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察言觀色
劉志學接過黑色袋子，道：“沒啥！老師，那這種蝮蛇在哪裏分佈，您知道嗎？”
盧炳天道：“晉地的毒蛇並不多，而且咱們晉水城這一片野生的蝮蛇幾乎沒有，只有一些專門養蛇的散戶。我讓高全友查了查，最近的一家，就在白花鎮。”
劉志學目光一亮，“白花鎮啊！咱們這小鎮地方不大，倒是事情蠻多！”
盧炳天道：“這具屍體是誰？你認識？”
劉志學沉默。
過了一會兒，他道：“老師，你知道我不是我媽的親兒子，對吧！”
盧炳天點了點頭。
劉志學又道：“我小時候，其實還有一個不是親生的爸爸來着！我媽為了獲得收養我的資格，嫁給了我我爸。可是，結婚不久，我爸就被毒蛇咬死了！”
盧炳天聞言，皺眉，道：“你是懷疑你爸的死有什麼文章？”
劉志學道：“不是懷疑，而是確定！只不過我沒有證據，而且時間過去這麼久了，我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查出什麼來？如果沒有老師你幫忙，只怕我現在連是哪種蛇都不知道！”
盧炳天笑道：“小傢伙，你這是要報仇啊！”
劉志學也笑道：“不是報仇！都什麼年代了，報仇這種話說出來都是讓人笑話的，我就是想弄清楚情況！老師，接下來的事情您就不用管了！正好您也看看我跟您學習的本事怎麼樣！”
盧炳天道：“行！你小子這麼說，就是已經胸有成竹了！我不管你，養徒弟我都是放養的！不過，你自己得小心。”
劉志學笑道：“那是當然！我會很小心的！你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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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花鎮有個人叫馬紅旗，四十多歲，戴着眼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養蛇的緣故，臉色看起來有些陰沉，逢人也不樂意說話。所以白花鎮認識他的，都給他取個綽號，叫做眼鏡蛇。
馬紅旗的爹叫馬大寶，大劫難以前靠着捕蛇賣蛇為生，到了他這一代，野生的蛇數量減少，於是便在家裏養起了蛇。
蛇渾身是寶，無論是蛇毒，蛇皮，還是蛇膽，都是上好的中藥，尤其是改革開放以後，馬紅旗憑着養蛇的手藝，在鎮上頗有名聲，甚至很多晉水城的國字大藥房都從他這裏進購蛇膽。
這日，有兩個一中的學生找上門來，說是學校上生物課，他們聽說這裏賣蛇，所以就過來做一個調查。
馬紅旗年過四十並無妻子孩子，平日裏又沉默寡言，沒有人跟他聊天，所以當這兩個學生來的時候，他本不願答應，可是那兩個孩子實在可愛，無奈就答應了。
“馬大叔啊，聽說你這裏養了好多種蛇呢！都有些什麼種類？能不能跟我們介紹一下！”
其中一個白白凈凈的學生問道。
馬紅旗看了看他，道：“我養了六種蛇，三種無毒的；三種是有毒的。”
那學生又道：“都叫啥名字呢？”
“銹鏈腹鏈蛇，黃脊游蛇，赤鏈蛇是無毒的，短尾蝮、中介蝮，黑頭劍蛇是有毒的。”
那學生又道：“啊，我聽說咱們店裏有個規矩從來不賣活蛇，是不是啊？”
馬紅旗看了看他，道：“蛇皮，蛇膽，蛇毒都賣；活蛇太危險，不賣。”
那學生哦了一聲，又道：“那是從來都沒有人買過嗎？會不會有人花錢就賣呢！”
馬紅旗皺眉，“這問題也是學校要問的？”
“哦哦，不是，我就是瞎問問！對了，馬大叔，你家的這些毒蛇毒性厲害嗎？”
馬紅旗道：“咱們晉水城附近的毒蛇毒性都一般。”
“哦，這樣啊！我聽說咱們這的山裏以前還有一種蝮蛇，毒性很強！說是咬了人一個小時就死了！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馬紅旗冷笑，“不可能！咱們這裏的蛇我都知道！沒有這種毒蛇！”
“啊，真的沒有嘛？我聽我們村的人說，以前有個男人就被毒蛇咬死了！”
“大叔不想知道是什麼蛇咬死了他嗎？”
馬紅旗看着他，道：“什麼蛇？”
那學生笑道，“好像叫什麼菜花原矛頭蝮，大叔聽過沒有！”
馬紅旗道：“沒有！好了，我還有事，你們的問題就問到這裏吧！”
“那謝謝馬大叔了啊！”
馬紅旗看着他們離去，臉色陰沉，不知道想起了什麼。
那兩個學生，當然就是劉志學和路小飛了。
“劉志學，你為啥要來這裏？”路小飛一臉疑惑，“咱們學校啥時候有這個作業？我咋不知道！”
劉志學笑道：“我最近看了一集動物世界，就好奇這些蛇類，所以想看看！”
路小飛道：“蛇有啥好看的！你不知道嗎，那個馬紅旗別人都叫他眼鏡蛇，陰森森的，不好打交道！行了，咱們走吧！我媽要是知道我來這裏，非得臭罵我一頓！”
劉志學卻似乎沒有聽到他抱怨，笑道：“你先回去，我還有點事情去辦！”
“啥事情啊！我跟你一起！你可好久沒跟我玩了！”
劉志學道：“我要去偷蛇！你去不去？”
路小飛連忙道：“不去！我害怕！”
劉志學道：“說你膽小吧！你既然害怕，先回去，我辦完事情就來找你！”
劉志學跟着盧炳天學習看相摸骨雖然時間不長，但是有些人的表情他還是可以察言觀色的。
所謂相由心生。人心裏如果有心事，很多時候是會表現在臉上的。馬紅旗之所以陰着臉，不是因為他長期跟蛇類相處，而是因為他心裏有事。而且是一件不小的事情，所以才會顯得鬱鬱寡歡，不喜歡跟人說話。
劉志學跟他聊天幾句，心裏已經有譜。方才一說到菜花原矛頭蝮的時候，馬紅旗臉色有一瞬間的變化，雖然並不明顯，可是還是被劉志學看在眼裏；而且在聽說有人因為這種毒蛇而死亡的時候，他明顯露出了不願意繼續聽下去的抗拒。顯然，這種抗拒有可能是因為害怕而不願意深究；對於正常人這也許可以理解；但是對於一個常年跟蛇類打交道的人，這種抗拒就顯得十分不合情理！
按照盧炳天所教的看相而言，恐懼害怕的時候人的瞳孔會不由自主的縮小，鼻孔會不由自主的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