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七章 駙馬

第八百六十七章 駙馬

陳信和蕭錫、柳豫升駕馬遊街接受恭賀,很快就回到順天門前下馬前去參加瓊林宴。

這是為新科進士舉辦的宴會,有地位的大臣和皇子王爺都會來參加,這倒是讓狀元探花在他們面前混個眼熟的好機會,也是讓那些大臣能夠榜下捉婿,看看京城的新貴有沒有能與自家女兒相配的,畢竟這些都是有才的後生,能不能延續家族的繁榮,還要在這些年輕人的身上。

陳信三人被引着去了瓊林苑,大門的小道兩邊,皆是高不可攀的松柏樹,有參天之勢,進去一看是亭榭錯落,有石榴園,杏花園,旁邊就是錦石纏道,小池荷柳。陳信雖然見過保和殿和太和殿的金碧莊嚴,可是一見瓊林苑外的景色還是忍不住暗暗心驚。

他自小見的都是荒蕪的山地和粗獷的河流,那些未經雕琢的天然與皇宮相比,真是雲泥之別。

“這柳榜眼去哪了?”

前面領路的兩個宦官一轉頭就只見着陳信和蕭錫,不知柳豫升的蹤跡。

陳信皺了皺眉,柳豫升一直是好玩的性子,怕是貪圖瓊林苑的景色,在哪就給停下了。

“狀元郎和探花郎先請,奴才先去尋榜眼。”

陳信不放心柳豫升,對着另一宦官道:“要不在此處等等,現在宴會應該尚早。”

蕭錫哪裏會聽陳信的話,他心裏正是不快,拔腿走人道:“你以為你有好大的面子,能讓皇上和文武百官都等着你。”

“這……”那宦官見着蕭錫往前面走,而陳信又在原地不動,為難的看着二人,陳信也不想和蕭錫待在一起,對着他道:“無妨,我在這等他們回來,你先同他去吧。”

這奴才知道蕭錫是開國縣公的公子,自己也得罪不得,只好先跟了上去,留着陳信一人在此處。陳信等了一會兒就聽見杏花園裏似有動靜,沉思了片刻便走了進去。

此時杏花已經佈滿了枝頭,搖落紛紛,陳信伸手接過風中垂下的一片花瓣,見着那花的顏色清雅而不媚俗,頓時就想起了李兮若。

他將花瓣放入了李兮若送的香囊之中,不禁緊握,自己已得狀元,以狀元之身求娶,李兮若再怎麼樣也會考慮一二吧。

“你小聲一點,別被聽見了。”

陳信聽見動靜,急忙轉過了身,就看見一個碧玉年華的女子,身着一身華服,頭戴紫金寶冠,美貌異常。

那女子似乎也驚愣住了,沒想到陳信會這麼快發現自己,陳信打量了她一眼,對着她施了一禮,就想要退出了園林之中,這女子穿着不俗,自然不是一般人,他可招惹不起。

那女子見着陳信想走,急忙叫住了他:“你站住”。

陳信停住了腳步,那女子卻也不知道要說什麼,支吾了半天,陳信又對她施了一禮,轉身就走。

女子心裏一跳,直接追了上去,卻被石頭絆倒,摔倒在滿地的杏花里,沾污了華服。

陳信見着倒也不上去攙扶,看着女子身旁伺候的將她扶着站了起來,才道:“公主沒事吧。”

宜成公主瞪大了眼睛和自己的宮女面面相覷,她隨後指着陳信:“你怎麼知道我是公主?”

“在宮內行走自如,有宮女伺候,卻不梳婦人髮髻而身着錦衣,臣也想不出第二個身份了。”

宜成微微紅了紅臉:“你自稱臣,你是父皇什麼官?”

“公主,他穿着進士服,身前卻帶了紅花,應該是狀元郎。”

身旁的宮女本意是提醒宜成,卻讓宜成覺得這是在嘲笑她的愚蠢,暗自緊捏了宮女的手臂:“本公主需要你來說?”

宮女小聲吃痛,陳信見着皺了皺眉,這宜成生的漂亮,對待下人卻這般的苛刻,他搖了搖頭,對着宜成道:“微臣還要趕去瓊林宴,先行告退。”

宜成本想追上去,卻發現自己的衣服有了污跡,她最好面子,自然不會讓自己狼狽的出現在眾人眼前,只好作罷。

陳信踏出杏花園就和被尋着前來得柳豫升撞了個正着,那宦官見着陳信還在此處,連忙催促道:“狀元快些腳步吧,皇上快要赴宴了。”

陳信和柳豫升聽着匆匆趕去了宴會之上,觥籌交錯之後,他們三人受了不少的慶賀酒,何文宗在遠處招了招陳信,陳信看了一眼在上位的皇帝,見着他沒有注意,這才向著何文宗的方向走去。

“何大人,怎麼了?”

何文宗臉上似有喜意,拍了拍陳信道:“你們陳家這下可是要雞犬升天了。”

陳信以為何文宗說的是他中狀元之事,剛想說還需要多多仰仗何大人,就聽到何文宗道:“皇上有意把宜成公主許配給你。”

陳信神色一頓,面色竟有些驚駭:“讓我做駙馬?”

何文宗點了點頭:“本來皇上之前屬意的是蕭錫,他既是開國縣公的兒子,又在國子監中一直出類拔萃,可是他現在只是探花,這身份到底配不上皇室的人,皇上就選中了你。”

陳信默不作聲,這對他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他已經做好求娶李兮若的準備,如今卻受到命運的玩弄,皇帝竟然選中他為駙馬。

陳信知道皇帝告訴何文宗來轉達自己,也是想先問自己的意思,怕有了家室當庭拒婚,兩方都沒有顏面。

陳信輕吐了一口氣:“何大人,其實我,心裏已經有了心儀之人。”

陳信家境貧寒,也確實想過攀高枝,但是可沒想過登天,娶一個公主放在家裏,無疑是娶了一個菩薩,只能給好生供着,陳信的心氣倒也沒這麼大。

“我知道你喜歡誰。”

陳信瞪大了眼睛,就聽得何文宗道:“寧紹的女兒寧德音,人品貴重,端麗無雙,這些我都知道,可是他寧家能夠比得上皇家嗎?門下侍郎的位置今日是寧家明日是李家,可這天下,卻永遠是皇上的,你娶了宜成公主,保住的就是你一輩子的榮華富貴,就算你被貶謫,你也永遠是駙馬,與皇家結為姻親,這可是上幾輩子的高香都換不來的。”

陳信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他心裏何嘗不是千迴百轉,他念着李兮若的恩,思及李兮若的情,想要和她生生世世在一起,可是皇帝安排的這門親事對於貧寒士子而言,是一個鯉魚躍龍門的好機會,入了皇家的碟譜,對於陳家是光宗耀祖,這也是陳父陳母對他的期待。

與宜成在一起,比寧德音的誘惑更大。

何文宗對着陳信道:“你也不要覺得這就是你一人的事,皇上肯接納一個貧寒士子為公主的夫婿,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給汪辜林那邊的世族子弟一記響亮的耳光,告訴天下寒士他們也有機會擺脫現狀,走上人上人的位置,你可不要告訴我,你會拒絕這門親事。”

陳信長了張口,拒絕的話說不出,可是答應的話也無法下定心思,他摸着那個香包,心裏生出萬般的猶豫,最後只能道:“何大人,容我想想吧。”

何文宗肅了神色:“你可知道,是陛下在等着你的答覆,你能想多久。”

陳信深吸了一口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件事我怎麼也得傳信給父母說上一聲。”

何文宗知道他這是推脫之詞,語重心長道:“皇上可沒有耐心。”

陳信回到瓊林宴上,頓時沒了慶賀的心思,只是一個勁的喝酒,好歹是柳豫升把他勸住了,才沒有在宴會上失態。

宴會結束之後,柳豫升就扶着有些酒醉的陳信回到客棧,陳信卻突然清醒,直接上了樓去推開了李兮若的房門,柳豫升趕緊跟在後面,就見着李兮若和李天一前一後的坐着,李兮若朝着李天點了點頭,李天就走了出去,柳豫升對着李兮若解釋道:“李姑娘,這陳兄他喝醉了,你不要在意。”

李兮若只是笑笑:“無妨,金榜題名,自然高興一些。”

陳信卻低着頭道:“我不止金榜題名,皇上還要我做駙馬,他還要把公主許配給我。”

柳豫升驚訝地看着陳信,這一路上陳信沒有向他提起過隻言片語。

李兮若也有些驚訝,公主的身份最高,可是難免性子嬌縱,她心中陳信的良配還是寧德音。

陳信見着李兮若不說話,心裏燃起了希望:“你覺得我該娶公主嗎?”

李兮若遲疑了一會兒道:“我還是認為寧姑娘才適合你。”

陳信哪裏是想聽這個,他心裏生出一股無力之感,想要說什麼卻找不到發泄口。柳豫升在旁邊驚愣了半天回過神來對着陳信恭喜道:“陳兄,你以後可是駙馬爺了,可要對我多加關照啊。”

陳信不答,柳豫升又對着李兮若道:“寧姑娘雖好,可是到底只是門下侍郎的女兒,自古朝廷風波,有貶有升的,誰都難以清楚自己的變數,但是做皇帝的女婿卻不同,這以後誰還敢動陳兄。”

李兮若一笑:“若陳公子覺得是良配,倒也可以答應下來。”

陳信心裏生出煩悶,轉身走了出去,柳豫升跟在後面見着陳信又後悔似的回了頭,立馬攔住了他,在他耳邊悄聲道:“我知道你喜歡李姑娘,可是你看她的樣子,像是對你有意嗎?既然怎樣都要娶一個自己不喜歡的,選宜成公主,就是最好的選擇。”

陳信一把推開柳豫升:“那還多謝柳兄提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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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少女相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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