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和你一起去公司（一）
炒菜、蒸飯，張清言都跟在張晨曦屁股後面轉。
把菜炒出來之後，張晨曦一手端着盤子，一手牽着張清言，走到餐桌前。
“老公，你先在這兒坐着，我去煮一碗湯，你別跟來了哦，小心燙着。”
這聲‘老公’叫得張清言整個身子都軟了，他點點頭，很安分的坐在椅子上等張晨曦煮湯。
他知道張晨曦是去煮什麼湯，就是把茶葉用油炸一下，然後再倒水進去，等水開了撒進去一些蔥花，一晚油茶湯便出鍋了。
這種湯是孤兒院的老院長教張晨曦做的，張晨曦跟張清言說過，她的前十年都是喝這種湯度過的，對這湯有種特別的感覺。
與其說是對這湯有感覺，不如說是對已故的老院長一種懷念。
張晨曦端出一碗油茶湯，蔥花和茶葉的香氣撲鼻而來，最好的油茶湯會是淡綠色的，就像剛泡出來的茶一樣，茶杯炸過，但並沒有炸焦，用水一煮，依舊鬆軟。
老院長曾經告訴過張晨曦，喜歡喝這種湯的人肯定是一個顧家的好男人，以前張清言不喜歡喝，但是現在……他想把這碗湯全喝光。
“你不是不喜歡喝這個油茶湯嗎？今天怎麼喝得這麼開心？”
張晨曦剛一放下碗，張清言就搶了去，他用勺子舀了一勺，隨便吹了吹便喝進了嘴裏。
以前喝一口之後便沒再碰過，現在再喝，彷彿喝出了一個人生。
“這個湯我要喝一輩子！”
張清言吃慣了山珍海味，嘗過了瓊漿玉液，到最後才發現，這最簡單的油茶湯才是自己喜歡的。
吃着簡單的飯菜，喝着簡單的湯，看着眼前這個簡單的人，張清言真想一輩子過着這種簡單的生活。
張晨曦看張清言吃得很香，心裏很高興，她們已經很久沒有一起這麼吃過飯了，或者說一直就沒有這麼吃過。
以前都是張清言帶着張晨曦去高檔的餐廳，點一些張晨曦不喜歡吃的菜，隨便吃一些之後兩人又“各奔東西”。
張晨曦會看上張清言，除了長相之外，還因為張清言能給她一個安穩的家，若是喜歡的話還有一些，但是愛情，談不上。
吃着吃着，張清言的腳又不安分起來，他伸出雙腳，把張晨曦的腳夾在裏面，上面卻依舊若無其事的吃着飯。
“你的腳！”張晨曦嗔怒一聲，表達自己的不滿。
“啊，對不起。”
張清言收回了自己的腳，但沒過一會兒，他又把腳伸了出去。
他喜歡看張晨曦生氣的樣子，很可愛。
這一頓飯吃了四十分鐘，比平時翻了三倍的時間。以前張清言因為工作忙，吃飯用餐的時間一定不會超過十五分鐘。
張清言囑咐張晨曦打扮一下自己，要帶着她去公司，然後自己去洗了一把臉。
張清言有自己的專職司機，老劉就是他的專職司機。
老劉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做事成熟穩重，懂得分寸。
他接道張清言的電話之後便早早的在樓下等着了，見張清言牽着張晨曦的手出來，他感到很驚訝，這是第一次見自己的老闆牽女人的手，雖然這個人是老闆的女朋友。
“老闆，我們現在去哪兒？”
老劉透過後視鏡悄悄的觀察着張清言，他從張清言的臉上看見了從來沒有見過的表情，這個表情他知道，以前自己結婚的時候臉上就是這種表情，只不過沒有這麼誇張而已。
“我們回公司。”
說話的時候張清言的目光也沒有離開過張晨曦，被張清言這麼一直看着，張晨曦還有些不習慣。
“把頭轉過去，不許看！”
張晨曦身後去推張清言的頭，她的手剛伸出去，還沒摸到張清言，就被張清言給抓住了。
張晨曦的手有點嬰兒肥，白白的，嫩嫩的，張清言忍不住在上面親了一口。
“你這個變態！不理你了！”
雖然嘴上說著不理張清言了，但身子卻順着張清言的手靠在了他的懷裏。
張清言抱着張晨曦，不再說話，也不再亂動，就這麼靜靜地抱着張晨曦，感受着片刻的寧靜。
車子行駛在高架橋上，旁邊不時開過去一輛不要命的小轎車。
“老劉，開慢一點，我們不趕時間。”
“是。”
他不想再發生五年後的悲劇了，當時如果自己開得慢一點，或許悲劇就不會發生了！
等等！
五年後！
為什麼我還記得五年後的事情？
那個聲音不是說要抹除掉我今天之後所有的事情嗎？
為什麼我現在還記得？
張清言有些害怕，他害怕自己的新生出了問題，他一點不為自己記得未來的事情感到欣喜。
如果說自己是一隻蝴蝶，那麼整個世界應該已經掀起了風暴。
過去已經被改變了，那曾經自己經歷過的事情還會發生嗎？
現在的我被改變了，未來的我又怎麼能回來改變自己？
這是一個死循環，過去不能被改變。
但是如今張清言卻是真真實實的回來了！
張清言想到一個可能，物質的過去不能被改變，但是意識可以，自己並不是整個人回來的，只是一縷意識回來了，被改變的只是想法，不是物質。
但是這樣卻又和馬克思主義哲學相悖了啊！改變了意識，意識也會反作用與物質啊！
張清言閉上眼睛，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不再去想這件事情。
未來怎麼樣已經不重要了，只要守護好晨曦，就算是世界末日來了，也只是件小事情。
想着，張清言情不自禁的又在張晨曦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不管怎麼樣，你快樂就行了。”
張清言小聲說了一句，張晨曦似乎聽見他在說話，但是卻沒聽清楚具體說的什麼，“你剛才說什麼？”
“沒什麼，我說晨曦寶貝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
“哼，才不相信你說的話呢！”
張晨曦用手錘了錘張清言的胸口，她說她不信，其實已經信了，從她臉上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來。
在前面開車的老劉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