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紅燭淚殤
“啊”
一聲聲刺耳的慘叫聲回蕩在地牢裏,空氣中瀰漫著血腥的味道,更多的還是絕望。
十指連心,收緊時的痛楚讓柳欣涵大聲喊了出來。
痛苦還沒消散,刑具再次拉緊。
“說,寒兒呢?”
柳欣涵痛的直掉眼淚,眼眶的辛辣遠遠抵不過她現在所經受的痛,她甚至已經感覺不到自己雙手的存在了。
抬起頭看着站在面前的這個衣冠楚楚的男人,艷紅色的祥龍刺繡讓他越發顯得高貴,要不是了兩人現在都身着喜服,誰能想像今日居然是他們大喜之日。
“晨熙,我不知道……”
柳欣涵不由垂頭,將目光停駐於自己隆起的小腹之上,這裏面還一個孩子正在慢慢生長……
“賤人。”慕晨熙毫不留情地一腳踹在柳欣涵的肚子上,“憑着這個孽種,你就想坐穩靖王王妃這個位置?你做夢,這個位置永遠是寒兒的。”
“不!他不是孽種!他是你的孩子。”柳欣涵聽到這樣錐心刺骨的話語,情緒上的激動令鬱結在胸腔的濃稠血液直接噴在慕晨熙的身上。
“呵呵。”慕晨熙厭惡地擦了擦身上的血跡,眼神充滿了厭惡“本王只記得跟寒兒有過肌膚之親,怎麼不記得跟本王的王妃也有呢?”他把王妃兩個字咬的特別重。
“用刑。”
侍衛相互看了一眼,隨後便收起了眼中流露出的不忍,繼續用刑。
“啊——”
柳欣涵的慘叫聲再次響起。屋外下起了瓢潑大雨,猛烈的雨勢帶着要洗刷一切的氣勢,將柳欣涵的慘叫聲也隱沒在那暗無天日的地牢之中。
一牆之隔,兩個世界。
大概新婚當日被打進大牢的新娘子,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只有柳欣涵這一人。
“王爺王爺,找到了,找到柳大小姐了。”
侍衛急匆匆的從外面趕了進來,被地牢的一片血腥嚇了一跳,地上這個女人要不是金釵在頭,鳳冠霞帔,任誰也看不出是靖王的新王妃啊!
“走。”
慕晨熙漠然的掃了一眼地上狼狽的女人:“繼續用刑。”
“不!……”柳欣涵的抗議聲止於喉腔,被錐心的痛抵押。
慕晨熙……你不能這樣對我……
她絕望地看着慕晨熙離開的背影,視線逐漸變得模糊,然而,身上的痛楚遠遠比不上心上的痛楚,心像是被鋒利的匕首狠狠剜着,令她生不如死……
窗外的雨聲滴滴答答,午夜的畫卷纏綿悱惻,但是陪伴柳欣涵的只有刺骨的疼痛。
地牢黑壓壓地,散發著一股腐朽糜爛的腥臭味,乾巴巴的稻草混雜着泥土灰塵,蟑螂來回騷動,就連角落裏的老鼠也瞪大了眼睛看向柳欣涵,似乎因為她的絕望而難過。
空氣是死一般的寂靜,唯留着柳欣涵苟延殘喘的呼吸聲……
然而……這份荒涼是獨屬於地牢的。
可笑的是,整個靖王府現在還是一副喜慶之色,前頭的賓客還以為靖王和新王妃洞房花燭去了,沒有任何人留意到,新娘現在所處於的處境。
慕晨熙快步來到客房。
此時柳柔寒正虛弱地靠在床榻上讓太醫給自己診脈,一副弱不經風的模樣,她的母親正在邊上抹眼淚。
“寒兒。”慕晨熙推開門,走到床前。
“王爺……”柳柔寒勉強睜開眼睛。
“太醫,如何?”
“回王爺,柳大小姐是氣虛衰弱,有輕微中毒之症。”
“怎會中毒?”慕晨熙大驚。
“王爺別急,臣馬上調配解藥,只是這個藥引……。”
慕晨熙見太醫吞吞吐吐,嚴肅的問道,“不管什麼藥引,本王一定會找來。”
太醫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柳柔寒,顫顫巍巍說道,“是需要未成型的胎兒。”
說完一下子跪倒在慕晨熙的腳下。
“這法子太毒了,簡直等於活刨,這樣的藥引我一個婦人家,去哪裏尋啊,求王爺您看在小女是您的救命恩人份上,救救救小女吧。”柳柔寒的母親蘇氏跪倒在地,哭天喊地。
“王爺,我不要,這是以命換命,我不要。”柳柔寒緊緊抓緊慕晨熙的衣角,“王爺,寒兒不能陪你了,你跟妹妹好好過日吧,下輩子寒兒再嫁給您,伺候您。”
“寒兒,放心,本王不會讓你有事的。”慕晨熙拍了拍柳柔寒的手,眼底儘是溫柔篤定,示意她安心,隨後便起身離開。
望着慕晨熙的背影,柳柔寒與蘇氏對看了一眼,都看到個對方眼裏的那一抹的狡詐。
慕晨熙帶着太醫又一次來到了那骯髒污穢的地牢。
此時的柳欣涵氣息有出無進,渾身是血,趴在地牢骯髒的地板上,鳳釵散落,頗為滑稽。
突然牢房的門被打開,身穿喜服的男人再次出現。
慕晨熙打量這地上這個女人,慢慢地將目光駐在她的肚子上。
“用她的。”
太醫震驚了,地上這個女人可以是靖王妃啊。
“挖出她的孩子,給寒兒下藥。”
柳欣涵聽罷,不可置信地瞪着慕晨熙,俗話說虎毒不食子,他去而復返不僅不是來救自己,反而是來要自己孩子的命!
柳欣涵的身體顫抖的厲害,“慕晨熙,你不可以,這是你的孩子啊!”
“呵呵,就算是,你也不配給本王生孩子,能救寒兒一命也算是這個野種的福氣。”慕晨熙冷漠的勾起嘴角。
冷冷的話語灌進耳朵,柳欣涵不自覺地向後爬去,“不要,不要。”
“動手。”慕晨熙冰冷的聲音傳來。
“不要,我求你了,慕晨熙不,靖王爺請您放過我的孩子。”柳欣涵艱難的爬起來,跪倒在地上,一下一下重重的給慕晨熙磕頭,每一下都有地板的回聲,很快柳欣涵滿臉都爬滿了血
侍衛們面面相懼,看着不停磕頭的柳欣涵,不敢上前,一下子跪倒在慕晨熙的面前,“王爺,小的不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