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正面表白
我從警局出來,就在街上信步走着。走着走着,我竟然發現自己駐足的地方,竟是盛天大樓樓下。我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這裏。
仰頭而望,盛天大樓高聳入雲,在烏雲的纏繞下,顯得陰森恐怖。葉紫蕭應該就在頂樓吧?他原本就是我遙不可及,只能仰望的人,沒想到我們竟有了牽扯,而這種牽扯,卻並非我想要的。
樓下有幾個保安,筆直地站在門口,只有門禁卡的人,才可以自由出入。
曾經我也算客人,在葉紫蕭的授意下,可以暢通無阻地進入,可是今日,我被攔住了。理由還是那個,葉紫蕭交代,我不可以進去。
呵呵,這就是身居高位者的一貫做法嗎?順風順水時,拿愛情當調劑,一旦出現危機,便開始以大局為重,把愛情踩在腳下。即便我只是一個路人,也不該在我落難時如此對我啊!好歹阿雅還是他的愛人啊!
我越想越難過,也越想越氣憤。我討厭他的呼之即來,招之即去;討厭他的利用,他的心機;更討厭他在我無助的時候,把我撇開。
或許是響應我的情緒,起風了,並且愈來愈大,街邊的綠化樹也發出了嗚咽聲,連垃圾桶也開始悲鳴。
此時是下午三四點,街上沒多少行人,大樓也沒多少人進出,卻更顯得這周遭的物事在盡情地宣洩。
不知為何,我遍體生寒,這風,似冬日來自北方的寒風,吹得我骨子裏都覺得冷。無論是這鋼筋混凝土,還是人心,都是那麼地冰冷。我承認,這一刻,我心裏有對葉紫蕭的恨。
“葉紫蕭,我恨你。”對着大門口,我不顧一切地吐出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管他們有沒有聽到。吼完,我快速地衝進了街道。
豆大的雨滴,一顆顆地砸在了地上,也砸在了我身上。我不覺得疼痛,因為我的心更痛。
突然,我感覺有人拉住了我的手。情況不妙,不會是保安把我抓過去問罪吧?我拼盡全力甩開,想儘快逃走。罵歸罵,真要被送到葉紫蕭面前,我也是犯怵的。
可是對方卻緊緊地把我抱在了懷裏。“你有這麼恨我嗎?”一個略帶嘶啞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
我放棄了掙扎,抬頭看他。葉紫蕭的眼裏濕漉漉的,不知是雨滴落下,流進了眼中,還是他聽到了我的話,覺得受傷。
不知為何,看到他這樣,我又把所有的設想推翻,覺得他還是一個重感情有道義的人。但我也明白,任何事都不能只看錶象,他的皮囊下可能隱藏着一個魔鬼。
我還是推開了他,他後退了一步,站定,沒有向前,只是就這樣看着我,好像一定要我給出一個答案。
“我問你,是不是你授意李岩讓我來找你的?”我要向他求證,我想確定是李岩在撒謊,所有的心機都是李岩所有,葉紫蕭還是阿雅心裏的好男友,也是我的好領導、好朋友。
這時,一個女秘書模樣的人,撐着傘跑了過來,“葉總,你還感冒着,不能再淋雨了”。焦急的神態,自然真實。
難怪他聲音嘶啞,原來是感冒了。我又不忍心質疑他了。算了,知道了又如何?或許真相更令人心痛!
可是葉紫蕭一把拍掉她的雨傘,吼了一句,“滾!”,嚇得女秘書腿軟般地跑進了大樓。我注意到,門口還有幾個高管模樣的人,都好奇地盯着這邊看。
“算了,你回去吧,他們都在等你。”我語氣盡量平緩地說,然後轉身離開。
可是,葉紫蕭卻從後面摟住了我。“我不是故意的,那天我喝醉了酒。”他的話,相當真誠,讓我以為自己又誤會了他。那到底是誰在撒謊?
“你知道嗎?我寧願從來沒有認識你,從沒有簽約盛天。”我的眼淚簌簌地落下。若不是因為他,我和阿元不會走到如今這一步,阿元更不會生死未卜。
聽了我的話,葉紫蕭自動鬆開了我,他受傷似的看着我:“阿寧,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是。”我咬咬牙,狠心地說。我不管他是否還感冒,不管他是否會心痛,我只想發泄自己的痛。
“但我從未後悔認識你。”他固執地說。哪怕我說得這麼刻薄,他依然如此表露自己的心跡。
“那我再問你,”我冷冷地問,“你是不是故意讓曠玲玲拍到,故意製造與我的緋聞,故意讓我陷入萬劫不復?”
葉紫蕭聽了我的問話,握緊拳頭,咬着嘴唇,卻沒有立即否認。
“是。”他終於還是承認了,“但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這樣做嗎?!”最後,他忍不住也叫出來。
“你承認了?”我沒想到,他竟然這麼爽快地就承認了,沒有再狡辯,“你憑什麼這麼做?”
他為了自己的目的,卻傷害我,這就是他的為人,這就是他的人品,這就是阿雅所認定的良人葉紫蕭。
“因為我喜歡你!”他大聲說,好像要宣佈自己的歸屬,可是聽在我耳里,卻分外刺耳。他到底有沒有搞清楚,現在跟他說話的人是誰。
“我是丁寧,不是阿雅。”我申明。他為了重新得到阿雅,想要犧牲我,我是不會同意的。
“我知道!”他清楚地說,沒有遲疑。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知不知道這樣說,阿雅聽了會做何感想。他怎麼是這樣一個人?
“你胡說什麼?”我糊塗了,“你到底喜歡阿雅還是我?”
葉紫蕭卻抿嘴沒有說話,不知是難以做出選擇,還是兩個都喜歡。“你們本來就是同一個人。”最後,他吐出的卻是這樣一句話。
他到底是兩個都喜歡,還是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的身體裏住着阿雅?
“不一樣。”我否定他的混為一談,“阿雅是阿雅,我是我。你那麼喜歡阿雅,就不可以喜歡我。”
他知不知道,一個人不可以同時喜歡兩個人?一個女人也不會允許,他喜歡一個人的同時,還喜歡另外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