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一天一夜
華強坐在甄強摩托後座,心裏盤算真得要買一輛車了,時間就是生命。可是自己妻子的父親又是腫瘤晚期。手裏確實湊不出錢。
“華老師,讓我爸送你一輛車算了。”,甄強開着玩笑。
“你們醫藥公司的錢我可拿不起。”
“哎,老師你看醫院裏幾個主任就你沒有私家車了,開車到醫院十幾分鐘,騎車就要將近半個小時了。你買車又不是為了自己的享受,那是為了病人的命,早一分鐘或許就能挽回一條生命。”
“甄強,你這摩托開得挺快。這個便宜點嗎?”
“八十多萬。不過一般摩托都能開到這個速度,就是不太穩。”,一個漂移,旋轉,闖過去紅燈。
“行吧,過兩天我去買一輛摩托。”
“老師,要不我先把我那輛甲殼蟲借給你,平時我也沒開過。”
“算了,算了。我買一輛摩托就好了。”,華強剛做主任,對於這些醫藥代表還是敬而遠之的好,雖然用的全是伊醫的器械,但是這是憑良心,和他們醫藥代表也沒關係。
“老師,這個樣子的病人我們不會有麻煩么?”,女生看着還年輕,又沒人簽字,王浩還要把子宮給切掉,一個還不曾做母親的女性今後再也沒有機會當上媽媽。
“可能會,這個月的科室獎金要沒了。”,華強聳聳肩,差不多每個月都會有各種醫鬧,心裏祈禱病人的家屬通情達理一些。
“反正我是實習生,也沒我多少。”,甄強的車技很好,油門和剎車來回點動地在城市間穿梭。
到了手術室,王浩已經把子宮給切掉了。
王浩整個人都快哭了,可能今天做的這個錯誤醫院就會讓自己走人,華強來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我負責,小王,再給血庫要四個單位,算了我自己打電話。”
科室主任親自打電話要血,血庫才鬆口給了四個單位,華強簽好字,讓人趕快去拿。“多年輕的小姑娘。”
穿好手術服,開始填紗布,一點點地把紗布放進去,動作飛快。
“小王啊,不要有心裏負擔,我不在你就讓高主任給你簽個字就行嘛。這次做的很好,子宮切了,命保住了。我們是啥?是急診科醫生,別的啥都不要管,責任有我們這些主任擔著呢,就只管救人就行。你看看,這姑娘多年輕,還是祖國的一朵鮮花。”
王浩快哭地點了點頭,有些科室的主任可能直接就會拒收這樣的病人,甚至把責任全部要小小的主治承擔,老大的那一句我負責讓王浩心裏覺得暖暖的。
忙到最後女生的命終於保住了。腹腔填滿了紗布,血壓升上去了,止住了血,血氧飽和度也正常。
但是人還沒蘇醒,給推進了ICU,等着天亮找婦科專家再確診,“錢怎麼辦?現在已經用掉三萬了”,護士站來報,“給他們財務科說一下,先緩一緩。病人身份還沒確定我們就先報警吧,先把身份確認了。”
華強還是有點困。甄強也累了,又餓又困,幾個人在辦公室,粥已經冷掉了。
“主任,冰可樂!”,小美從自動販賣機買的。
“謝謝”,華強有個習慣,手術后總要一罐快樂水。甄強看到了慌忙說“小美姐,我也要。”
凌晨兩點的走廊里華強甩了甩肩,看了看都穩定下來的病人,回去接着睡覺。
甄強趴在辦公室和王浩臉對着臉,呼嚕聲此起彼伏。
還在夢中的時候,又被護士叫醒,凌晨兩點半,救護車呼嘯而入,深夜酒吧打架的幾個,喝得醉醺醺,腦袋被開了瓢,流血流的嚇人。身後跟着幾個兄弟,還繼續叫囂。
小美一看這,吼道“叫什麼叫,還想不想給你們老大治病了。”
王浩看沒多大難度,自己也是實在沒有了力氣,清創縫合就交給甄強,自己又迷迷瞪瞪睡著了。
陳民是無法入睡的,來到走廊,看了一圈那些酒吧來的小青年,眼神凜冽。
幾個想要鬧事的一看見陳民瞬間安靜下來。
陳民就是“活閻羅”,眼神就能殺人的“活閻羅”。
幾個老油條私下裏交頭接耳“這裏怎麼會有條子?”,“有條子不正常么?誰不會生病啊。”,“二小,誰讓你把刀掂出來的,放回去。”
送來的是兩個大哥,一個腦袋上紋的是一條龍,另一個文着一隻犀牛。
甄強一邊縫合一邊笑,旁邊文着犀牛那個大哥也笑“哈哈,你這還是一條龍么?縫成了一條蟲!”
另一個氣沖沖“老吳,你別嘚瑟,出去再讓你腦子開一次瓢,誒呦!疼死了,醫生你能不能輕一點。”
甄強笑着,“好好好”。
兩個大哥料理完,小弟在外邊齊整整地坐成兩排,雙眼望着坐在椅子上的陳民,沒一個敢出聲。老吳還覺得奇怪,一下子看到陳民,愣住了。“陳警官。”,也不敢多說話,各自帶着兄弟回去了,住院也不住了。腳底抹油,跑得飛快。
他們一邊走護士還一邊吩咐,記得明天來換藥。,也不知聽到沒聽到。
甄強看到陳民,“當警察真好,一下子就搞定了這麼棘手的問題。”
“我不在你們醫院的護士也能搞定,就是一群吃飽了沒事幹的社會青年,人又不壞。”,陳民坐着,才真正理解醫生的辛苦。
“沒沒沒,陳警官威武。”,甄強是真得困。“我去睡覺了,有事找護士。”
凌晨四點多,甄強再次被吵醒,慌慌忙忙的老頭子出去練太極,從台階上摔下來,骨折。
副主任在做另一台手術,王浩在臉上潑了潑涼水,開始處理起來,消炎止疼,處理傷口,等着天亮把老人轉到骨科。
急診已經沒有多少床位了。
當早晨八點魏靜和謝雨來到的時候,甄強正一臉憔悴的在食堂啃着一個雞腿,豐盛的早餐,甄強沒什麼胃口的勉強下咽,為了補充體力。
“唉!甄強,你真么憔悴成這幅樣子了?”,謝雨感覺好笑。
“甄強,你沒事吧?”,魏靜擔心地問。
甄強擺擺手,“哎呀,謝雨,你說得對,急診的男性都是當牲口用的,嗚嗚嗚。”開始裝哭,這一招甄強常用,對於心軟的妹子屢試不爽,甚至會有給自己擦淚的,趁機握手錶白,要不就直接親。
謝雨卻是滿臉嫌棄,“哼!這麼大了又哭自己可憐。”
魏靜不好意思地遞上來紙巾,“給你,不要難受了。”
甄強瞬間止住哭,不好意思的接過紙巾“魏靜,你好點了嗎?”
“好多了!甄強,陳民他怎麼樣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