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傷
衣冠不整於這個時代同樣惹人非議,眾目睽睽之下喬橋的姿態實在是不雅。
在趙大海滿臉通紅、磕磕巴巴的邀約中,喬橋決定去他家暫且休息一下,等到天色昏沉人少時再回到青竹樓。
幸好趙大海住的離這裏不遠,巷子後身第一個小院便是他家。
一進門,庭院乾淨清幽,一顆茂盛的柿子樹結着青澀的果實。
樹下石凳石桌圓滾滾的,古樸粗狂卻很可愛。
“有些簡陋!”趙大海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疾走兩步,把院中落葉用大腳扒拉扒拉,掃到了圓桌下,局促的說:“這兩天我爹串親去了,家裏清冷,屋裏……”
這番欲言又止喬橋豈有不明之理,笑眯眯的搖頭,“挺好的,我在院子裏坐一下就可以!”說著,裝作沒看到他的小動作,抬腿邁步直奔小圓凳,直到坐好,膝蓋隱隱傳來一陣陣疼痛。
她低頭一掃,遮蓋在大袍子下的小腿位置已經濡濕一片,一縷鮮紅的血染透了巧粉的衣裙,乍一看很是恐怖。
喬橋雖然被嬌養長大,並非吃不了苦的性子,只是她還沒表現出什麼,趙大海卻嗖的一下奔了過來,蹲下身眉宇蹙緊,語氣沉悶又凝重,“是她們打的嗎?”
“不是,是我自己躲避的時候無意中擦破的。”喬橋咬住唇忍下痛吟,畢竟沾了血,衣料摩擦下傷口加大了觸感。
長痛不如短痛,她想着猛地撕開黏貼着血跡的布料,手剛一用力便被一隻粗黑的大手按住了手背。
“我來!”趙大海生硬的打斷了她。
魁梧的漢子,半蹲在她面前,整個人似是一座難以逾越的高山,遮住了她的視線只能看到他濃密烏黑的發頂。男人結實的肌肉緊繃的鼓脹了起來,盯着她膝蓋到小腿的那一條子血色,滿臉猙獰,仿若遇到了一個血海深仇的敵人。
若非他瞪圓的虎目里掛滿了憂心忡忡,喬橋恐怕會誤以為是自己哪裏得罪了他,好在她看透他粗狂外表下的柔情和善良。
“不用擔心,是小傷。”一路都沒察覺出異樣,想來傷口不大,不過是膝蓋彎曲邁步太多,摩擦着衣料阻止傷口的癒合罷了。
趙大海悶哼一聲,不容拒絕的單手抄起,把喬橋受傷的腿架在自己的大腿上,一手準備捲起里褲,一手穩定住她的腿。
夏季的衣裙總歸輕薄,男人的手炙熱堅硬,一舉一動小心翼翼透着輕柔,喬橋有些不自在,可看他眉色凝重認真的樣子便止住了自己的動作。
里褲寬大,沒兩下就被那隻大手卷到膝蓋上露出狼藉斑斑的小腿。
喬橋身嬌肉美,整條小腿如白玉無瑕,修長筆直,膝蓋窩還有粉嫩粉嫩的色澤。伴着血色,紅是別樣的紅,白是純粹的白,立時驚了趙大海的眼,瞳孔在美到極致時縮了縮。
之前他過於擔心小姑娘的傷勢,根本無意想到別處,而今一看,如同被燙到般,渾身僵硬成石。
趙大海不是沒見過女人的大臂小腿,往常去鄉下收肉豬時碰到過不少村婦肆無忌憚的袒露着四肢納涼閑聊,就算是城中貴女,盛熱之際也會穿着輕紗綢緞隱隱可見春色連連。
可每一次他都會把目光移開,沒有驚艷沒有震撼。
現如今,手握着兩個指頭就可圍攏的腳踝,他真真實實的體會到男人和女人的區別。哪怕是最瘦弱溫柔的男郎怕也沒有小姑娘的嬌嫩,似小荷初露尖尖角,顫巍巍的展露着自己的美好,令人心頭炙熱一片,有什麼鼓噪的情緒在胸口,叫囂着翻滾着。
趙大海又一次失神,喬橋習以為常又有點無奈的伸手在他面前擺了擺,“你家有外傷葯么?傷口不大擦些葯就好。”
小小的聲量,竟然把這九尺男兒驚得一跳,只見他滿目羞愧,慌裏慌張的捧着喬橋的腿站起身,“有的、有葯!”
幸虧喬橋柔軟度不錯,儘管一條腿陡然高抬,後背依靠着石桌仍是勉強的穩住了身體。
她驚訝的抬頭望去,發現他別過頭,虎目低垂,看不清情緒,又是一副面無表情的冷漠姿態,而那一點點紅暈由他的耳根肉眼可見的蔓延到整個臉龐,鬍子遮住的部分窺不出什麼,露在外的腦門卻紅了一大片。
最主要他雙手捧着她的腿,顫顫巍巍,跟捧着稀世珍寶般,模樣有幾分好笑。
“別慌,我真沒事!”喬橋一言難盡的輕聲提醒,“我能把腿放下來了嗎?”
“抱……抱歉!”趙大海一哆嗦,語氣慌到結巴,手下卻麻利的撈過旁邊空着的石凳,另一手動作輕柔的把喬橋的那條小腿放在了上面。
“我去拿葯!”他說完匆匆轉身跑向屋中,期間磕磕絆絆,咚的撞在了樹上。
這一下結結實實的,巨大的迴響讓喬橋都替他疼。
葯取回來時,她特意看了眼他的腦門,麥色肌膚上透着平滑健康的色澤,顯然並無大礙。
兩人相視,忽地喬橋噗嗤一笑,引得趙大海茫然的摸摸腦袋,注視着小姑娘甜美的笑臉,憨憨傻笑起來。
夜晚雨水更為豐盈,微微寒涼。
大雨瓢潑,從下午開始到夜深人靜從未停歇。
非莫容倚在床頭,翻着書,胸口說不出的心煩意亂。
小廝趴在不遠處的茶几上,睡得酣然,連窗外細細雨水落在臉頰都沒能喚醒他。
估摸着時辰,非莫容啪的丟下書,深深吐口氣,“她還沒回來嗎?”
“誰?”小廝下意識的問着,睜着迷瞪的雙眼,費勁的朝非莫容看去,“公子沒事的話小人先下去了。”他說著,裝模作樣的鞠了個躬,沒等非莫容開口便渾渾噩噩的走出了房門。
非莫容倒不在意小廝的敷衍,他現在多少能動,當時請小廝幫忙是說准了在白日裏伺候左右,晚上不守在榻邊。他沒給人這份錢,人家不幹這份活,很正常。
況且非莫容清楚,整個青竹館的男人們都對他抱有敵意,無外乎是嫌棄他對那女人橫眉冷對的態度。關於這點,非莫容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不過是一群低賤之人,他不屑跟他們計較解釋,往後有的是辦法讓他們認清現實。
……
我也不知道哪裏需要被修改,希望通過審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