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夢境裏的20年之後

引子 夢境裏的20年之後

2009年4月20日的中午,趙玫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她走出房間,想開門,不料門卻彷彿被抵住了,足足花了20年才打開。出了門,樓道不再整潔無一物,而是到處貼滿了紅紅綠綠的招租信息。這裏是一線城市,是百餘年前開埠的S市,怎麼會這樣?!

她茫然地走出這座90年代老式公寓,走過了8條馬路橫跨兩個街道,腿也不覺疲憊,竟在光天化日之下看見了大型露天游泳池?!開玩笑,在市區建大型游泳池?除了高檔小區誰敢這麼大手筆,而且游泳池是開放式的,也就是說非本小區的居民都可下水?

她驚訝地看見池子裏有好幾個公寓裏的熟人,李阿媽、王阿伯還有自己樓上那個待業一年之久的患了輕微抑鬱症的女孩小丁。大家都在划水玩,一派祥和景象。李阿媽還在水裏歡快地招呼趙玫:“玫玫,過來!來游泳啊!”

趙玫走到池子邊,在喧嘩的人聲中努力提高音調,問李阿媽:“你怎麼跑到這裏玩了?”

“大家退休金都發不出了,今朝開始統一發糧票油票,以後大家都憑定量吃飯,腳碰腳大家都是平等的。”李阿媽臉上絲毫沒有不高興。

“什麼?那你沒有退休金怎麼過活?”

“國家有‘孝廉’制度,你不知道啊?”

“什麼孝廉?”

“就是說,如果子女不養爺娘,就要讓他單位每個禮拜在同事面前讀一萬字的檢討書,要是下個禮拜不悔改,就要送去勞教。居委會裏貼出告示,每年每個街道評選三個‘孝廉’,誰評得上誰明年工資每月加一千塊。”

“那居委會和街道豈不是權力很大?到時候暗地裏又是黑幕交易。”

“管我什麼事?反正兒子媳婦和我住一個樓里,這個規定一出,我更加有底氣了。倒是你,下個月開始國家收單身稅,你想想好自己怎麼辦。”

趙玫聽了嚇了一跳:“什麼單身稅?什麼意思?”

在划水的小丁遊了過來,說:“聽說一個人每月收2300,以後還會逐步累加,超過28周歲開始收。”

李阿媽朝趙玫笑笑:“你想想好,實際上老王的兒子不錯的,別再挑三揀四了。聽說五樓那個戴眼鏡的離過婚的小祁這兩天一直在約小王出去玩。”

王阿伯也過來了,笑眯眯地看着趙玫:“小祁是在約偉偉,偉偉有點不情願,說馬上要收稅了,蠻多小姑娘尋他的,要找就找投緣的,要好好考慮考慮。”

李阿媽馬上接上話:“玫玫,上次小王不是和你一起打過羽毛球的么,又住一個樓道不是蠻般配的么。”

趙玫露出了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笑容:“我現在不想結婚。”她企圖禍水東引:“哎,小丁,小丁不是蠻好的么。”

可憐的小丁嚇得連忙往外游去,嘴裏說道:“我的情況你們又不是不知道。”

王阿伯眼睛卻一直盯着她離去的方向,說:“她蠻好的,只是------說不定生了小孩這個病就會沒的。”

“對。”李阿媽附和道:“什麼抑鬱症啊,都是太閑了慣出來的,像我們這一代上山下鄉什麼苦沒吃過,根本沒人得這個病。女人結婚生了孩子,這種毛病都會好的,光顧着看孩子誰還會抑鬱啊。玫玫,不是我說你,你這種清高的毛病就是因為一個人太閑了,等結了婚當了媽媽你就懂我的意思了。現在稅也要收起來了,我看平時你也沒什麼男人。我是把你當親生女兒才說你,過了小王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趙玫越聽越覺得她像掮客,心裏老大不是滋味,急忙編了個謊:“我要去加班了,先走了。”她慌慌張張往回走,竟然在池子旁的椅子上遇見了昔日同事米密。說起米密,堪稱是以前單位的一枝花,她工作好,人漂亮,老公條件好,去年還買了900萬的房子,怎麼現在坐在這裏發獃。

“米密?你怎麼有空坐在這裏喝咖啡?”

“噓,輕點,我只是在這裏路過坐一會兒,歇歇腳。”

“哦,你知道大家現在為什麼都這樣閑?”趙玫指着游泳池裏一大群人問。

米密看了看四周沒有人,這才輕輕地對她說:“他們都下水了啦。”

“對啊,都下水了,這我知道,可為什麼他們都那麼興奮呢。”

“下水是為了帶着豬上岸啊。”

“豬?什麼豬?”

“那還用問,當然是金豬啦。”她壞壞地一笑,打了個響指,空中浮現出“”。

“我還是不明白,下水和帶着錢上岸有什麼關係啊?”

米密一把拉住趙玫:“不把你拉下水我怎麼能上岸呢?”她用力一扯,險些把趙玫拉到自己懷裏去。就在那一瞬間,趙玫看見米密的心口上閃爍着好大一個金光閃閃的狗頭鍘刀。為免碰到那狗頭鍘刀,趙玫硬是彎腰頭一側,沖向桌腿,撞了個七葷八素。不料動作太猛了,桌子掀翻了,人也走了個拋物線,跌倒了池子裏。

她可不想溺水,胡亂想抓着點什麼站起來,不料手裏摸到了一條冰涼滑膩的東西,伸出來看,卻是一條頭上長角的白泥鰍,泥鰍很漂亮,一對黑眸子骨碌碌轉着,白色身上覆有密集的蓮花瓣狀鱗片,末梢是一條鯉魚似的尾巴,翻滾盤旋着一點兒也不安分。

長得真美!那泥鰍突然張口向趙玫噴水,夢就醒了,趙玫抹了把后脖子,全是濕汗。這個夢可不太妙希望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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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男友是腹黑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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