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塗山
次日清晨,早早的離了床榻,這段日子的相處,栩夕已經可以很熟練的為他整理,那雲織般的薄紗衣袍,整理好之後,看着他修長的身軀,想着昨夜的溫柔纏綿,栩夕不由得仍有些許留戀,兩手環住他的腰,頭埋在他胸膛前。
“怎麼了?”焰華少微看她這幅模樣,一時有些忍俊不禁,輕撫着她長長髮絲,問道。
栩夕細聲道:“沒事,想抱抱。”
安靜地大殿中,焰華少微垂首望着她,唇角露出了笑容。
這時,天樞突然走進。“天君。”
栩夕猛然鬆開,跳到一旁。
天樞也頓覺好生尷尬,一時,站在那不知道該出去?還是該繼續說?
焰華少微向他走了幾步,平靜的問:“怎麼了?”
天樞這才回道:“嗯……沒事,那個……屬下就是來問一下,天後的宮服以雲六層還是雲八層?”
“雲八層。”
“好屬下知道了。”天樞作揖禮去。
雲八層什麼意思?天後的?栩夕暗自琢磨着,他是給……
栩夕正尋思着,只見焰華少微轉身向她走來,柔聲問道:“雲八層可還喜歡?”
“雲八層什麼意思?”栩夕不禁歪着頭問道。
他無聲笑了笑,道:“仙人以云為衣,日常穿的都是雲六層。”
他如此一說,栩夕算是明白了,回想一下剛才幫他穿的衣裳,正好是六層,怪不得她好納悶,這天界的衣裳怎麼一層層薄如紗穿個沒完沒了。
其實栩夕並不知道,雲六層是所有的仙人日常穿着,雲八層只有天界的天君或者是天後,以及幾位地位特別高的仙者才可以穿,比如三清尊位和斗姆元君便是,若有人穿了雲八層仙衣,乃是逾越之舉。
“啊,我明白了,你身上這件是六層。”說著,還特意拉了下他寬大的袖口,一層層數着。
焰華少微見狀,忍不住笑了,或許她初次走進他心裏的時候,正是因為她的那種純真,和安安靜靜的性子。
“少微,我想去趟塗山,你有時間陪我去嗎?”栩夕問道。
焰華少微說道:“塗山?你不是特煩白弗子,怎麼又想起來去塗山了?”
栩夕道:“前兩日我去過祖洲神山,白弗子也跟去了,但是,我把他臉砸傷了,畢竟他也是好心幫我,若置之不理總覺得太過於薄情,失了禮數,好不好?”栩夕沒有把那道疤痕的事說出來,再過幾日就到月圓夜了,她想着到時候問了阿娘以後,再一併告訴他,萬一到時事情有變,那他豈不是又要說她傻。
“你把他的臉砸傷?”焰華少微有些不太懂了,白弗子別看他不喜歡打打殺殺,就樂的整日裏逍遙自在,可他的修為可沒在自己之下,栩夕能把他砸傷?
栩夕立即回道:“他被鎖妖石困住了,就讓我找靈石救他,我哪會呀!就把他砸傷了。”
焰華少微總算明白了,笑道:“好,我陪你去,這就走吧,反正在天界也沒什麼事。”
“好。”
兩人說走就走,有焰華少微飛升,不到片刻功夫,就到了塗山。
還是栩夕來時的那條路,只不過白弗子並沒在湖邊,清涼的亭台下哪有他的半點影子。
栩夕和焰華少微順着那條小道,一直往前走,他好像很熟悉這裏,也是,這麼久遠的關係,塗山他還不知道來過多少次了。
過了一座小木橋,眼前山下有幾道台階,似乎是洞府!
果然,焰華少微帶着栩夕直上石階,進去后拐了一個小彎,一座寬敞的洞府赫然出現在眼前,中間木桌旁正躺着白弗子,紈絝子弟般的姿態,握着摺扇極舒服的扇着,他身邊還有一個年紀輕輕的男子,兩人似乎在聊着閑話,栩夕還聽到了幾個字,無非就是那些沒有邊際的瞎話。
“哦~從東荒回來了。”白弗子看到了前來的兩人,立即笑呵呵的坐好了身子,還用扇子擋了擋半張臉,目光看到他們二人互挽着的手時,那笑意更濃了。
兩人走近坐在白弗子對面,白弗子跟前那個小年紀男子,恭恭敬敬的朝焰華少微行了一禮,便識規矩的站在了白弗子跟前。
焰華少微坐下后,說道:“別擋了,都看見了。”
白弗子猶豫了下,才不太情願的放下了扇子,想他一世“絕世美男子”之稱,就這麼毀了。
栩夕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低下頭想要藏起笑意也是太遲。
左邊臉頰上,極為醒目的一塊青印,印在臉上,好生有意思。
白弗子收起扇子,用扇子無奈地指了指正低頭笑的栩夕,和她相比,焰華少微就太淡定了,一張習慣了威嚴的臉上,連唇角都沒見他動動。
焰華少微對白弗子說道:“區區小傷,你怎的還讓它掛在臉上?”
白弗子還沒說話,他身邊的小男子突然搶先道:“哦,白帝說他要用它做苦肉計。”
白弗子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萬般後悔,為什麼找他說事?
“苦肉計?”焰華少微不解的重複道。
那小男子似乎沒看到白弗子的眼神那般,自顧自的說道:“對,把碧霞元君騙到洞府,就不讓她回天界了。”
白弗子憤然拿了個果子,朝那小男子沒好氣的扔了過去,氣道:“讓你把不住嘴。”
那小男子顯然故意如此,躲避開后,稚嫩的臉上笑開了花,邊跑邊說道:“天君,綠直先告退了。”
此時,焰華少微臉上才有了些笑意,道:“就這點傷還苦肉計?你是怎麼想的?不如,你接我幾掌,如此,苦肉計才算準確。”
白弗子一聽,笑道:“那還是算了,怕疼,哎!你倆……什麼時候生個仙童陪我玩玩?”
栩夕一聽這話,不由得羞紅了臉,冷不丁看向焰華少微,他正好也看過來,四目相對,栩夕立即把目光移開了,暗自氣惱着,這白弗子果真風流慣了。
更加不可置信的是,居然聽到了焰華少微的回應,“快了。”
白弗子又笑了,在栩夕看來,笑的是那麼猥瑣。
快了?生孩子不是女人的事嗎?十月懷胎是在女人的肚子裏,她都沒感覺呢,他居然說快了?他怎麼知道?
要不是剛來,栩夕恨不得拔腿就跑,這兩個男人說話,她就不能在跟前。
“我這個大伯,禮可都備好了,該抓緊的事一定要抓緊。”說完,還故意看了眼栩夕,握扇半掩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