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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得好:“上有天堂,下有蘇杭。”
特別是煙花三月的杭州,簡直教人看了之後流連忘返。
陸小鳳在江湖上很有名。
但是他也只是一個人。
所以,他不僅僅聰明,他也愛酒愛美人愛美景。
可是現在,他已經完全沒有平常的那種閒情逸緻來欣賞這難得一見的美景了。
因為他的心上人要成親了。
可是……可是和他的花花成親的人不是他。
可想而知,陸小鳳現在有多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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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堡】
當西門吹雪自花老爺子給他和葉孤城準備的那間客房裏出來的時候,憑藉著過人眼力,遠遠地便看見了一身白衣的葉孤城在那片揚揚洒洒、慵懶飄零的粉色桃花中執劍起舞。
凜冽強勢的是劍氣,看似柔弱無依的桃花卻在這劍氣中顯得不那麼弱勢,反而……像是強勢到極致……最後轉化成了柔。
於是,那飄落的飛花在西門吹雪的眼中成就繪出了葉孤城的另一種美。
西門吹雪沒有再往葉孤城的方向移動,而是靜靜地看着葉孤城。
他記得,他第一次見到葉孤城的時候,這人便是一襲不染塵埃的勝雪白衣,這人手中執着一柄油紙傘,只閑閑站立不動,便能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自然而然,也包括他。
不,或許在沒有見到葉孤城這個人之前,他就已經被吸引到了。
因為,他是西門吹雪,這人是葉孤城。
萬梅山莊之主西門吹雪。
自西門吹雪第一次看到劍時,便已經知道自己是為劍而生的。
何為劍?
我便是劍,劍即是我。
如此而已。
想到這裏,西門吹雪不由看了一眼葉孤城,感受到來自葉孤城的劍意時,眼中不由劃過一道柔和。
頃刻間,那對於葉孤城所產生的奇異卻又讓他感覺到滿足愜意的感情便自心底湧出。
西門吹雪抿了抿唇。
眼前便浮現出,幾日前與他一樣,第一次穿着紅衣,在長輩以及好友們面前舉辦了婚事的葉孤城。
在西門吹雪看來,葉孤城不管是穿紅衣也好,白衣也罷,葉孤城是鮮有的能將這兩種顏色都穿的出清冷之意的人。
在看到那個執傘而立的白衣人時,幾乎是看到的那一瞬間,他便認出,那人便是葉孤城。
白雲城主葉孤城。
江湖人都說,南海葉孤城的“天外飛仙”獨步天下,而且為人冷漠,喜着白衣,堪稱能與他並肩。
那時候,他便已經默默地關註上了葉孤城。
可是,連他也不知為何,在沒有親眼見到葉孤城之前,他卻已經像是比任何人都了解他。
明明……明明他也知道,江湖上的傳言,一句話,能有一個字是對的已經算不錯了的。
為什麼會那麼了解那人?
葉孤城就像是另一個自己一樣,有着一樣不凡的天賦,一樣的孤寂,一樣的誠於劍。
可是卻又有着屬於那人自己的東西,責任感極強,敢愛敢恨。
敢愛敢恨?
西門吹雪不禁為自己將這個詞安在葉孤城的身上而感到好笑。
不過,這樣也不錯。
西門吹雪一直都知道,他的劍道與葉孤城的劍道是不一樣的。
他也相信葉孤城的劍道會走向巔峰,他的也會。
可終究,現實告訴他,他的無情劍道終究走不長。
那……他的劍道究竟是什麼?
那夜決戰,當他看到葉孤城突然倒下之後,他便有所悟,可惜,卻不明所以那真正適合他的劍道究竟是什麼。
隨着時間的推移,他明白了,他的劍道是為有情劍道。
後來,他將無情劍道換成了有情劍道。
事實證明,他的舉動是值得的,是正確的。
直到現在,他依然還將初見這人時的情景刻在腦中。
在絢爛的飛花中,這人那雙凜冽琥珀色鳳眸似是有千般風情,萬種情懷,在他看來成就了永遠不會被磨滅的熠熠生輝。
西門吹雪看着依舊在舞劍的葉孤城……身側不斷紛飛的落花,修長的那雙劍眉不由輕輕皺了皺。
他一直不太例如桃花這之類的繁麗事物,尤其是這事物還出現在葉孤城身側。
“我一直是一個很驕傲的人,所以一向沒有朋友,雖說我並不在乎這些。可是一個人活在世上,若是連真正的對手也沒有,那才是真的寂寞。”【這句話太熟,忘了出自哪了】
西門吹雪還記得,當他自暗衛手中拿到關於葉孤城的資料后,打開來看到這句話時,眼前不由得便聯想到了葉孤城——
那雙盛滿漠然的眼神猶如冰川頂部的荒野,縱然高立,但遠遠望向四周,卻是只能收穫滿眼的孤獨蒼茫。
有那麼一瞬間,他竟然會暗自默默揣測,這人莫不是他的兄弟?
自有了這麼一個想法,卻常常覺得兩人有的那些相似之處,便也不足為奇了。
西門吹雪與葉孤城兩人實在是太相像了。
同樣的適合一襲白衣如雪。
同樣如同空中飛速極其難見到的劃過的一顆流星的寂寞,同樣的如同雪山頂上的獨一無二的雪蓮的高傲,同樣的尊重生命卻又不會刻意去維護生命的無情,同時也像極了遠山上終年不化的冰雪,他們手中的劍也都是殺人的劍。
可不同的是,西門吹雪的劍僅僅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劍道,葉孤城的劍卻還帶着守護的意味。
而現在,他的劍道也有了守護之意。
守護心中所要守護的人,即使那個人足夠強勢,並不需要他的守護。
早在西門吹雪看着葉孤城舞劍不動時,葉孤城便已經發現了西門吹雪。
可是,在看出西門吹雪沒有交流的意圖,他便也沒有停下,而是繼續自己的動作。
但是在他停下之後,卻發現西門吹雪依然沒有什麼動靜,便走了過去,眼中略帶疑惑地看着西門吹雪:“西門?”
“……”
“西門。”
“阿城?”
“陸小鳳也該到了。”我們也可以過去看看陸小鳳的笑話了。
聞言,西門吹雪雙眸中掠過一道意味不明的暗光,對着葉孤城只是一頷首,便默契十足地與葉孤城同時邁步,朝喜堂而去。
西門吹雪本就有一種愛看陸小鳳好戲的惡趣味,更何況……前段時間,在他與葉孤城的婚事之時,陸小鳳的舉動……
所激發出來的‘欲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之意強烈,既還之前,自然也會多做些事情來撫慰生出的惡趣味。
只是,這惡趣味不僅是西門吹雪的,還有葉孤城的。
——陸小鳳,你等着。
然,陸小鳳陸大俠你做了什麼事?竟然令正直沒有惡趣味的葉孤城也會有如此想法?由此可見,有些事情絕對不能過分。
陸小鳳就是個絕好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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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有詩人崔護詩云: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先前的陸小鳳,可能會生出這樣的悵然若失,但現在卻絕對不會。
不久前,他初聞花滿樓之婚訊,急沖沖地趕到桃花堡,意圖……搶親,強搶的,不是他人,正是這次的新郎花滿樓。
不過,令陸小鳳驚詫的是,當他見到花滿樓之後,花滿樓的哥哥們就直接了當地告訴他,想要和花滿樓在一起,便只能穿上那身新娘嫁衣,不然就只能看着花滿樓娶妻。
陸小鳳沒有辦法,甚是無奈地答應了這個要求。
而後,在陸小鳳沒有想到是,傳來了先前準備與花滿樓成婚的女子逃婚了的消息。
這時,陸小鳳才想起,他收到的那份喜箋上,只說了花滿樓要成親,可並沒有說花滿樓娶的是哪家的姑娘。
想到這裏,陸小鳳不由摸了摸自己唇上的兩撇鬍子。
總總這些,對於陸小鳳感覺到了那種……去年人面桃花今猶在,春風笑紅桃花靨的滿足之意。
而先前那猶有幾分被逼的穿女裝,現在也變成了心甘情願。
就在‘千里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這兩句詩一樣如詩如畫的日子裏,整個花家迎來了一件天大的喜事。
——花家的七公子花滿樓的婚事。
這件婚事之豪華程度,更是不亞於當初花如令壽宴之盛。
除卻那整整排了七條街的流水宴席,還有那在桃花堡中的三百零九桌的賓客。
另外還有絡繹不絕,足以稱之為十里的聘禮,再加上那二十八抬的新娘花轎。
整個過程的盛大豪華,足以媲美皇族之婚禮。
不過想想也是,花滿樓可是花家么子,家中之人自然是對他關懷甚多。
更何況花家富可敵國,花滿樓成婚,自然會辦得紅紅火火。
這場婚事辦得如此盛大,自然會驚動桃花堡所在江南的白姓們,再加上花滿樓這些年與陸小鳳出現地多,名氣在武林自然也頗為不凡,自然也是慕名而來的江湖俠客們,甚至……連那有着陸小鳳幫忙,葉孤城他們幫忙解決了平南王兩父子的現下因為事務繁多而遠在京城的真命天子也送來了賀禮與祝福。
桃花堡的那些生意,除了百姓與江湖,更多的是與朝廷,這次朝廷的主人,真龍天子也送來賀禮,這實在不得不讓花家的……不,縱然是下人也個個都是歡天喜地的,更何況花滿樓的家人們。
以輕功穿梭在各個不同宴席見招待前來祝賀的不同身份不同目的賓客的其他六位花家公子,面上帶着純粹的笑容,不管來者意欲何為,卻依然還是溫文爾雅地應對着。
換做往日,早就被轟出去了。
但現在……
卻也不會好,因為這些人在他們最疼愛的小弟舉辦婚事之日做這些小動作,現在他們自然不會攪亂自家弟弟的婚事,而是在心裏狠狠地給這些人記了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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