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答案

暗黃色的光線投射至整個空間，將原本極致的黑暗一一吞噬。

凰若葉看見了不遠處的背影，他面朝一方普通的牆壁，壁上無一修飾，這讓旁人無法明白他究竟在看些什麼。

“她是你從炎龍族帶回來的？”低沉的聲音響起，那是天永昱的聲音。

“沒錯，此次若不是她，恐怕我也無法這麼快回來。”天儀光毫不避諱道，“雖然她和炎龍族的關係仍存疑，但這並不影響神君從她身上尋找破解不明能量的方法。”

“炎龍族會有這麼好心？”天永昱霍然轉身，他的目光落在天儀光的雙眼，嚴厲而審慎。

天永昱的臉色有些不健康，但身為神君的威嚴絲毫不減，深邃的瞳孔彷彿能看透一切，即便是身為長輩的天儀光都被這樣的視線盯得不自然。

天儀光當然能聽出這是神君對他的質問，神君已經對他有所懷疑。

“神君，此事容我慢慢向你解釋。”天儀光沉着應對，此事的發展連他自己都覺離奇，神君會對他產生懷疑也不足為奇。

天儀光心中無愧，自然不懼神君的質問。

“不必，你先出去。”天永昱接下來的命令卻出乎天儀光的意料。

“神君——”天儀光還想解釋，這女子雖是他帶進來的，但她身上還有許多不確定性，這也是天儀光接下來想和神君解釋的重點。

“出去。”天永昱的聲音不容置疑。

“神君，請你小心此人。”天儀光無奈只得退下，轉身之前他深深地看了一樣旁邊的凰若葉。

一句話已經表明了他對凰若葉的態度。

大門合上，暗黃的光線之下只剩凰若葉和天永昱兩人。

“跟我來。”天永昱出聲了，他沒有多看凰若葉一眼，轉身向他一開始面對的那面牆壁走去。

凰若葉親眼看見，天永昱只是從指間飛出一道金芒，原本平平無奇的牆壁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繽紛絢爛的顏色在牆壁上不斷變幻，構成一幅幅光怪陸離的景緻。

終於，畫面在一片蔥蘢之中停了下來。

天永昱一步踏出，他的身體竟然暢通無阻地融入那蕩漾的綠色中，一旁枝葉搖曳，他的背影變得若隱若現。

凰若葉跟了上去，不知何時，那面牆壁已然消失，與身後修鍊室相接的是一片真實的森林。

天永昱一路向前，沒有停頓。

隱隱約約地，凰若葉看見前方掩映的樹木下有屋宇的輪廓，這裏是哪裏？竟然還有人居住嗎？

凰若葉很清楚自己此行的目的。

“天神族的神君，我是來和你談炎龍族的事情。”凰若葉沉着聲音，將聲音變粗了幾分。

“炎龍族派你來，想必已經做好了揭竿而起的準備。”天永昱淡淡開口，“這一戰終於要來了。”

“不用擔心，這件事我會處理。”天永昱語氣平和，就像在和一個熟悉的人交談。

凰若葉微垂的眼睫顫了一下，她能感覺到天永昱已經察覺到什麼。

離得近了，那些屋舍的樣子也變得清晰起來，凰若葉發現這裏不止一座房屋，也不是幾座，而是大大小小足有數十座。

這還只是凰若葉一眼望過去的，在她看不清的盡頭之後不知還有多少房屋坐落在這裏。

這裏似乎是一片人族的聚居之地，但不知是哪個種族的。

凰若葉心頭莫名跳動出抹不去的熱烈，她緊繃著身體來掩飾她突然出現的異常，但胸腔中的聲音宛如擂鼓，連她的靈魂也一同敲動起來。

天永昱輕車熟路地在一眾大同小異的房屋中打開其中一座的屋門，他直接走了進去。

“神君，您怎麼來了？”屋中有一男一女迎了上來，看到天永昱的那一刻，他們拘謹而又惶恐的詢問道。

“這就是你的父親和母親，和這裏所有木凰族人一樣，他們所做的事情全都身不由己。”天永昱向一側移了半步，好讓凰若葉能夠直面眼前這兩位樣貌滄桑的老人。

凰若葉的身形不受控制地顫了一下，她雙拳緊握，原本就緊繃的身體變得更加僵硬。

“無論你如何偽裝，我都不會認錯你，”天永昱眼見着靜默不能言語的凰若葉，喚出了她的名字，“若葉。”

凰若葉仍是沉默，她看着眼前兩位陌生的老人，他們眼中似有噴薄欲出的千言萬語，但他們努力剋制着，不敢有絲毫越矩的行為。

因為天永昱在場。

“你什麼意思？”凰若葉不再掩飾她的聲音，她用正常的聲線問出，冰冷淡漠。

“關於你的身世，關於木凰族的真相，全都在這裏了。”天永昱波瀾不驚，他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凰若葉。

言罷，天永昱轉身向屋外走去，他想把空間留給她和他們。

“站住。”凰若葉冷聲道，“他們以前根本就不住在這裏。這裏是什麼地方？你為什麼要將他們轉移到這裏？”

“他們會告訴你答案。”天永昱平靜地回答道。

“我不需要他們告訴我，我要你親口告訴我你究竟做了些什麼！”凰若葉甚至沒有再多看屋內的兩位老人一眼，她的視線落在天永昱的後背，不肯鬆開分毫。

天永昱瞞了她太多的事情，曾經是，現在也是。她的身世的確是她長久以來心中的謎團，但她心中最大的謎團卻是眼前這個曾經與她親密無間的男人。

“我做的，你都看到了。”天永昱回答得格外平淡，“這是最後一次，我不會再打擾你。”

天永昱重新抬起步伐，他的速度在一瞬間提升了。

凰若葉的速度卻更快，幾息閃動之間，她已經出現在天永昱的前方，攔在了他前行的方向。

“你現在的狀態，我可以輕鬆將你攔下，你還想一走了之？”凰若葉目光緊緊逼視着天永昱，“如今你已經完全不是炎以洵的對手，你想去送死嗎？”

“該有一個了結了。”天永昱忽然彎了彎嘴角，笑得有些不真實，“這是我的地盤，只要我想走，任何人都無法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