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壞心眼
“看來你也不太蠢嘛。我拿了你爸媽借來的高利貸,用它做了投資,運氣好,現在不知道翻了多少倍。說起來,我是要感謝董馨俞順康讓我過上如今這麼舒適的日子。對了,你爸當初還是借了高利貸去鄉下買房,那件事最後沒成,是因為什麼,知道嗎?”
見俞珂俞岩都雙目通紅一臉仇恨地看着她,晏安一下覺得近日堵在胸口的那口氣舒適了不少。她現在說:“所以你們為什麼覺得我會拿錢出來給俞順康治病?那筆錢,我就是撕着玩我都不會給他的。”
“你怎麼可以那麼惡毒?”俞珂震驚地出聲,像是聽到了什麼驚世駭俗十分了不得的事情。
“彼此彼此。”晏安說:“俞順康當年拋家棄子的時候就該想到遲早會有報應來得那一天。俞順康和董馨當年不也眼睜睜看着我母親去死事後還要惦記她的撫恤金?你們要是記性還可以的話應該想得起我當初在你們家過得是什麼日子?俞順康一巴掌一巴掌甩在我臉上差點讓我致聾的事情你們應該也不會忘記吧。”
“那時候你才多大?你怎麼能有那麼多壞心眼?”俞岩真誠感嘆道。
“看你這話說得。”晏安笑笑,說:“我要是沒點心眼,我早和我母親一起埋在那荒山上頭了。”
“你已經害他瞎了一隻眼斷了一條腿了,你還想要怎麼樣,看着他去死嗎?”
“笑話。他的眼睛和腿是高利貸打手弄瞎弄瘸的。他罹患肺癌也不是我的過錯,這些事怎麼能平白栽贓到我身上呢?要我說,可能還是你們一家人作惡多端讓上天看不下去了。我勸你們幾位,手上有點錢就趕緊去醫院做了全面檢查,有什麼病查出來了,早知道早治,是不是?”
晏安話音落,一直坐在她旁邊不遠處的俞岩女朋友突然拎着桌上的煙灰缸站了起來,嘴裏叫嚷了一句“你這個賤人!”,然後把那煙灰缸直直向著她砸過來。
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晏安就見祝彧一下竄到了她面前伸出手臂想幫他擋這一下,尖銳的直角在燈光下閃爍着驚心動魄的光。晏安大驚一聲:“小心手!”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力氣,當下生生就把祝彧推開了。
祝彧被他推得踉蹌了幾步。晏安這下再躲閃不及,那尖銳的煙灰缸就正正砸在了她的手臂上。可擦一聲悶響,晏安當下只覺得眼前一黑,耳朵和腦袋裏同時尖鳴了一聲,接着就像是銼刀在打磨她渾身骨頭的疼痛感。
耳邊一片混亂,嘰嘰嚷嚷地她什麼都聽不清。她等疼痛稍微能適應一些,眼前能看見東西的時候,就見祝彧把那個女孩兒按在了地上,江朝暮一邊抬着她的手一邊着急地打電話。
晏安抬眼,見俞岩俞珂臉上絲毫沒有對這事的擔心驚懼,反倒是一臉幸災樂禍看好戲的樣子。看樣子他們真是不擔心這個蓄意傷人的女孩兒下場。這家人真是從骨子裏帶着獸性和薄情寡性。
那個女孩兒交給了及時趕到的酒店安保,隨即晏安也被送往醫院。
到了醫院,就診醫生用手碰了碰她的傷處,說骨頭大概沒事,但為了保險起見,建議她做X光診斷。
晏安一聽這話,就說:“X光做不了,您覺得骨頭沒事那就是沒事吧。”
可能是她說話的語氣不太好,那醫生當即就怒了,問:“為什麼做不了呢?我們醫生肯定要根據準確的情況來給你做診斷吧?不然隨便治治的話你找江湖郎中就成,幹嘛要來醫院呢?”
“聽醫生的話,照X光就照X光,你看看俞岩就知道,這種情況下千萬得好好治。”
祝彧話音剛落就見江朝暮瞪了他一眼,說:“你懂什麼。”
祝彧被江朝暮強硬地推出了診斷室的門。門沒關嚴,露出了一條小小的縫隙。祝彧將要轉身的時候突然聽見江朝暮在說:
“醫生,她不是那個意思。主要是因為她現在懷孕了,照X光的話是不是對小朋友不太好?”
醫生愣了愣,說:“早這麼說不就好了?明明能好好溝通……”
祝彧倉惶地轉過身來,感覺可能自己的耳朵或者腦子出了問題,他至今還是沒能理解剛才江朝暮說得話。
過了許久,診斷室的門再次被推開,江朝暮攙着晏安走出來,醫生跟在後面叮囑:“先觀察看看,覺得不對勁立刻來醫院。”
江朝暮賠笑着說好,讓祝彧陪着晏安,她去拿葯付錢。
祝彧扶着晏安坐在醫院長廊的長椅上,看着江朝暮走遠,問:“醫生開得葯能吃嗎?”
晏安看他一眼,問:“葯不就是拿來吃的?”
“不是,我是問……”祝彧朝她被手臂擋住的肚子看了一眼,問:“多久了?”
晏安一下沒明白過來,問:“什麼多久了?”
這一抬頭,循着他視線看過來,一下就覺得異常彆扭。她問:“你怎麼知道?”
“剛才你們說話我聽到了。”
“聽牆角嗎?”
“是你們說話聲音太大了。”
晏安僵硬地扯了扯外套,不說話了。祝彧又問:“是按周算嗎?現在是幾周的小朋友?”
“將近八周。”
晏安不知道她這話說得有什麼問題,她只見祝彧眼珠子往上翻了翻,手指動了動,驚訝地問她:“八周?”
“有問題嗎?”
她這話音落,就聽祝彧問了一個讓她瞬間血壓升高差點導致腦梗的問題。“孩子的爸爸是……”
“你在想什麼?你把我當什麼人?”
晏安冷着臉問他,沒想到祝彧特別理所當然地說:“晁朕不是失憶了嗎?他不都記不得你了?怎麼……”
晏安把臉別了過去,把帽檐掛上腦袋去遮擋她現下可能顏色不太正常的耳朵。
她彆扭地說:“你好好打你的比賽就可以了,管那麼做什麼?你又不多領一份社區居委主任的工資。”
祝彧看了她一眼,突然又問:“你跟他說了嗎?”
“沒有。”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