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夜探皇宮
僅僅吃飯的功夫，蔣欽絕就逼問出少年為什麼跟蹤自己，還有寵物如此消瘦的一系列原由。在發現罪魁禍首卻是自己時，莫名有些心虛。
原來是當日長老見二人同往，便沒有為他準備路上盤纏，當真是讓他們互相扶持。所以，這位是一直跟在身後看自己吃香喝辣的嗎？
難怪他都自閉了，一點都不活躍。蔣欽絕情緒複雜，恨不得低頭謝罪。
於是，她直截了當的將小包袱往桌上一放，在眾目睽睽之下，十分爽快地分出一半來送給對方。
然後拍拍他的肩膀，一副哥倆好地說道：“你繼續吃，我去結個賬！”
孟奇閑望着桌上的銀兩，又將視線放在了蔣欽絕的身上，拉住她的衣袖。
淡淡地開口道：“然後你又玩失蹤？”
“哈哈，怎麼會，我真的只是結個賬就來。”蔣欽絕使勁拽着衣袖，心中卻是硌嗒一下，她真還有這個打算。
“那就一起，不然這銀子我不會收。既然收了，我便要對你負責到底，你大可試試。”聽到這話，蔣欽絕心中不是滋味。
她一點也不願意讓人監視自己好嗎？哪怕是跟着也不行。但觀孟奇閑板正面容，說得極為認真嚴肅。大有一番你不答應，那我便繼續跟着，你有本事就避開啊。
蔣欽絕瞬間來了火氣，眼神也冷了下去。想說試試就試試，可話臨到嘴邊，卻變成了：“是嗎？你愛跟便跟着好了，甩不掉你算我輸。”
於是一前一後的，兩道身影依次翻窗而去。小二本以為有人強吃霸王餐，正一臉驚慌失措地前去阻擋，就被桌上那一小摞碎銀子整懵了。
小二愣愣地看着，也不敢說什麼。就在猶豫不決想要攬收之際，便見兩位客人又從欄杆外竄回來了。仔細一看，這年齡稍小的正一臉氣鼓鼓地夾着菜，周身的氣勢毫不收斂。
而那少年卻一臉淡定地品着茶，還給立在一旁幾乎呆掉的小二一個安撫的笑。“好茶！”
兩人出去，自然是比劃了一番拳腳和輕功。比劃完以後，蔣欽絕不得不承認對方的實力在自己之上。
掩去神色，她望着孟奇閑周身散出的輕快，不由攥着筷子的手又是一緊。想來甩掉對方，還當靠智取才行。
兩人結伴出樓，身後是小二揮得過於勤快的手。“兩位客官慢走啊，歡迎兩位再來哈！”
聽聽，這是什麼話？一想到那小二過於熱情的原因，蔣欽絕簡直麻木了。
她之前就算家裏有礦也不會這樣浪費，這個小傻子倒好，竟然直接微笑着揮霍掉了她當前的一半財產，去定什麼永久性貴客專屬桌位...
有人跟在身旁寸步不離，叫蔣欽絕渾身彆扭。她再一次將目光投向那人，警告其不要跟得太近，不然就炒他魷魚。
而當少年面露不解，好奇寶寶般詢問道，何為炒魷魚時，換來小孩更兇狠的眼刀子。
“我怎麼知道，閉嘴不好嗎，你是不是嫌你伴寵命太長？”
眼見着天黑將至，她還是沒有擺脫其人，於是嚴肅了面容，直接說事。
“我去探探皇宮，你也要跟着？”
“那是當然，你去哪我就去哪？”
“皇宮守衛森嚴，逮到了可是需要掉腦袋的。嚴重的誅你九族，派兵包圍你在的山，師父長老宗門全滅！你何苦陪我一道涉險？”
孟奇閑看了看她，聽出小孩語氣中有嚇唬的成分，心中不由好笑，明白她辦事大概是真的不喜歡旁人跟着。
可是那又怎樣，自己是靠本事跟着的。這皇朝若有能耐去圍堵凌雲門，他一樣會選擇袖手旁觀。
少年冷靜的說道：“我的實力你方才不是看到了？”
蔣欽絕見自己確實甩不掉這人，也承認他有兩下子，於是皺着眉頭將他帶到制衣坊，丟出碎銀，叫他換身衣裳。
再之後，招呼他一起，又往鐵匠鋪跑了一趟，挑出兩柄還算趁手的劍，做好十足的準備等待着天黑...
夜在一人的期待兩人的注視中緩緩降臨，蔣欽絕看着今天晚上的夜空是一輪新月，心情極佳。
別的不說，就衝著這能見度，也適合干一些大白天不能做的事情。她揮了揮手，兩人正式準備出發。
於是，身穿暗色衣裳的兩位，奔襲在空闊大街的角落。那牆瓦輕踩，幾步躍移，人影早就不見。
即使叫誰看見了暗影，也會讓那人懷疑自己的眼神是不是出現了問題。況且，街上早已沒有什麼人，那些整齊並列的鋪子也都關閉。獨有皇城那燈火依舊，照映着周圍的漆黑。
目標就是那皇城，此時的燈火通明處。此時，城門已經牢牢關閉，進出不得。而且重兵游巡，十分森嚴。
兩人貓在城牆暗處，一聲不語。只等梆夫走過，敲響那三更夜的天。
“垹梆梆！”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也不知過了多久，這梆夫在蔣欽絕望眼欲穿下終於姍姍而來。他好似有一種魔力，只單敲着竹梆，就叫城上游巡的守衛哈欠連連。
來了！蔣欽絕眼神亮起，看遠處牆頭旁換防的一隊羽林衛朝城門走去，忙同孟奇閑使了一個顏色預備行動。
也不知是一陣風還是其他，在城門稍微開啟的一點點縫隙時，守城的侍衛只感覺到一絲清淡的香味傳來，於是恍惚間，更困了。
而那剛醒着的守衛，依然睡眼惺忪，連走路也不想睜開眼。蔣欽絕研究過，三更時間，是人意識最鬆懈的時候，此刻只要再搞一些些普通迷香，也足夠讓人繼續纏綿夢裏。
可守衛畢竟不同於普通人，其中大半好歹也是練家子，於是僅僅在晃神間，就已經清醒。
但這點時間，已經夠兩位功夫本就不弱的人貼着縫隙不聲不覺的閃了進去。
這宮殿便像回字形一般，而皇庭就在那口裏。兩人摸索着慢行，避開一隊一隊的羽林衛，腳步輕不可聞。
侍衛們走動時金戈與護甲疊加的聲音在夜中成了絕響，這裏沒有蟲鳴，只有古樹紅牆，翠檐金瓦。
而蔣欽絕想要找回來的，不過是當初承諾過奪回被欠着的一些恩怨。她沒想着殺誰，頂多是放不下小欽絕曾經在這裏面遭受過的刁難。
趁着這個閑暇時間，蔣欽絕清空腦袋，對於尋找那些內侍宮女們的麻煩一點兒也不感興趣。若是實在計較，自當是擒賊先擒王。
那便宜老爹和惡毒繼母自然就成了蔣欽絕宣洩情緒的最好人選。兩人身份尊貴，自覺與凡人不同，無非就是手握這天下最重的權柄罷了。
待她將傳國玉璽與後宮掌印借來玩玩，說不定就能欣賞欣賞他們慌張的神色了。嗯，這個主意當是極好，那便這樣行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