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災變后十年
王小者打了個激靈。
打了朱大強那一巴掌反震到掌心的麻痛感似乎在告訴他,這一切都不是在做夢。
周圍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被那暴躁老哥一屏幕砸回了十年前,那個美好燦爛的青春年代。
我擦?
十年前,豈不是說,哥們兒我要發?
就算記不住彩票號,來不及跟上馬霸霸的投資潮,至少他還記得世界盃誰是冠軍,單憑賭球這一項他也能賺大發啊。
哇咔咔,老天爺開眼了!
只是,剛才他腦子裏蹦出來的響聲是什麼意思?什麼叫終極神仙掛?聽起來好像很diao的樣子。
可既然是終極神仙掛,不應該是什麼自瞄98k,無後座m249嗎?這黑又硬平底鍋又是個什麼玩意兒?
王小者愕然舉起手上黝黑髮亮的平底鍋的掃了兩眼,心道反正也無所謂了,哥們兒我發了財買了純金鑲鑽的平底鍋煎雞蛋,誰他么還用這黑不溜秋的東西?
張景輝見這小子一動不動,臉上陣陣的傻笑看着怪滲人的,接着就瞅見了他手裏緊緊抓着的平底鍋。
“咋的,你小子還想用鍋底拍我?”說著,張景輝鼻孔噴着粗氣直接揪上他的耳朵,同時右手順便抓着朱剛烈的一併給倆熊學生扔出了教室。
“罰站!”張景輝掐着腰站在教室門口,瞪眼道:“給我站到下午放學。”
頓了頓,張景輝皺眉又道:“你倆就在門口站着,別到外面太陽底下,小心被晒傷!”
說罷,張景輝扭身回去,砰地一聲關上教室的門。
王小者記得這個感覺,當年高三那陣他由於調皮搗蛋可沒少被掐過!
出了教室,還沒來得及開心,略微回神的王小者忽然覺着有點不對勁。
六班教室的門不是鋁合金的嗎,上面怎麼破了個比朱剛烈屁股還大的洞,門板上那排形狀不規則的豁口,是被狗啃得嗎?
而且,剛才沒聽錯的話,張景輝說他會被太陽晒傷?
王小者遮住上眉瞥了眼明媚的陽光,這暖洋洋的陽光舒舒服服,怎麼可能會晒傷人?
下意識的,王小者試着走了兩步踏出台階去,背後忽的探出一張肉手使勁拉住了他。
“你拽我幹啥,死胖子?”王小者回瞪一眼。
朱剛烈用力扯着和他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驚叫道:“小者,你今兒怎麼那麼反常?一會兒要用黑鍋底拍班主任,這會兒又要出去被晒傷,難道你昨晚被變異的驢給踢了?哎,不對啊,要是你被相當於二級妖驢給踢了,就你這一米七八瘦的跟甘蔗似的小身板早就被踹成一坨屎了,可你腦袋要是沒被踢,今天咋神神道道的?”
王小者被這死胖子拉着,掙了幾下居然沒掙開,回頭又是一瞪眼:“你他么拉你爹幹什麼?什麼二級妖驢?今天陽光那麼明媚,我這個祖國花朵咋就不能晒晒太陽了?”
朱剛烈沉默了。
很奇怪的是,平日裏都是王小者像看傻叉一樣看着朱剛烈,今日反是朱剛烈像看傻叉一樣的盯着他。
然後,朱剛烈抬手指了指斜上方頭頂的方向:“你丫不會看現在氣溫多少度嗎?”
王小者順着朱剛烈手指的方向去看,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掛在校園正中心辦公樓上的那個熟悉的大鐘。
記憶中,那個黑色的大鐘每逢準點都會敲響報時,六十六中高一到高三幾千個學生根據敲響的鐘聲準時上下課,每逢下午的時鐘敲響五下,王小者拉着朱剛烈總是第一個跑出校園大門。
高置在教學樓頂一人高的大鐘此時沒有敲響,而王小者卻像是見了鬼一樣的死死盯着那座大鐘。
大鐘還是記憶中的模樣,基本上沒有什麼變化,只是右下角缺了一角,連帶大鐘缺失掉一角的是辦公樓上那條十幾米長的划痕,像是被什麼野獸的利爪撕裂,透着幽深的寒光。
舉目四望,校園還是那個校園,只是變了個模樣。
校園四周的牆壁加高了,也更厚了,原本印着文明標語的彩牆上也全都塗上了黑色油漆,牆頭上更是豎著一根根閃着寒光的鐵釘。
高牆中的教學樓和辦公樓還是那麼幾座,只是每一座都殘破不堪,每棟樓上都裂着醜陋的斑紋,還有一座大樓甚至被從中間劈開,生命力頑強的爬牆虎從地縫中鑽出佈滿斑駁的牆壁,爬牆虎的葉子,居然是詭異的黑色!
最讓王小者恐懼的,還是那座大鐘下萬年曆顯示的數字和文字。
“時間:災變后十年
地點:華夏東山省第十七號秋水市壁壘
天氣:多雲轉小雨
今日氣溫:-12℃--48℃
實時氣溫:40℃!
雷區概率:5%
空氣質素:中度核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