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陳首輔乾的?
他思索着,想到周錦成給的東西,嗤笑一聲。
求到他跟前來也沒用,周錦成多少回落井下石,他可沒有那麼爛好心,收了東西就會管這事情。
許嘉玄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善人,將信一燒,全當自己不知道。
而此時的周家早亂作一團,周夫人被休棄攆回娘家,在周家鬧了一通,被后被無情無義的周錦成威脅才氣得暈過去被抬走。
周錦成這個夫人黃氏也是個厲害的,居然在娘家前來說被休的時候還把周家裏的銀票都給藏起來了,周錦成事後翻了半天,一直翻到這半夜也沒找出東西,氣得砸了不少東西。
次日清晨,周錦成又帶人到黃家,要黃氏把銀子都拿出來,結果被告知黃氏已經被逐出黃家,不知去向。
周錦成沒想到黃氏大膽如此,但他哪裏知道,黃氏帶着銀票跑到陳家去了!
陳二夫人一早就又被黃氏吵得頭暈,可是聽到她說要揭發周錦成,說知道他都干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陳二夫人思量半天把人帶去見婆母。
等周錦成知道黃氏居然找到陳家揭發自己的時候,已經晚了。
梓妤下午得到消息,知道夫妻兩狗咬狗一嘴毛,八成要鬧到御前去,她抿唇笑笑。
一個貪得無厭,一個冷血無情,有什麼下場都是該!
許嘉玄早上見梓妤還在綉那個香囊,就坐到對面書案后看書,省得被那隻又放開鏈子的鸚鵡偷襲。用晚飯前,他才知道綠茵下午的時候又帶着鸚鵡出去轉一圈。
他突然想起梓妤也沒有轉過侯府,就去拿了她的披風說:「我帶你到園子裏走一走。」
梓妤正好綉完香囊,見他難得開竅對自己體貼,直接就將香囊掛到他腰間。
她低頭幫着整理腰帶,許嘉玄垂眸看到她精緻的眉眼,情不自禁就在她眉心落下一吻。
梓妤被他嚇一跳,往後退了兩步,她緊張的樣子讓他想起昨天的拒絕,僵硬地轉過脖子去看別處。
但在去逛園子的時候,他卻又厚着臉皮去握住她的手。
梓妤安安靜靜走到他身側,不時抬頭打量他,看着看着,覺得他若是能常笑笑,應該還是蠻討人喜歡的。畢竟長得也不醜。
她想了想,跟他說:「要不,你跟我講講早些年那件事吧,侯爺是怎麼傷着的。」
許嘉玄沒想到她居然會突然提起這個,腳步一頓,側頭看到她仰着下巴看自己。此時正值夕陽西下,她身後是柔和的霞光,一雙動人的眼眸有着期盼,如同那霞光一樣美好。
他一時有了猶豫,知道自己該拒絕,可又不想打破此時這片美好。
梓妤又說:「你現在不說,以後也不會跟我說嗎?我們現在是夫妻,你是準備一直這麼彆扭着過日子?」
她是存了好好扭轉他性子的心,可從這幾日來看,她發現他本質還是不壞的,並不是真那麼冷漠。
可能是跟他早年喪母有關。
當年他哭得慘兮兮的眼泡她還記得清楚,如果兩人間能坦誠,他除了脾氣臭一點,也沒有什麼不好。
許嘉玄神色卻一點點沉了下去,像是慢慢將大地籠罩的暗色。
梓妤細細看着,心中有失望,知道他是不會說了。她嘆息一聲,輕輕掙開他手說:「回吧,該用晚飯了。」
許嘉玄掌心的溫度抽離,他在這瞬間又去將人拽了回來,梓妤毫無準備地被他捧着臉吻住。
她抬手錘了他幾下,他不鬆開,反而更加霸道,扣住她的手將她舌頭都吮麻了。
不知過了多久,梓妤才氣喘吁吁被鬆開,在他唇離開前,她氣得狠狠咬他一口。
一下就讓許嘉玄嘗到血腥味兒,他反手一抹嘴唇,果然見到手背上有血絲。
梓妤冷冷盯着他看,以為他是要生氣的,結果他只是抬頭望着天邊一顆星子嗤笑,又拉住她手回屋。強硬得她甩了幾回沒甩開,索性懶得跟他生氣。
兩人沉默的用過晚飯,梓妤先去沐浴,也沒再逗小東西,直接上床睡覺。上床前還去衣櫃裏翻出一床被子,自己裹着那床錦被縮到一邊。
許嘉玄沐浴出來后就看到這樣一幕,他知道她下午生氣了,默不作聲掀開自己那床被子也躺下。躺着躺着,他心裏又煩躁得很,特意是她下午那句我們現在是夫妻,說得好像以後就不會是夫妻了一樣。
他彆扭,她不也矯情!
可越是這麼想,他越是難入眠,猛地又坐起身,直接掀了梓妤的被子擠過去。
梓妤正迷迷糊糊要睡着,他突然擠進來,還壓在她身上,她瞬間就睜開眼。
昏暗的帳內他一雙眼灼亮,似有火苗在裏頭跳動着。
她以為他要再吻下來,做好他敢就狠狠咬他的準備,他也確實是低了頭,那個吻卻是輕輕落在眉心。
昏暗中,她聽到他說:「當年的事情有一半該怪我,不是為了救我,父親不會被那條毒蛇咬了腿,要斷肢保命。」
梓妤心神皆是一震,可是他說到這裏,就又不說了,從她身上起來,是要下床。
她坐起身,看他穿鞋子的背影,此時心裏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她覺得當年事情可能會有誤會,但從他嘴裏卻又聽到她沒想過的另一種真相。
威武侯受傷居然還與他有關,所以他心裏一直過不去,是因為他也是害父親受傷的一方。如果這麼說,說他不能原諒二舅舅,或者是說他一直沒能原諒自己?
許嘉玄已經穿了鞋子往外走,她喊住他:「你要上哪裏。」
「去睡書房,省得讓你堵心。」
這人……梓妤能被他氣笑。
「誰堵心了,你能好好話說,我能生氣嗎?」
許嘉玄充耳不聞,仍舊往外走,梓妤冷哼一聲,朝他再喊:「去吧去吧,去了明兒滿府都知道你怕我,和我吵一句嘴,就只能睡書房了。」
許嘉玄果然停下了腳步,回頭冷着臉看她。
她挑眉:「不走就躺好。」
一點也不怕他冷臉。
許嘉玄也被氣笑了,陳家這個表姑娘向來是膽大的,初初約她見面,她二話不說就來了。
他怕她?
即便知道這是激將法,許嘉玄還是受了,回到床邊,一把踢了鞋就躺回去。還把她身上的被子扯掉,丟到床下,仍舊一床大被蓋住彼此。
梓妤覺得他可真是幼稚,生起氣來跟小孩子一樣,還得讓人半哄着。
不過他重新躺下,她也沒再氣他,還往他那裏挪了挪才閉上眼。許嘉玄再遲鈍,也察覺到她的親近,一翻身,就又將她壓在身下,狠狠地吻住她的唇。
梓妤被堵了唇的時候心想,這人什麼毛病,一生氣就愛親她,但還是安安靜靜的任他胡作非為。
畢竟她也不討厭他。
許嘉玄的吻不知什麼時候從她唇上慢慢遊離在她耳後,他急促的呼吸聲在耳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曖昧,催得梓妤心跳也在加速,臉頰燒得滾燙。
到後來,衣衫盡解,梓妤的腿被他掛到腰間。她知道接下來是什麼,手輕輕搭在他肩頭,摸到他身上都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