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西苑
夜,十點多鐘的時候,郝仁和院子裏的管家打了個招呼,離開陸府。
東苑在帝城東面,他去的地方,和東苑所在的方位截然相反,是往西的方向。
太陽從西落,帝城西面,有座儘是紅妝的山峰,名為落霞山。
帝城的人,每天傍晚太陽西落的時候,餘暉傾灑,將落霞山映得紅彤彤的一片,看上去就好像是太陽落入了落霞山那座神聖的山峰。
落霞山是禁地,距離落霞山山腳千米開外,有片連綿的閣樓宅院,這裏是西苑。
西苑是秦探花的地盤。
秦探花是西苑老大的外號,秦探花年輕的時候,就是大陸知名的才子,帝城進考的時候,金榜題名探花,故有秦探花之稱。至於秦探花的本名是什麼,很多人都知道,但大家都習慣稱之秦探花,這也是人們對秦探花的仰望和尊敬。
當然,秦探花有今時今日之地位,一切都源於他的伯樂,他的恩師——九仙尊。
秦探花,便是九仙尊的三弟子。
秦探花掌管着九仙尊旗下的西苑,乃帝城的幾股超一流勢力之一,高高在上,權勢滔天。
西苑兩個字,龍飛鳳舞的刻印在東臨之木製作的牌匾上,乃算天仙尊為九仙尊親手所題。
青年人站在高聳氣派的府門前,抬頭看着牌匾,心中頗有感觸。
半晌,他一步踏上石階,這時門外的守衛傳來喝聲:“來者何人?”
郝仁微微抬頭,目視那守衛,身姿筆挺,面無表情,看不出輕蔑傲慢,也看不出緊張卑微,心中暗道很好,看來他不在的這幾十年,那小子沒有懈怠。
他取出一封信函,遞向守衛:“請幫忙交給秦探花。”
再堅固的堡壘,也總會有弱點。
林子大了,就很難統一鳥獸,便是秦小子的管理才能再好,也難保會有蛀蟲,乃至外在勢力的眼線存在。
在重返巔峰之前,郝仁的身份是萬萬不能暴露的,一旦哪個點出錯,便會萬劫不復,冒不得半點風險。
嗯?
秦探花?
守衛以為自己聽錯了:“交給誰?”
郝仁重複說:“秦探花。”
守衛這回聽清楚了,他上下打量了郝仁幾眼,也沒多問:“我不確定能交到探花大人手中。”
他們負責看管大門,經常會碰到外人托他們幫忙傳信的事,所傳的大都是府中地位尊崇之人,但如今天這種情況,上來就要傳信給秦探花的,他們還是第一次碰到。
“多謝。”
郝仁微微抱拳,轉身就要離開的時候,前方有一男子半醉半醒搖搖晃晃的走來,渾身儘是酒味。
郝仁只是瞥了一眼,也沒在意,徑直從其身旁穿了過去,卻在這時,那男子身形一晃,攔在他身前。
“嗯?”
“你剛才,拿了什麼東、東西給三兒?”
郝仁眉頭微皺,心中雖頗有不爽,但見此人半醉不醉的,便也沒搭理,就想繞過此人離開,對方卻不依不撓。
“又是來托我們送信的吧?”
嗯?
聽到這話,郝仁眉頭一挑,敢情這大漢還是西苑的人。
這時剛才收下信函的那名守衛快步走了上來:“林哥,一會兒姚副統回來,您還是……”
“滾!”
大漢面露怒色,舉拳就轟在那守衛的胸膛上,守衛踉蹌兩步,被餘下的一名守衛扶住才穩住身子,他攥着拳頭,卻始終沒敢還手。
“老子做事,什麼時候輪得上你插嘴?”
“把信件交出來!”
守衛似乎也生氣了,站着沒動。
“信不信老子讓你丟飯碗?”
聽到這話,守衛朝郝仁投去一個抱歉的眼神,隨後不甘的取出那封信函,交給大漢。
大漢接過信函,下巴微抬的說:“十萬中品靈石,這封信可進西苑,百萬中品靈石,我能擔保這封信送到你想送的那人手中。”
郝仁詫異的說:“不給靈石會怎樣?”
大漢說:“不給靈石,就拿着你的東西,滾。”
郝仁淡淡的說:“百萬中品靈石,你確定能把信送到秦探花手中?”
“探花大人?”大漢眉頭微微一皺,“你是何人?”
郝仁說:“普通人。”
大漢聞言冷笑:“每天如你這樣想見探花大人的普通人多如牛馬,但敢往裏遞信的,你還是第一個。”
郝仁說:“你就說能不能辦吧。”
大漢伸出一根手指:“看你這衣着也不像是大家子弟,我也不為難你,一千萬中品靈石,這事我給你辦。”
郝仁從儲物戒中取出個袋子,離開聖山的時候,扶蓉給了他很多靈石,在手中拋了拋:“這裏頭十萬上品靈石,這事你能辦,錢你就能收,辦不了,收了錢,你會死。”
十萬上品靈石,按1:100的比例,剛好就是千萬中品靈石。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睛直直注視着大漢,大漢的眼中只有貪婪,沒有其他。
雖說貪婪意味着大漢多半辦不了這事,但事無絕對,大漢身為西苑的人,卻膽敢如此猖狂行事,違背西苑規矩,恐怕在裏頭還是有些靠山的。
“哈哈哈……”
大漢忍不住大笑出聲,連說話的語氣都變了。
“公子果然慷慨。”
說著,他伸手就要抓儲物戒,而在這時,那剛被打了一拳,此時正站在大漢身後的守衛朝着郝仁微微搖頭。
郝仁眼神一凝,殺機頓時迸射而出。
砰——
幾人都沒看清他怎麼出手,甚至連大漢自己都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腹部吃痛之下,身體倒飛了出去,砸在西苑的圍牆上,又順着牆面滑落在地。
兩守衛大驚,趕緊跑過去查看,不看還好,這一看,面色都嚇白了。
只見大漢口中鮮血不斷噴涌,已經在翻白眼了。
先前那名守衛快步走了過來,臉色嚴肅無比:“小兄弟,你能輕易拿出十萬上品靈石,想來也非尋常之人,但我必須得告訴你,你闖大禍了!”
郝仁掃了一眼那死魚一樣的大漢,他那一腳,非但踢碎了此人的丹田,包括筋脈都寸寸斷絕,化作齏粉,已徹底成廢人。
他淡淡說:“當然,西苑的人,沒有受欺負的道理,更何況是被人廢了。”
先前,如果大漢能夠有希望幫他辦事,那麼還能再活一段時間,但結果很令人失望,大漢就是想黑錢,沒有把信送到秦探花手中的本事。
西苑竟然出了這麼一隻蛀蟲,他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殺了此人都不足以泄憤。
守衛聽到這話,大有深意的說:“西苑有西苑的威嚴沒錯,但西苑也是講道理的。”
說著,他左右環顧一番,腦袋湊上來低聲說:“這人和我們一樣都是西苑的黃牌護衛,來的時間不長,只有半年左右……”
守衛說了一通,大致的意思就是大漢仗着其堂哥是西苑護衛總隊的副統,初來乍到,就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裏,眼高於頂,時常偷懶曠工不說,甚至私底下還利用職位之便大肆斂財,在外則仗着西苑的名頭欺壓弱小。
有人到西苑舉報,但結果都被那位林副統給壓了下去,也因此,半年下來,這位被人稱之林哥的大漢是越發的囂張了,以至於此刻醉醺醺的,既是習慣使然,也是酒精仗膽的,在西苑公正威嚴的府門前,絲毫不遮掩的跟郝仁談價格。
這也就是此刻正當半夜,四下無人,若是白天時間,西苑名譽掃地。
說完這些,守衛拍拍郝仁的肩膀:“小兄弟,你快離開這裏吧,一會林副統的人過來,你就走不了了。”
郝仁聲音微寒:“林副統人在哪兒?”
西苑林副統,他沒聽過,想來是這幾十年新提拔起來的人。
守衛說:“和姚副統結伴去東苑看戲了,估摸着這會兒快回來了。”
去東苑看戲並非隱蔽之事,隨便打聽都能得知,所以守衛也並沒有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