再節外生枝了。”
“這是您自己的態度還是？”
“也是劉欣的態度。”
季胥還想說點什麼，但是似乎也沒什麼可再說的了，每個人都有生活的艱難。
“盧先生，再問您最後一個問題可以嗎？”
已經起身準備離開的盧曉峰又坐了回來。“問吧。”
“您和劉欣一起參加過面具舞會嗎？”
盧曉峰想了想說道：“我就是在面具舞會上跟她求婚的，怎麼了嗎？”
“哦，沒什麼，可能這是她心裏最美好的記憶。”
盧曉峰頓了頓，禮貌的笑了笑，起身離開。
盧曉峰走後，季胥的電話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文昊的電話。
“劉欣那件案子你不用管了，離十一假期結束還有三天時間，好好休息一下吧。”電話的一端傳來文昊的聲音。
“這是劉欣的意思？”季胥問到。
“嗯，劉欣親自給局長打的電話。所以，別多事了，說到底都是明星的家務事，和咱們也沒太大的關係。”文昊在電話那邊如是說到。
“我知道了。”季胥掛掉電話后，嘆了口氣。
季胥回到家已經是夜裏十點鐘了，不知道為什麼劉欣對愛情的態度讓季胥難以理解，心情也更是說不出的煩躁。季胥將自己清理乾淨后，將自己仍在床上，想要將自己放空，可是盯着天花板看的他腦子裏卻像是毛線團，纏繞在一起解不開。
按說以季胥的性格，人家的家事他從不放在心上，一心只專註於自己的事情，但是這次的事件季胥總覺得自己還沒有完全弄明白。其實事實很明顯，這很有可能是王艷一手策劃的好戲，因為在胡程陽給季胥的資料里顯示，劉欣所找過的心理醫生都跟王艷有過接觸，就連曾黎也和王艷有過接觸。雖然季胥不想相信曾黎會為了錢去幫王艷給劉欣催眠，但是誰又能保證不會對錢動心呢？
但是，整個過程中，似乎還有哪個環節是被遺漏的，是哪個地方呢？季胥呼的一下，從床上躍起，打開了筆記本電腦。
劉欣夢境的視頻再次被季胥點開，黑暗中季胥的臉隨着視頻的播放，忽明忽暗。視頻播放完畢后，季胥迅速又打開劉欣這幾個月的交友記錄，忽然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此刻的劉欣已經出院，端坐在自己酒店房間的化妝鏡前，完成化妝的最後部分—給嘴唇擦上正紅色的口紅。
鏡中的劉欣雖然年紀奔四十，但依然明艷動人。劉欣將化妝包放進行李箱，像個勝利者一樣面帶微笑的最後掃視了一圈酒店的房間，便拖着行李箱，背着新版香奈兒走出了房門。
“叮咚”一聲，季胥打開家裏的大門，文清站在了門口。
另一邊，盧曉峰打開房門，劉欣甜笑着站在門口。
我們常常因為未知而對這個世界感到好奇，而門似乎就是通往未知世界的一個途徑。沒有打開一扇門之前，有興奮，有恐懼，因為你永遠也不知道門的後面到底是什麼。
季胥將文清請進客廳。
“這麼晚打擾你真是不好意思，不過...”文清躊躇着，似乎有很難開口的話要對季胥說。
“沒關係，有什麼事兒你就說吧。”
“我想，你能不能幫我治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