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新的開始(7)
我去開了門,他看看我,又看李莉,眼神怪異至極:“你們倆一起上廁所?”
李莉笑:“沒有啦,我們只是在外面陽台透透氣。”
關艦看着我:“我還以為你掉進馬桶了。”
我的嘴角抽了抽:“你才掉進馬桶了呢。”
李莉撲嗤一笑,先走出去了。關艦很有興味地看着我:“外面那麼大陽台不待,你們倆躲到洗手間的陽台去,在密謀什麼?”
“不告訴你。”
關艦隨手關了門,把我撈進懷裏一陣痛吻。他捧着我的臉,“文靜……”
“嗯?”我撲閃着眼睛。
“你牙上有根蔥。”
“……”
洗手間裏又增加了一紀悶痛呼聲。
男人們去書房裏談天,我們在客廳打麻將。不知是否進天財神在正南方,打四圈我贏了七趟,氣得何芬芳差點把長牆給推了:“文靜,我們換個位置行嗎?”
“不行。這麼好的風水,俺先賺一筆再說。快打快打。”
曉雯笑道:“文靜肚子裏的小傢伙小名該叫什麼呢?九餅?”
“……”
她們暴笑。李莉笑得東倒西歪:“九餅?我還一筒呢。”
我拿了個牌在桌上敲:“嚴肅點嚴肅點!你們還好意思當乾媽?有給自己孩子取這樣名字的嗎?”
“這麼能贏錢,叫錢多多好了。”何芬芳說,“這名兒不錯吧?”
“滿街都是叫這個的。”
“那叫旺財好了!”
我怒:“那是條狗啊!”
“沒叫小強已經很給面子……”
我咬牙切齒盯着李莉:“給錢!你放炮,我胡了!”
李莉灰敗,“這是什麼人生啊,我不打了。阿芳曉雯我們撤。”
“哪有輸了錢就不打的道理啊,這樣牌品不行。繼續繼續。”
才打沒半個小時,關艦把我拎了起來。“不能坐太久,去走走。”
孕婦為什麼這麼多忌諱?真是煩死人了。在上班的時候坐一整天不也什麼事都沒有嗎?
若換在平時,我們非得拼殺到半夜三更不可。我們雖然都不酷愛打麻將,但是湊在一起,總能打得不亦樂乎。可惜如今肚子裏還有一個,考慮到胎教,還有孩子他爹異常凌厲的眼神,只得在九點鐘就草草收兵,和主人拜拜回家。
回到家裏,爸爸坐着看電視,媽媽在打毛衣。關艦低頭和我說:“我很喜歡這種家庭氛圍。”
我笑,“那就好。”原先還擔憂他和父母住在一起會不習慣,現在看來完全是我多慮了。
媽媽拿着明黃色毛衣在我面前比對:“這個顏色好看吧?不管男孩女孩都能穿。”
“好看。”
媽媽的手很巧,能打很多種花樣,只是現在人老了,打個毛衣還得戴老花鏡。我靠在她的肩膀上:“媽媽別太辛苦了哦,小心肩膀又疼。”
“不要緊。反正現在月份還早着,我慢慢織。”
回房后關艦說,“希望熹熹是女孩子。”
“XIXI?”這是誰?
“我給孩子取的小名。朱熹的熹。”
“哦。”我微笑,“不管男孩女孩,我都喜歡。只要TA健康。”
“如果是生女孩子,老了會有人惦記着我們,會有人噓寒問暖。兒子總是少這根筋。”
“也是。但願如你所願。”
在阿芳家廝混一整天,我着實覺得有些累了。因為還要上班的關係,現在總覺得每天都睡不夠。關艦見狀總是說:又不缺你那點工資,既然難受就在家裏休息吧。
偏偏我不願意天天待在家裏,有個工作能讓我比較有方向。聽說總是待在家裏的孕婦更容易得產前憂鬱症。也因為一直在工作的關係,睡覺成了我最奢侈的享受,晚上回到家裏吃完飯洗過澡,倒頭便睡,除了半夜非得起來上兩次洗手間之外,我幾乎雷打不動地熟睡。
半夜覺得腹部有些疼痛,便起床上廁所。在廁所里我尖叫一聲,緊接着乒乒乓乓一陣亂響,關艦穿着睡衣,頂着頭亂糟糟頭髮沖了進來。“怎麼了?”
“血啊……”
半夜三更,在關艦和媽媽的陪伴下,風馳電掣一樣進了醫院。醫生診斷為先兆流產,得靜卧,開藥和針保胎。
在B超時,我生平第一次聽到了胎心,“恐起恐起”,像小火車一樣開動的聲音,強而有力。我的眼眶濕潤了,這是我的寶寶……
我拿手機錄了下來給關艦聽。他聽完之後只說:“原來只有黃豆大小的小傢伙,也會有這麼強有力的心跳。”
仍有不規則出血,爸媽和關艦都很擔憂,乾脆先讓我在醫院住下來,方便保胎。
爸媽不在的時候,關艦趁機嚇唬我:“看你還打麻將?”
我委屈地嘟嘴:“和打麻將沒有關係吧。”
“這是個誘因!還有,以後別實施家庭暴力,記住胎教。”
“哦。”
爸爸有個同事的夫人就在這家醫院的婦產科當護士長,便把我弄到了家化病房,準備打三天的HCG針保保胎再說。
這樣一折騰,天都將亮了,我很是抱歉地看着關艦:“你明天還要上班。”
“不要緊,你最重要。”
關艦不在的時候,媽媽問我為什麼會出血。我說:“大概因為今天玩累了。”
“前三個月你們可不能同房啊,要記住……”
我臉燙得快可以煮蛋了。難道老媽是以為我和關艦做了什麼WS的事情才出血的嗎?蒼天日月,俺的清白呀……
幸而在保胎三天之後,便沒有再出血。但是關艦和爸媽卻無論如何不肯讓我回公司上班,說至少要保一個月再說。
這真是為難至極,但工作雖重要,好不容易來的寶寶也是珍貴的。我既然無法兩全,就只能保全一個。總是拖着公司的工作也不好,於是帶着深深愧疚向總經理提出了辭職。
人情雖重要,公司運營更要緊,所以總經理倒也沒有拒絕我的辭職申請,只說等我生完孩子,可以隨時來上班。
這不過是個客套話,我再明白不過。雖然在這家公司時間不長,但與同事們都和諧相處,離開倒有些戀戀不捨。
關艦在公司樓下等我,我們倆手拉手走出大廈。
開車的時候關艦說,“對了靜靜,我得找個時間去看甄嫻。”
“她病得很厲害嗎?”
“那倒不是。她們家要移民去瑞士,可能以後不怎麼回來了。”
“哦,那是應該去看的。”我點着頭,“我也去好嗎?”
“你現在不方便吧。”
“現在都沒有出血了,而且出行都有你接送,上下樓都是電梯,一天根本沒有邁兩步路,有什麼好擔心的嘛。熹熹很健壯的。”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