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身契
眾人頓時嗤笑起來！
蔡苗苗也聽得大大解氣，“喵喵喵”地咧開了一張小貓嘴兒。
始終彷彿置身事外一般的祝達，登時臉騰得漲得發紫！
蕊香更是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袁俏俏這才冰着一張玉盤似的俏臉，吐出了幾個字：“給我好好掌掌那張能說會道的臭嘴！”
“是！”李媽媽擼起了袖子。
“夫人，夫人饒命啊！夫人我錯了！求夫人饒了我這一回！”
孫氏總算露出了懼怕之色，連聲求饒起來，但為時已晚，幾個人高馬大的壯婆子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腳。
“啪啪啪——！”
二十多個大嘴巴子李媽媽真真下了大力氣，她從前也是當奶娘出身，盡心儘力比對親女兒還好地奶大了袁俏俏，祝薇怡也被她當親孫女一樣。
孫氏這樣奶娘中的敗類，真是丟人現眼！
糟蹋了她當初賣蕊香的好，也讓她后怕不已，還好現在就發覺了，否則，以後小姐要是真被她害慘了，李媽媽簡直都沒臉見袁氏了！
兩巴掌下去，孫氏就被迫閉上了嘴巴。
一直到袁俏俏叫停，已經打了二十多個巴掌，打得孫氏兩頰腫得如豬頭一般，眼冒金星，嘴破血流的。
滿院子的人從剛開始的冷眼旁觀到鬨笑，再到如今目睹了孫氏的慘狀后，各個噤若寒蟬。
乖覺一些的早就已經明白過來，袁氏這是要殺雞儆猴呢！
孫氏可說是又聰明又愚蠢，偷奸耍滑的本事真是不小。
但她以為自己公公祝亞在老太爺那兒有面兒，自個兒從前又是服侍老太太的丫鬟，就能讓袁俏俏對她網開一面，實在是小看了袁俏俏的手腕！
“夫人，求您饒了我這一回吧！奴婢知錯了！奴婢對不起夫人，對不起老太太，對不起老太爺！”
孫氏不說還好，一哭訴求饒說起了，袁氏登時哂道：“哼，這時候知道對不起老太太老太爺了？同是母親，你做那些惡事害薇怡的時候，怎麼不想想若有人這樣對你的兒子，你氣不氣？痛不痛？”
孫氏頓時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她瞥了眼始終一言不發的丈夫心中也有了些明悟，祝達明顯就不打算替她求情了，就是公公祝亞那邊也恐怕不會為了她去求老天爺！
老太太跟前的人到現在也一個都沒有出現！
也倒其實是件好事，她的身契是捏在老太太手裏的，袁氏又能拿她怎樣？
孫氏正在心中這樣想着，就看到一直沒見到身影的茉香和老太太跟前的芳巧一道走了過來，芳巧手裏還拿着個小匣子！
孫氏的心立時便提到了嗓子眼！
芳巧走了過來，先給袁氏見了禮，然後便遞上了小匣子：“稟夫人，老太太和老太爺都說了，這等下作惡毒的刁奴實在敗壞了我祝家的門風，他們一家子的身契都在這兒了，是打是罰的，全看夫人的意思！”
眾僕人們聽了都是一聲也不敢吭了！
孫氏和祝達、蕊香三個更是眼前發黑！
蔡苗苗卻是聽出了點不一樣的意思！
傳話這種事，芳巧肯定是不敢說錯了一個字的。
聽起來似乎老太太老太爺是全然不管了，但是前面還加了一句“是打是罰”，其實就已經限定好了，要麼打，要麼罰，讓袁氏二選一罷了，反正是打算壓下來！
蔡苗苗看着茉香湊到袁俏俏身邊，低聲耳語了幾句，聲音雖輕，但還是沒瞞過蔡苗苗的小耳朵。
“送身契過來是老太爺的決定，老太太還是有些不樂意，是希望低調處理的。”
唉！
蔡苗苗不禁在心中嘆了一聲，果然，老太太還是覺得孫氏畢竟是從前自己身邊的人，不想鬧出去。
可是，似孫氏這樣膽大妄為的刁奴，留着她也是用不得了，豈不是白養一個吃乾飯的，還得把自己慪死！
沒有芳巧這番傳話，蔡苗苗看袁俏俏的意思，八成是打算髮賣了！
可是現在，袁俏俏會怎麼選擇呢？
真的服軟，依了老太太老太爺的意思？還是，按自己的意思來？
袁俏俏冰着一張俏臉，盯着孫氏看了好一會兒，才搖搖頭說道：“似你這等奴僕，吃着祝家的糧食，用着祝家給的月俸，卻偷奸耍滑，是為不忠！
欺負我兒年幼，濫用藥物，動輒捂嘴扔摔，是為不仁！
滿口胡言，栽贓狡辯，是為不義！
如此不忠不仁不義之徒，不配為人母！”
袁俏俏這番話可謂是說得極重，孫氏此時早已經不復之前狡辯時的模樣，輕重她還是分得出來的！
身契捏在袁俏俏的手裏，這把年紀了還被發賣出府的話，還能有什麼好下場！？
連滾帶爬地爬到袁俏俏腳步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求起來：“夫人，夫人我錯了！夫人求您原諒我這一次！奴婢以後一定好好做事，再不敢犯錯了！夫人，求您可憐可憐我，我還有剛出生的小子要照顧，他不能沒了娘啊！”
袁俏俏心中實在是膈應地緊，委實不想再留下孫氏，但老太太她們的顧慮也不是沒有道理，祝家一直自持書香傳家，真的發賣了孫氏落下的名聲實在不好聽。
若是在娘家的時候，袁俏俏早就以雷霆手段處置了這孫氏，轉手賣給牙婆子，賣得越遠越好！
可現在，為了祝家的名聲，夫君的官途，女兒的未來，卻不得不顧及良多。
瞥見一直在角落裏不吭氣的祝達，本就心氣不順的袁俏俏更是沒由來地騰起一股火，這麼窩囊懦弱的男人！
“祝達！孫氏，是你的妻子，依你之見，我該如何處置她？”袁氏忽然問道。
祝達猛地抬起頭來，卻對上眾人的都投過來的探究目光，不由又垂下了腦袋，磨蹭了好一會兒才跪了下來，囁囁着說道：“求夫人給我家小兒子留條活路吧！孩子不能沒有娘啊！”
蔡苗苗聽得不禁搖搖頭，結果正好對上了同樣扭頭的袁俏俏。
袁俏俏驚奇地從這隻小橘貓眼中看到了不屑的神情！
她心中不免對靈貓之事又信了幾分，又覺得這貓兒居然與自己的想法是一樣的，都沒被祝達這話說得起惻隱之心，反而是越發不喜祝達這般沒骨氣沒作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