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家中有妹已長成
“八月二十六號晚上九點多，我從麥斯酒吧剛喝完酒出來，然後駕駛一輛沒有牌照的保時捷卡宴行駛到建國路上，由於醉酒比較興奮，我的車速飆到了100碼，結果撞到了一名女生……”
“發生車禍后我很害怕，我怕酒駕被查到會坐牢，於是我開車逃離了現場，也沒有叫120救人，使得那個女生因為錯過搶救時間而死亡。”
……
快樂清吧里飄起一陣詭異的氛圍。
眾人大眼瞪小眼，不明白台上的男人在做什麼。
杜雲更是摸不着頭腦，他來之前還費盡心思的想着怎麼套出周洋的話，結果這人自己上台坦白了罪行。
“哦！我想起來了，八月二十六號晚上九點半，建國路上的確發生了一起車禍，肇事司機逃逸，女大學生當場死亡。”
“我艹！這個渣男就是肇事司機？”
“他瘋了么？既然當時選擇了逃逸，為什麼又突然站出來坦白真相？”
沒有人能猜透周洋的心思，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在做什麼。
如果非要給他的這種行為定義，那就是鬼上身。
“混蛋！你確定自己剛才說的都是事實么？”已經有熱心小青年露出了憤怒神情。
周洋雙目無光的說道：“我可以為剛才的每一句話負責，我害死了那位女大學生，害的她家破人亡，我不是人！我不配活在這世上！”
幾名青年已經衝上舞台，可還沒來得及動手發泄情緒，周洋像是發瘋一般朝門外跑去。
“不好！他想逃跑！”
“快攔住他！千萬別讓這個人渣跑了！”人群瞬間沸騰了。
杜雲第一時間追了出去，剛跑到門口，就聽得外面傳出一聲巨響，還有急剎車的聲音。
只見周洋形體扭曲躺在一片血泊中，雙目圓睜，瞳孔擴散，已是當場身亡了。
聽到聲響，從清吧趕出來看熱鬧的人看到這血淋淋的場景，神色各異。
“肇事逃逸，現在被車撞死，這是報應啊！”
“天道好輪迴啊！”
“這樣的人就該被凌遲處死！這個死法真是便宜他了！”
……
有人報了警，很快來了兩輛警車，後續的事情無需杜雲再去操心，他正要離開，看見林雨涵憑空出現了。
“終於結束了！”林雨涵長嘆一聲，心裏的巨石落下。
“雨涵，剛才是怎麼回事？”杜雲將憋在心裏的疑惑問了出來。
“是我控制了周洋的身體。”林雨涵很誠實。
杜雲神色大變，沒想到鬼上身這一說是真的。
“雲哥謝謝你！我現在終於可以瞑目了。”林雨涵的身體在半空飄着，有種靈動的美。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杜雲心裏突然有些失落，好不容易才跟校花搭上關係，難道二人的緣分就這樣結束了？
“我也不知道。”林雨涵美眸里又暗淡下來。
杜雲鼓起了勇氣：“要不先跟在我身邊吧，咱們還能做個伴。”
林雨涵露出一絲期待神色：“這個主意不錯，不過我要先回家待一段時間，想陪陪我爸爸。”
“好！我送你！”
一人一鬼走在繁華的大街上，除了杜雲之外，並沒有人能看見林雨涵。
送到林家，杜雲告辭，他一個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腦袋裏亂七八糟。
為什麼會看到鬼？
他一直在思考這個深奧的問題。
或者換種說法，那是人死後飄出身體的靈魂。
以杜雲九年義務教育加上一年大學高等教育所學到的知識，最終還是沒能解答出‘見鬼’的難題，他最終忍不住抱怨了一句：“真特么活見鬼了！”
……
回到家裏已經是晚上十點。
杜雲抬頭看見六樓某個窗戶還亮着燈，看來妹妹聶晗並沒有睡。
說起聶晗這個妹妹，是和他一起在孤兒院裏長大的玩伴，兩個人只相差兩歲，從小聶晗就吸溜着鼻涕跟在杜雲身後，一跟就是十五年。
聶晗長得很漂亮，小時候有不能生育的夫婦去孤兒院收.養孩子，都會第一眼看中聶晗，不過聶晗會提出一個條件，必須把杜雲一起收.養——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直到杜雲十八歲成年那天，按照國家法律不能再待在孤兒院裏，杜雲收拾行李離開，走在孤兒院門外回身準備告別這個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發現聶晗提着個小箱子站在他面前。
兩個人就這樣“私奔”了，然後過上了沒羞沒臊的同居生活……
收回心思，杜雲調整好情緒上了樓，打開門的瞬間發出了一聲尖叫：“啊——你是誰？”
屋裏有個陌生人，還是個陌生的老男人。
男人也被杜雲嚇到，驚叫道：“啊——你能看見我？”
“你到底是誰？小晗呢？你把她怎麼了？”
“你真的能看到我？你明明還能喘氣，你死沒死啊？”
“我在問你話呢，小晗去哪了？你到底是誰？再不說我就報警了。”杜雲急出一身冷汗，他這輩子出身就成了孤兒，後來聶晗是他唯一的親人。
“哥！你回來了？你瞎叫什麼呢？嚇死我了！”廁所里傳來了聶晗的抱怨。
杜雲鬆了口氣，再抬頭髮現那個陌生的中年大叔跑到了客廳里，杜雲鼓起勇氣追上去，他不能讓這傢伙傷害到妹妹。
“你給我出去！”
大叔滿頭大汗，見杜雲過來，又跑去了餐廳：“我說小老弟啊！你別追我了，大叔我這體力跟不上啊？”
“你再不出去我就報警了。”
這回，大叔直接穿牆飛進了廁所……
“你給我出來！”杜雲推了下廁所門，從裏面反鎖了。
廁所里傳來聶晗的尖叫聲：“啊——哥！你幹嘛呢？還讓不讓人安安心心的拉個屎了。”
“快出來！”杜雲急昏了頭。
“杜雲！你個烏龜王八蛋，你別踹了，門快被你踹壞了。”
哐當一聲，聶晗話剛說完，那扇老舊的木門應聲倒地，擁擠的廁所內景一目了然。
聶晗正坐在馬桶上，校褲脫到腳踝，至於那個陌生的中年大叔蹲在牆角里，看着衝進屋的杜雲瑟瑟發抖。
畫面靜止了。
杜雲和聶晗傻傻對望，直到聶晗的手機摔在地上，才打破這份詭異的氛圍。
啊——
聶晗的尖叫聲把牆皮震掉了。
杜雲逃命似的跑到客廳，可腦海里的一些畫面揮之不去，心跳越來越快。
“小老弟，你真的能看到我？”中年大叔不知何時坐在了杜雲身邊，然後伸出食指在他胸口點了一下：“唉呀媽呀！我能觸碰到你的身體？你到底死沒有啊？”
杜雲被說的都開始懷疑自己真的死了，他連忙抓向茶几上的水杯，然後鬆了口氣：“我沒死！”
大叔恐懼了。
杜雲不但能看見鬼，甚至還能和鬼身體接觸。
“你還不走么？我真的要報警了！”杜雲情緒漸漸穩定下來，自己竟然和個陌生人聊了這麼久。
大叔長嘆一聲：“唉！我都在這裏住了十年了，還能去哪啊？”
“你什麼時候住進來的？我和小晗在這裏住了兩年多了，怎麼沒見過你。”杜雲很生氣，要不是眼前這個大叔，他怎麼會在妹妹上廁所的時候破門而入。
以後還怎麼相見啊？
“我08年就住在這了。”大叔露出追憶神色：“那會我和老伴一起住在這裏，後來老伴先走了，我隨後一年也離開人世，之後就一直住在這裏，本以為能和老伴鬼鬼情未了，結果等了十年也沒見老伴回來過一次，她怕是先去地府投胎了。”
悶熱的八月底，杜雲卻感覺後背發涼。
他再次肯定自己解鎖了‘見鬼’的新技能，但他無法接受這兩年來都跟鬼住在一起的事實，他還一直傻乎乎的以為是跟小晗過二人世界呢。
大叔繼續說道：“小老弟！你到底是何方神聖啊？你不會是鬼差吧？”
杜雲一臉茫然：“鬼差是什麼？”
大叔說道：“人死後的正常程序是去地府報道，但是一些留戀人間的鬼魂不願下地府，於是地府里的鬼差就會到人間抓鬼，強行帶回地府。”
“聽說地府有十二鬼差，個個身手高強，什麼樣的孤魂野鬼都逃不了他們的鎖魂鉤，如果遇到道行高深的惡鬼，就得由黑白無常判官出面，如果連黑白無常判官都搞不定的鬼魂，就該閻王出手了。”
“我上面說的鬼差呢，都是遊離陽間和陰間的特殊體，他們既能和人對話接觸，也能和鬼對話接觸。”
大叔說的津津有味，杜雲聽得神乎其神。
“照你這麼說，你為什麼死後在人間飄了十年也沒被帶走？”杜雲問道。
大叔紅着臉道：“我在家裏排行老小，爹媽當年超生，沒敢給我上戶口，後來我上學都是辦假證找關係，其實一直是個黑戶，地府里估計沒有我的信息記錄，連鬼差都不知道我死了。”
杜雲直翻白眼，還有這樣的騷操作？！
“那你見過鬼差抓鬼么？”杜雲繼續問道。
大叔搖頭。
“你見到黑白無常判官了？”
大叔搖頭。
“你該不是見過閻王本尊吧？他看你沒戶口就把你丟在人間不管了？”
大叔再次搖頭。
杜雲挑眉：“那你怎麼知道十二鬼差、黑白無常判官和閻王一說的？”
大叔總算開了口：“網絡小說上不都是這麼寫的嘛，難道你沒看過？我推薦你一本啊，絕品杜少的《天黑要閉眼》，老帶勁了！”
“靠！”杜雲忍不住爆了臟口。
大叔連忙補充了一句：“小老弟你最近火氣大啊，怎麼老發火，其實也不光是從書上看的，畢竟我做鬼十多年了，見過的鬼比你見過的美女都多，閑了大家會聊天打屁，我上面說的那些都是從其他鬼嘴裏聽來的，真假自辨。”
杜雲撇了撇嘴：“我才不信你的鬼話！”
大叔並不在意杜雲的態度，繼續說道：“我還聽說這兩年地府大門關閉了，導致好多鬼魂無法投胎轉世，然後遊盪在城市中。”
杜雲猛地想起了吳西所說的靈異事件，難道跟地府大門關閉有關？
一人一鬼聊得還挺歡，這時聶晗已經穿戴整齊走了過來。
“杜雲！你知不知道自己剛才做了什麼？別以為你現在裝神弄鬼的對着空氣說話我就能原諒你，我把你當哥，你卻偷看妹如廁。”聶晗已經穿戴整齊跑了過來。
聽到如廁這個詞，杜雲有種穿越的錯覺，他暫停跟大叔的對話，一臉嚴肅的看着妹妹說道：“小晗，我要是告訴你，哥能看到鬼你信么？”
“呵！繼續編！”聶晗一臉冷笑。
“那個鬼說他在咱家住了十年。”
聶晗拿出了手機。
“他剛才衝進廁所，我以為他要害你，所以才踹開廁所門的。”杜雲說完了。
聶晗晃了晃手機：“我報警了！”
杜雲急了，瞪着坐在旁邊看戲的大叔喊道：“你快幫我解釋下啊。”
大叔無奈聳肩：“小老弟！就算我說話你妹妹也聽不到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