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砸場子

第一章 砸場子

歡臣

忘歸篇

第一章

天澤國近十年來,最能讓百姓談及的話題有兩個。

一是天澤國第一禍國罪臣楚雲歌。

傳聞他相貌容姿風華無雙,亦是文武兼備,六藝精通的天縱奇才。

當年不過才二十二歲的年紀時便做了天澤國的宰府,天子之下的第一權臣,世人稱之為楚相。

不過自六年前,天澤國因他大廈將傾,幾乎被鄰國蕭氏大昭滅國屠城。後來由現在的天子上官靖領兵抗敵力挽狂瀾才保住天澤國。

上官靖平定天下后,這第一禍國罪臣楚雲歌便離奇失蹤。

六年來天澤國再無人聽到有關於楚雲歌的消息。

天下百姓皆猜測他或許是被正義人士暗殺,或者是當今天子也看不慣這讓民怨沸騰的大惡之人而暗中將他處死。也有甚者說他自知罪孽,怕被降罪早已出逃。

只是楚雲歌究竟是生是死,無人知曉。

二則是如今天澤國最有錢的臨氏大公子,天下第一大紈絝臨君夙。

臨氏家族族長臨道成是天澤三大異姓王之一。

雖然臨家重在江湖與經商,所以並不如何權勢通天。

但是臨家號稱富可敵國,而這位嫡長子,臨家的繼承人卻是整個京都滎陽乃至整個天澤國的人聽到臨家大少的名字都如瘟疫邪祟一般避之不及。

專橫跋扈,行事荒唐,一擲千金,欺男霸女,甚至是朝堂之內有官階品級的官宦清流,只要他不喜歡便要欺辱一番。

雖然對他已是民怨沸騰,怎奈他是臨氏嫡子,又有個有錢有勢的王爺父親,也無人能將他如何。

有人曾言,這臨君夙堪稱整個天澤國都神憎鬼厭的人物。

而最近些時日,國都滎陽城裏則傳出了一則更為讓城中百姓樂意在茶餘飯後討論一番的奇聞。

坊間傳言天澤國三大異姓王中兵權最重的藩王樊無忌的兒子,世子樊若白要為滎陽城中一個紅門娼子贖身竟遭到那娼子拒絕。

而小世子因對那娼子求而不得,所以至使這西南王世子多日鬱鬱寡歡,甚至是有了隱隱生病的跡象。

西南王府花園中。

即將及冠,樣貌英俊卻仍有一絲稚氣未脫的小世子樊若白捧着臉坐在石桌前。無心觀賞花園中的景色,只是略帶愁容獃獃坐着,更是已經有多時不曾言語。

身側碧綠小湖裏有幾尾游魚悠哉游哉,攪亂了池中一襲倒影。

“呵呵呵………”一道輕佻笑聲自池邊牆頭上傳來。

紅瓦牆頭之上坐着一個綠衣紅袍白玉帶,腰畔繫着七彩絲絛的人。

雖然每樣都很名貴華美,但是只讓人感覺到他渾身花花綠綠,俗氣且毫無品味。只是他的容貌卻是美的讓人難辯雌雄。

難辨雌雄的美人慵懶的斜躺在牆頭上,用手中一柄逍遙扇逗弄着一隻通體如玉的嬌憨白貓。

坐着發獃的樊若白聽到笑聲沒有回頭,只是頗顯無奈的趴在桌子上懶得理會。

他不用看都知道這個愛爬牆的花鸚鵡是誰。

花花綠綠的美人逗弄了一會兒白貓,發現樊若白依舊那副頹廢模樣不禁出言道:“哎,小白,你說你堂堂西南王世子,至於為了一個娼子如此悶悶不樂嘛?”

樊若白仍舊不理會當做沒有聽見。

見樊若白如此美人也不生氣,卻是翹起了蘭花指故作嬌柔道:“小白啊,那娼子是比哥哥我長的貌美還是有什麼好?讓你如此挂念?你看你這幾日都瘦了,讓哥哥我看了可是好生的心疼呦。”

聽了這陰陽怪氣的聲音樊若白渾身一陣的惡寒,終於是嘆了口氣開口道:“我並不是為蓮華拒我而不開心。”

“呦?蓮華啊?真是個好名字。”美人坐起身弔兒郎當的把胳膊搭在支起的一天腿上,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跟哥哥說說,你不是為他還是為誰?你若不是喜歡他為何要替他贖身?”

樊若白只是嘆氣搖頭。

“哦?這真是稀奇了。依你這性子能做出為紅門清倌贖身的事已經是不易,怎麼還把自己糟心成這副樣子?”美公子放開懷中白貓,一改慵懶模樣眼睛看着樊若白。

樊若白身為武將之首的西南王之子,可偏生喜文不喜武,只喜歡讀書。

生來便是溫良恭謙為人中正的讀書人,如玉君子,從小到大絕不做什麼出格的事情。這次只怕是鼓足了所有的勇氣才做出為一個娼子贖身的事情來。但是那人竟然還拒絕了樊若白的好意。

堂堂西南王世子都敢得罪,看來那個娼人膽子不小啊。

樊若白鬱悶嘆息了一聲道:“我真不是為他才不高興。”

原本美公子還想問清楚他到底想什麼。

但看樊若白只是解釋他不開心與那娼人無關別的什麼也不說便也不問什麼了。美公子又斜躺回牆頭上,自命風流的搖了兩下逍遙扇悠然道:“你不想說就算了。但是嘛,既然這事是因他而起,而且膽敢駁你的面子,那少爺我也不能就這樣放過他。”

樊若白聽到美公子的話猛然轉頭看向他驚道:“你?你想幹什麼?!”

樊若白心底不禁擔憂起來,這不男不女的傢伙可向來行事無羈,什麼事都做的出的。現在他這樣說,那是不是要去找蓮華的麻煩?

美公子悠然一笑,滿不在乎道:“也沒有怎樣啊,只是打發了幾個人去教訓一下他而已,誰讓他如此的不識抬舉。”

“臨君夙!”樊若白怒而起身。“你怎麼可以這樣!你這是仗勢欺人!”

美公子臨君夙看到樊若白生氣,一臉的無辜。“仗勢欺人?不仗勢欺人我還是這天下第一紈絝子弟嗎?嘿嘿……這天下第一惡少的威名哥哥我還是很受用的。”

“你……你……!”本就不擅和人爭執的樊若白被氣的指着臨君夙卻不知說他什麼好。好半天才又道:“我的事不勞您臨大少爺操心,您養的那幫惡奴還是替您自己去煩解憂就好!”

“呵……無妨。”臨君夙做出一副大度的樣子豪氣道:“咱們誰跟誰?我這做哥哥的替你做點事是應該的。況且砸場子的事,我是最喜歡的了。

不過你放心,最多打殘,不會打死的。晦氣事哥哥我不做,也免得讓你傷心。”

“你!”樊若白這次真的怒了,看着慵懶悠然的臨君夙咬牙問道:“你知不知道我為何要替蓮華贖身?”

臨君夙手撫白貓懶懶道:“為什麼?”

“因為蓮華……”樊若白停頓了一下才又大聲道:“因為蓮華,像他!”

“哦?像哪個……”最後一個他字未出口,臨君夙少原本輕撫白貓的手指忽然頓住,臉上悠然的表情也像是聽得了什麼不可置信的事情一般瞬間凝住。

他?

看着臨君夙忽然凝結住的神色樊若白知道他已經聽懂了他說的那個‘他’是誰。

“快走!”下一瞬,臨君夙已經跳下牆頭,顧不得他那隻千金難求的白玉獅子貓還在牆頭上,拉起樊若白便向著園子外衝去。

“你這是怎麼了?幹什麼這麼急?”見臨君夙忽然變的焦急的模樣,樊若白有些摸不着頭腦。

臨君夙道:“來的時候我便已派人去了多情閣!”

“什麼!?”樊若白白皙的臉上也瞬間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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