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瘟疫四起

第五章 瘟疫四起

沐靈跟梵子琛越加親近,她為他掌勺,做出來的菜意外的合他胃口。不用問也知道,是為顧亦初學的。

梵子琛臉色怪異,吃的很少,沐靈不解:“很難吃嗎?”

“……沒有。”他反駁道。

“那就是很好吃嘍?”沐靈兩眼放光的看他,他輕嗯一句算是作答。

“我就說嘛,我做的肯定好吃!也就顧亦初那個白痴不識貨。”沐靈夾着菜得意的吃着,梵子琛有些氣悶,起身出了院子。

沐靈吃完飯去找他,他已經回了自己房裏。

“你之前是不是受過傷啊?”她扒在門框上,伸頭問他。

梵子琛坦誠答道:“前幾天,我日日夜探太子府,想着再過幾日他們倦怠了也就有機會下手……那幾天,受了點傷。”

沐靈突然跳到他的面前,一本正經:“那天我扶着你,你後背的血黏糊糊的,我不喜歡。”她頓了頓,梵子琛看着她,等她說下去。沐靈吸了口氣,低聲彆扭的說了句:“我討厭血的味道……所以……以後別受傷了!”

說完便瞬移走了,梵子琛卻愣在了原地……

接下來的幾天,沐靈阻了梵子琛出門,因為外面瘟疫四起,她可不想這麼早就沒了搭檔。

梵子琛倒是乖巧,聽她的話日日呆在院子裏。久了,沐靈越發煩躁,不出門簡直要憋死!

瘟疫傳入皇城不過三天,川國便趁火打劫的攻打了邊境。不知誰被派去了塞外,誰又留在了皇城……與世隔絕的感覺真的是糟透了!

原來是沐靈怕梵子琛坐不住,現在是他每天盯着她的動向。

一個字——煩!

……

“你看到那個紙鳶了嗎?”

“嗯?”

“我聽說,魯班曾為他妻子造過木鳶,可三日不落。後來……他妻子卻因此而死。”

“嗯?”

“你說……到底是她咎由自取,還是命運弄人呢……”

……

顧亦初留在皇城鎮壓瘟疫,他手中善戰的士兵皆是被調去了前線,他申報要借皇城精兵。

他說的冠冕堂皇,朝堂上皆知不過是為了擴大兵權罷了。說是借,可日後不知還有什麼法子推諉……

可王上更不敢將他派到邊境,顧亦初無依無靠,無所留戀。怕是所有的將士里,最容易造反的那個……

王上思考很久,也私下傳了不少大臣詢問意見,可他們多為贊同顧亦初的提議……剩下的將軍里,也並沒有能勝任的,古兮又在一旁撒着嬌……真的是麻煩透了。

顧亦初還是如願以償的得了精兵,王上坐在王位上看着下面這個功高蓋主的將軍……若是他死了呢?鎮壓瘟疫時,染了病呢?王上混濁的眼裏,是精明細算。

顧亦初隔離了逃到皇城的染病者,太醫院跟僧廟皆是出了人,來做醫治。

他呆在那,避開了很多暗地裏的手腳。明爭暗鬥,數世來想要殺他的人數不勝數……

古兮許久沒見過他了,偷偷地從公主府溜了出去找他。顧亦初見到她很意外,他讓她回去,可她不聽。非說自己身為皇族,自有龍神保佑。

不管顧亦初說什麼,她都不離開。他沒辦法,派了士兵把她綁回去……

古兮回去后便發燒不退,染了瘟疫,被隔離開來。王上很擔心她,派人出去招募神醫。

顧亦初聽聞消息,急匆匆的闖進公主府。若在平日,不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可現今,他要護的結契人染了瘟疫,他要控制的瘟疫蔓延開來。到底是能定個罪了。

王上派人抓了他,罪名是蠱惑公主,護主不利。官家貼了告示,萬兩尋一神醫以救公主。

沐靈坐在鞦韆上,梵子琛便坐在隔壁的石桌旁擦着劍。她趁他不注意,竄到了隔壁府院的屋頂上。低頭,是士兵在拿着告示朝街上走着。

“喂,官爺。”沐靈許久未見活人,見到個士兵都想攀談,“是宮裏出了什麼事了嗎?”

士兵像是在等人,見她問,只是憨憨的答了一句:“公主染了瘟疫,在尋神醫。”

“公主?最小的那個嗎?”沐靈來了興緻,多問了句。

“是啊。”士兵奉勸道,“你一個姑娘家,不要摻和這種事!”

沐靈有了不好的預感:“顧將軍呢?”

顧亦初在,古兮能有事?古兮要是真有事,估計他又得發瘋。

“已經被抓了。”士兵剛說完,便被趕上的士兵拉走了。

沐靈瞬移回了還在晃蕩的鞦韆上,深思着對策。梵子琛一手按在她的鞦韆板上,把她止住了。

沐靈抬頭看他,深鎖着眉頭。

梵子琛盯了她一會,才開口:“你別胡來!”

沐靈收回她的視線,一句未答的回了自己的房裏。梵子琛看着輕微晃動的鞦韆,心裏波濤洶湧。

沐靈下午便去了魂契閣,火急火燎的問情歡瘟疫治法。情歡不願告訴她,跟她胡扯着。直到沐靈急得跺腳,真來了脾氣,情歡才跟她說:珍山上有七色堇,是一劑靈藥。

沐靈拿了情歡畫的七色堇的圖便沖了出去,連房門都不顧及。情歡見她這般,一臉無奈心疼。

沐靈到達珍山腳下之時,已是深夜。

周圍可有野獸出沒?七色堇在山腰還是山頂?一概不知。

沐靈不敢瞬移,只能一步一步的爬着,看不清,更不敢偷懶錯過。也不知道顧亦初那個白痴有沒有被動用刑罰?算了,動就動吧,活該被打……不過,還是打輕些吧。

沐靈一邊念着腦中的白痴,一邊仔細的摸摸索索。山石不規律的排布着,她手被擦出了很多細小的口子,有的流了血,有的地方破了皮。

她摸到了天明才在晨曦里看到在山頂的七色堇,原來竟是這麼高……

沐靈費力的登到頂上,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蹭了泥,像只花貓。

她的身體並未好全,那日的傷並未靜養。身後的痂開了口子,進了汗水,疼得沐靈不停地吸着涼氣。

珍山很高,沐靈回頭看了眼通向深山的路……太遠了!

魂契之力應該不會就這麼點吧?我應該是個不死身吧?不死身摔下去應該也不會死吧?沐靈不停的問着自己,說不怕是假的。

白痴顧亦初,姑奶奶下輩子一定不要遇到你!

沐靈抓着藤蔓,縱身一躍。她自己鬼喊鬼叫着,卻被一人攔腰抱着,安穩落地。

沐靈再睜開眼,便看到了輕咳一聲的梵子琛,還有遠處的快馬,眼底驚喜:“借你快馬一用。”梵子琛沉默着,沐靈輕嗯了一聲,帶些催促,帶着疑問。他終是從嗓子裏嗯了一聲。

沐靈立馬瞬移到了馬邊上,牽着馬向他這個方向,邊走邊喊:“一起……”

梵子琛語氣很冷:“你再不走,馬還我。”

沐靈心裏一橫:“那你早點回去。”隨後,騎馬揚塵而去。

若是……沐靈再回頭看看,她便能看見一膝跪地的梵子琛,已經咳出了血。他攔腰抱她時,她無意識的掙扎反抗了一下,梵子琛硬生生的撞在了山腰的突起處,戳進了毒鏢的傷口……

梵子琛去找情歡時,沐靈剛走。他原是想要立馬追上,可情歡阻了他的去路……

他未曾多做猶豫,縱馬便來了。騎馬不比瞬移,可沒有那麼快。若是像她一樣靠着瞬移,梵子琛的身子怕是走不了多遠。

他遠遠聽見了沐靈的喊聲,未做半點思考的一躍而起。抱住了緊緊抓着藤蔓,手已經擦出血的沐靈。

那麼怕為什麼還要逞能?梵子琛討厭這樣的沐靈,就應該不管她,要生要死隨便吧。

他擦了嘴角的血,勉強的站了起來。現在好了,馬也沒了,身體也不行……

梵子琛咧了咧嘴,緩了緩痛處。抬頭,是情歡!

情歡帶了他回去,兩人都很沉默。她為他上了葯,仔細的包紮了一下。

待梵子琛穿好衣服,情歡才攔着要走的他,語氣是命令:“你總該記得自己要做什麼。”

“今日多謝,答應你的事,自是不勞費心。”梵子琛作了揖,動了動胳膊便出了門。

情歡在他身後,側眼看他,不知做何思……

今日,陽光真好……

沐靈揭下了皇榜,跟着士兵進了皇城。她不要萬兩黃金,只要王上放了顧亦初。若是不放,便讓古兮做個陪葬好了。

王上不願,王后卻是在一旁哭着求着,一頓鬧騰!他終究還是心軟了,畢竟是最疼愛的女兒……

況且,前線來報:若是放了顧亦初,便停止攻打。否則,便直抵皇城!賣國!王上心裏又記了他一筆。

她把七色堇給了太醫院,隨後便立馬跟着獄卒到了牢房,卻看到了完好無損的顧亦初。

他沒受一絲一毫的傷害,只是一見沐靈,第一句便是:“古兮怎麼樣?”

顧亦初啊顧亦初,你是有多挂念於她?我臉上都是泥不說,抓着欄杆的手上還帶着血跡,傷口深深淺淺的擺在你的眼前,你怎麼就能視而不見的只想着古兮呢?

“沒事了。”她語氣帶着釋然,突然覺得很累,身心俱疲的累。

她一步一步的走出了牢房,在顧亦初跟她擦身而過,跑向公主府時,她終是綳不住的落了淚。

她以前不懂情愛之哭,現今倒是理解的深遠……

罷了罷了,何苦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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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盞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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