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芙蓉帳暖度春宵
傅敏被兩個其貌不揚的男人帶出了寨外,丟在了南面的山坡草叢裏。
夜黑風高,此處也無外人,長得高壯一點的男人見她生得美麗,一時起了貪念。
竟想要背着李陌染偷偷嘗一嘗這女人的味道,還是生得矮黑一點兒的男人省事,見他這副淫蕩猥瑣的樣,就知道他老毛病又犯了。
狠狠踹他一腳,罵道:“老三,你是忘了之前老四老五因為背着寨主偷吃的事了?”
老三眼前立刻浮現出數個月前老四老五因為強暴了附近村子的一個婦女而被寨主鞭笞致死的場景。
當初也不知誰把這消息悄悄告訴了李陌染,她知道以後大怒,不顧他們兄弟幾個的苦苦哀求,竟將老四老五綁在寨子中央空地上的柱子上,扒光了他們活生生的活生生的給打死。
還將寨子的里人全部叫出來圍觀,美其名曰:殺雞儆猴,以儆效尤!
老四老五被打得皮開肉綻,血肉橫飛。那場景還歷歷在目,不時出現在噩夢之中,這樣的事情他怎麼可能會忘記呢?
老三頓時就有些猶豫了,他雖然好色,但同樣,也很怕死。
傅敏早就被這變故嚇得花容失色,縮在草叢堆里,不敢亂動,只是活像個篩子一般不停地抖。
老二又道:“你要是真不想要你這條命,你就干吧,反正做鬼以後別來找我就是!”
說罷,邁腿離開。
老三低頭看看嚇得一臉蒼白的傅敏,想了想老二的話,心道還是小命兒重要,也不再管她,緊緊地跟着老二離開。
傅敏頓時放聲大哭,她本來就只是一個普通的千金小姐,陡然遭遇這樣的變故,哪裏承受的住。
也不知哭了多久以後,她想起還被扣押在寨子裏的人,艱難的邁開自己纖細的腿,一步步下山而去。
她要去搬救兵,她要讓父親踏平了這山寨,她要親手殺了那個賤女人!
粱山寨里的人大多是沒有文化的山村莽夫,不過大家都知道一句千古名句,春宵一刻值千金。
於是乎,不過小半個時辰。男子就被他們好一陣揉搓,梳洗乾淨,將原本身上穿的錦衣華服扒了下來,換了一身粗製的紅袍,繼而大搖大擺的將他抬進了李陌染的房間。
大廳上,李陌染正和她幾個手下一塊兒飲酒作樂。
流珠從外頭捧着個物什,呈給李陌染。
“寨主,您看看。這是從那個男人身上扒下來的東西,就只有這塊玉佩。”
李陌染把酒罈隨手一放,拿過玉佩,放在燭光下瞧了瞧。
玉佩觸手生溫,在燭光的照耀下,泛出一層淡淡的柔光。
光澤細膩,潔白無瑕。李陌染雖不懂行,可也看得出來這是個上流貨。
看來那陌生男子來歷不淺,需得小心提防着。
眾人當然不知道李陌染在想些什麼,只是看她握着玉佩,一副深思的樣子,以為是她在想剛才那個小白臉。
流珠笑得無比曖昧,問道:“寨主,天色已黑,春宵一刻值千金,洞房花燭夜,您要不要就先回房歇着了?”
流珠這麼一說,其餘的人也是湊熱鬧,嘻嘻哈哈的慫恿着。
李陌染咳嗽一聲,臉色有些泛紅,只是她皮膚曬得黝黑,旁人很難看得出來。
將玉佩揣進了袖口,李陌染毫不忸怩的大搖大擺向她卧房走去。
這幾個看熱鬧的人,對視一眼,也都緊緊跟在她的身後。
走到房門前,李陌染卻停了下來。圍觀的人摸不着頭腦,卻也不敢輕易上前去問。
李陌染心裏知道這種事是遲早的,寨子裏滿她這個歲數的女的沒有成婚的少之寥寥,有好幾個同她一般年紀大小的人,娃兒都有了。
再遲下去,別人娃兒都可以滿山跑了。她恐怕都還一個人躺榻上,不行不行。
她作為粱山寨的老大,兼顧兩百八十一口寨子裏的人。如果不能把自己優秀的血脈延續下去,這粱山寨遲早要完。
總是要找男人的,雖然這是第一回吧,多少有些生疏不習慣。
不過一回生二回熟嘛,想通了,她啪的一聲,把門推開。
惹得圍觀的人長嘶吹哨,騷動一片。
又啪的一聲用腳將門關上,圍觀的人笑得一個個比自己結婚時還要高興。
有人上前來湊,想要圍觀洞房。卻不料月西突然出現,將她那把極其鋒利的匕首堵在湊上來想要圍觀的人喉結前。眾人見了,心知打不過月西,只好散了去。
男人雙手被縛乖乖地坐在床邊,也不知誰找來娶新媳用的紅蓋頭,竟也給他蓋了上去。
“喲,紅蓋頭都帶上了啊!你放心,今兒老子一定會好好憐惜你的,嘿嘿嘿!”李陌染雙手磨搓笑得賊賊的向坐在床上的男人走去。
一把將他頭上的蓋頭扯了下來,露出一張極其俊俏的臉龐。
剛才在大廳上,他一臉污糟,五官雖然端正標緻,也沒有現在看起來俊朗不凡。她生了十八年,還沒見過這般俊朗不凡的男兒。
不覺看得痴了,待醒過身來,更是歡喜,心道:不虧不虧,這把血賺。
於是乎笑得越發猥瑣了,只是面前的男子並不看她,也不知自顧自的想些什麼,一動不動,活像個木頭似的。
李陌染以為他是想到了那個被她趕出寨子的女人,一下子醋勁兒大發,捉住他弧形極好的下巴。
惡狠狠道:“你還想着你那小娘子吶,倒真是個貞潔烈夫,只不過繞是你再不情願,日後你也只能是我的壓寨夫人,旁的你想都別想!”
男子笑了一聲,他生得本就好看,因這一笑更是出彩。
李陌染愣了一瞬不解他為何發笑,男子解釋道:“她不是我的娘子,我沒有家室。”
四目相接,他眸子清亮得很,眼眸也是深邃,像一汪清泉一般。
李陌染恍了神,將臉撇向一邊,問道:“那你剛才在想什麼?”
“我是你的壓寨相公,也算是有婦之夫,你說我還能想誰呢?”他說的曖昧,嘴裏的熱氣,輕輕鋪在李陌染的臉上。
空氣都有了些燥熱,李陌染沒想到他居然會這麼說。
有些意外,卻也十分高興,將捉住他下巴的手放鬆了些,變成了柔柔的掌心在他白玉一般的臉上拂過。
“你倒是會認清時勢,也罷,我不管你以前有過什麼,只要你日後安安心心的待在寨子裏為我生兒育女,我也會待你好的。”
又問:“你叫什麼?”
“容慕。”
果然同長相一般,華而不實。也不知取這麼個聽來深澀的名字有何用?還沒有狗蛋二丫好叫一些,只是她沒有替人改名的癖好,這名字也叫這樣叫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