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發高燒
路燈昏黃,在飄飛的雪花上折射着幽幽光芒。
醫院的地下停車場裏滿是車,找個停車位都難。
阮誼和這一路上一直在咳嗽,擤鼻涕,又怕把病毒傳染給言征,就一直用雙手緊緊捂着嘴巴,把自己差點悶的沒氣。
醫院裏人山人海,即使是晚上十一點鐘,也依舊人滿為患。阮誼和掛了急診號,等了好像很久,終於輪到她去看病。
醫生是個中年女人,戴着一副細框眼鏡,很嚴謹的樣子。她細細地看了眼阮誼和,苦口婆心道:“你是不是最近沒好好吃飯?這小胳膊細成這樣?現在的小姑娘不要為了愛美就拿身體開玩笑啊!”
“……我……”阮誼和欲言又止,本來想解釋,想了想還是算了。
“來,先量個體溫。”醫生把溫度計遞給她。
阮誼和夾着溫度計,等了幾分鐘,再拿出來時,已經顯示是40℃高燒了。
“這要打針啊,”醫生甩了甩溫度計,又說:“先去做個皮試吧,看看有沒有什麼過敏。”
言征沒想到阮誼和發燒這麼嚴重,燒到40℃了還強撐着一聲不吭。
阮誼和把自己冰涼的手搭在滾燙的臉頰上,頭昏腦脹得完全沒法思考,一路默默跟着言征走到做皮試的窗口。
皮試窗口處那個小女孩哭的格外響亮,針還沒紮下去就哭的撕心裂肺了。
阮誼和在心裏吐槽現在的小孩真是嬌氣,做個皮試也能哭成這樣。她一邊吐槽,一邊利落地挽起衣袖,大大咧咧地把手臂伸過去。
皮試窗口的護士姐姐看着阮誼和,溫柔地說:“別怕啊,不疼的。”
“……嗯。”
說不疼那是假的,針紮下去時,阮誼和也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言征幫她用棉花團按着出血的地方,阮誼和有點不好意思,低聲說:“我自己來吧。”
那位護士姐姐笑着說:“就讓你男朋友幫你按着唄,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結果這話一出,阮誼和更不好意思了,臉頰又紅又燙。
所以到最後,還是言征幫她按着手臂處做皮試的地方。
阮誼和斟酌了一會兒,翁聲翁氣地說:“老師……我覺得,可以不用按了。”
言征鬆開她的小臂,幫她把衣袖一層層拉下來,然後調侃她:“怎麼現在還喊老師?”
……
小阮同學委屈地解釋:“我感覺現在潛意識裏還是把你當老師,一直有種……敬畏感。”
言教授反問:“我怎麼不知道小阮同學還會敬畏老師?”
阮誼和一本正經地繼續解釋:“不是,我……我是真的感覺,直呼你名字好像不太尊敬。”
言征失笑,寵溺地摸了摸她的頭:“怎麼這麼可愛。”
“哪裏可愛了……”阮誼和垂下頭:“明明性格這麼差勁。”
“明明哪裏都可愛。”
………
林妹妹不是說她舅舅是個極品直男嗎?!
直男這麼會說情話?直男這麼會撩?!
難道是她段位太低了?這麼輕易就被男朋友撩倒了……
被誇讚“哪裏都可愛”的阮誼和同學捂住自己砰砰亂跳的小心臟,避開言征的灼灼目光。
沒有過敏,醫生放心地給她開了好幾瓶打點滴掛的藥水。排隊等了好一會兒,才輪到她去打針。
那個給阮誼和打針的護士小姐姐怕是在打瞌睡,在她左手扎了一針沒扎准,右手扎第二針又失敗了。
阮誼和煩躁地瞪那個護士小姐姐一眼,終於,第三針總算是扎准了位置。
護士小姐姐委屈地說:“你手太涼了,真的難找血管啊。”
“……”阮誼和無語,懶得搭理這個委屈巴巴的小護士。
一口氣掛了四瓶藥水,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打完針回去睡覺。
“手怎麼這麼涼,”言征把她白皙單薄的小手握入掌心,輕輕撫過剛才那位小護士扎錯地方而留下的針眼處,“疼不疼?”
被言征指尖輕撫過的肌膚之下,每一寸細胞都在戰慄,敏感到她渾身酥軟乏力。
怎麼敏感成這樣……這還只是牽手而已啊!太不爭氣了……
阮誼和在心裏暗罵自己太慫了。
她好像活了十幾年還從來沒有被人這麼溫柔地對待過。
“你…別對我這麼好。”阮誼和小聲說:“我……我會被慣壞的。”
言征笑着說:“你可以恃寵而驕。”
恃寵而驕?
……這個詞太撩了。
阮誼和感覺自己都快要流鼻血了……
原來談戀愛的時候能這麼甜,難怪林妹妹每天翹課去和任明生纏在一起………母胎單身十七年的阮誼和,感覺自己終於懂了林妹妹在寢室“發春”時說的那些話……
嗚嗚嗚……她的言老師怎麼可以這麼撩!明明他看起來高冷禁慾、淡漠疏離啊!
被撩得一塌糊塗的阮誼和同學花痴地盯着她的言老師看,越看越覺得自己上輩子恐怕是拯救了地球,才能得到一個這麼優秀的男人喜歡她。
花痴犯着犯着就開始打瞌睡,大概是藥物作用,阮誼和感覺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打架似的眼皮,最後直接倒在言征的臂彎里睡著了……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九點鐘了……而且是躺在言征家的床上。
陽光微微透過窗帘照在被子上,被窩裏暖融融的讓她捨不得起床。
好像……有點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