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熟悉的朋友
妍說得已經如此明顯,不用腦袋想我也知道,那些肯血奴鬼眼所導致的,我回憶着曾經遭遇的那些恐怖人蛇組合物,想到若干年後,另一個無辜的美麗女孩也會變成那種模樣,心裏的那種感覺實在無以言表。
“你說的那個姓張的,就是帶丫頭逃出血之舟的,是不是和你爺爺的師父有什麼關係?”我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對阿妍繼續問道:“是張傀儡的後人?”
阿妍輕輕點了點頭:“恩!是張傀儡的侄子,我爺爺的結拜兄弟……”說到這即止住,似乎不太方便透露太多,不過我對這些興趣不大,只想現在能否有什麼辦法可以救丫頭,哪怕讓她儘可能地晚發病也好。
事實上也是如此,阿妍告訴我,根據多家醫院的會診結果,丫頭感染的這種怪異蠱蟲只能用藥物遏制,但無法根除,物理治療對身體會有很大損傷,而且一旦讓丫頭知道內情,估計沒等發病她早就徹底精神崩潰了。
清晨的陽光衝散了迷霧,照在身上暖暖的,但一切的安詳和諧,都被冰涼的內心所掩蓋,沒了一絲愜意的感覺。我看着阿妍眉頭緊鎖的樣子,心裏也很不是滋味,的確,短短几天就發生這麼多事情,實在讓我們都有些猝不及防。
我輕聲道:“卯金刀怎麼樣了?對不起,我感覺我也勸不了他,事情太突然,他需要一段時間慢慢接受,我覺得以他的自制力,應該不會生出什麼亂子的!”
“但願吧!”阿妍點點頭,隨後顯得很是不滿:“其實他散漫慣了,你知道他以前賭錢欠了錢老被人打吧?還有他後來去你們那找龍棺,每次都是擅自作主張,誰也管不了他,有時候真的能把人氣死!”
我對她道看不出你對他意見挺大啊,怎麼說也給你當了那麼長時間哥哥,在你眼中他真的就那麼一無是處,想不到你還有這樣偏激的一面。
阿妍微微一笑,努着嘴看了看我,輕聲說道:“其實也不是你說的那樣,我剛上大學的時候,有一段時間很晚下課,回去的時候每天都得走一長斷黑乎乎地衚衕,女生都不敢走。記得是很長一段時間,每天下課他都會來接我送我回家,印象中好像他一天都沒間斷過,那時候還是冬天,有時候我稍微晚一些,大冷天的他還天天在外面傻等,我倒沒怎麼,倒是把和我一起的幾個女生感動得要哭!”阿妍邊說邊笑了起來,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神情。
我心裏暗道你那時候是還沒遇上我。我當下不願讓阿妍看到我表情的變化,於是微微轉過臉低下頭,她似乎看出了我地窘態,抿嘴笑了笑,我趁機馬上轉變了話題:“嗯?那個!這麼長時間了,那東西是否應該完璧歸趙?”邊說邊在脖子邊作了個手勢。
阿妍知道我指地是什麼。一聽立即收斂了笑容。正色道:“怎麼。沒有那東西真地就那麼不自在?是不是又有什麼想法了?不行。現在不能給你。你放心我不會要你地東西。只是幫你保管而已!要是你哪天實在憋不住想再去尋刺激。再來找我要吧。不過我不敢保證每次你都那麼幸運!”
我一聽。心裏暗暗叫苦。大呼冤枉。有了那幾次地教訓。誰還想去尋那刺激。也只有卯金刀這種離譜到家地人才幹得出這事。我索要那東西。也不過是想好好研究下自己保管地那些東西。畢竟面具上地內容要靠它才能發現地。但看得出這丫頭似乎是握住不想給了。
我一想也好。沒了這東西。索性就不要去研究那些亂七八糟地東西。徹底斷了這念頭也未嘗不是件好事。心裏雖是這麼想。真正讓我放下卻不是一件容易地事情。自己地好兄弟是為自己而死。努力給兄弟一個交待。還是合情合理地事情。
阿妍看出我有些不自在。拍了拍我地肩膀道戲道要拿回去也可以。你拿同樣大小地白金來交換吧。上面還要鑲滿鑽石。
我一聽隨口開玩笑地道:“呃!我地大小姐!你說地這標準有點太高了。很可能把我地鋪子全頂上也不夠。你是趁機搞兼并是吧?噢!不過倒是有辦法。照你開地這價碼。倒個總兵或者千戶地也就差不多了……!”
話沒說完。我就知道說錯了。但已經晚了。阿妍眉頭一豎。哼了一聲起身。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頭也不回徑直向別墅內走去。
接下來地時光就是娛樂消遣,主要是排遣下鬱悶的心緒,更主要地是給丫頭放鬆身心,我和阿妍、二蝦、包括周鐵頭帶着丫頭將北京的景點幾乎逛了個遍,當然丫頭地那件事只有我和阿妍知道。
丫頭第一次來北京,興緻極高,我們花着自己的錢給她買高興,一想到這種高興不知道會持續多長時間,我心裏又不是滋味,玩的興緻也少了好多。倒是周鐵頭興緻高昂,隔三差五地還單獨帶丫頭出去,但這很快被我們制止住,我真擔心憑周鐵頭的作風和他的那張嘴,時間不長把涉世未深的丫頭哄上了床就麻煩了,當然倒霉的
己。為此周鐵頭意見還挺大,一個勁地叫嚷我們干身自由,為這事,一段時間內我們互相還鬧得很不愉快。
最麻煩的是丫頭得定期服用藥物,這點就不好辦,因為很容易露餡的。後來想了個辦法,把藥物都溶在丫頭平日愛喝的果汁里,總算解決了這個問題。
最近鋪子裏生意很一般,主要是前段旺季時間都被我們用來遊山玩水去了,眼下市場比較蕭條,零零散散的客人走馬觀花地沿着市場瞎轉悠,基本上都是光過眼癮不消費的主。
做生意就是這樣,一旦這類客人多了,勢必**大受影響,別人我不敢說,最起碼我們幾個是這樣的,連續若干天基本都是圈在桌子上打牌度過,一時間鋪子裏烏煙瘴氣。我們自開張以來鋪子裏還從來沒這樣熱鬧過,只可惜沒一個是客人,全是二蝦卯金刀他們的那幫狐朋狗友。
日子在恍惚中度過,大部分還算是開心的,偶爾會有擔憂和恐懼來調劑。但我很敏感地認識到這種生活不會持續太長時間,因為生活是很奇怪的,它可以看作是一個不斷被打破、又不斷推陳出新的一個東西,由不得人去完全掌控,就和命運一樣。
這玩起來,時間打發得就是快,這天下午,眼看着時間即將到了日落西山的時刻,除了打牌的雜亂吆喝聲,還是沒一絲動靜,這我都已經習慣了,剛想勸眾人趕緊散場各自走人,卻見一個戴墨鏡、身着秋裝地人走進了鋪子。
我一看此人甚是年輕,但穿着、氣質都很不錯,心下認為有點搞頭。一轉眼只見二蝦和夥計們都玩得正歡,暗自咬牙道最近把你們都閑得蛋疼,職業素養都拋到九霄雲外了,事後再和你們慢慢算。於是,一揮手示意裏頭的小點聲,親自上前招待起客戶來。
“你好!是來看看東西嗎?唐宋元明清,樣樣都出精!我這家在這市場裏算是比較有規模的了,保准有你喜歡的,進來先坐,天涼泡壺茶先熱乎熱乎!”
那人微微一笑,摘掉卡在臉上的墨鏡,從身後取出一個快遞包裹:“請問哪位是許慶歡先生?有個東西要他簽收一下!”
“呃!我就是!”我略有點納悶,倒不是因為收到了東西而感到奇怪,納悶地是快遞員打扮得這麼精幹幹什麼?難不成送完了東西今晚去相親?
我按着他的意思簽了字驗收,再追問了一句,確定他真的是快遞員,當下哭笑不得。做我們這個的,平日經常收到這類包裹,但這樣的快遞員倒是第一次見。一邊納悶,一邊習慣性地看了看包裹地寄出地點和寄件人,目光一下子就被包裹上的寄出地點所吸引,頓時腦子一蒙,這東西的寄出地點居然是騰衝,而寄件人更令我驚訝,寫地居然是:黑子。
我有些慌了,想着蛇宮內最後的情景,那樣險惡的環境黑子還能全身而退?那現在寄這麼個東西給我是什麼意思?這裏面是什麼?蛇?類似眼睛的物體?或者拍攝地錄影帶……?
我匆匆回到內屋,其他人玩牌過於專註,根本沒注意到我,只有阿妍看到了我表情不對,跟着我進了屋。我將那東西放到桌上,盯着它看了半晌,不知道為什麼,就是遲遲不敢打開,心裏對它居然很是畏懼,就像裏面放的是炸彈一樣。
“什麼東西?”阿妍輕聲問道,我搖了搖頭答不知道,肯定是比較特別的東西。緩了一會,這才深吸了口氣,輕輕地開始拆解包裹的包裝盒,一層層去掉它的偽裝,很快露出了裏面的東西。
看到這東西地第一眼,我的感覺只有眩暈,沒錯,是眩暈!不知道是興奮過度還是吃驚過度,或者二者都有,同時還有些不敢相信。包裹裏面地,居然裝的是青銅寶函,我極為熟悉地青銅寶函!
靠!老朋友了!我用顫抖的手捧起它,仔細觀察比較了許久,確定它和我現在所擁有地那個一模一樣,很可能就是蛇宮內我們找到的那個。我之所以顫抖是因為太激動了:青銅寶函就這樣郵過來給我了,裏面總不能是空的吧,難道是傳國璽?這傢伙這麼大方,把這寶物就這樣拱手相送了?但一想又覺得不太可能,卻又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需要用寶函來裝,當下的感覺極為揪心。
我知道阿妍已經知道我懂得如何開這個寶函,自然沒法隱瞞,何況我也不想隱瞞,於是按照老方法找了根牙籤,捅了捅它的密碼己,寶函順利被打開,一看裏面並無玉璽,意想不到的是,裏面居然僅僅是一張字條!
我很奇怪,這傢伙怎麼這麼無聊了,一張紙條還用這玩意當信封,真夠奢侈的!我感到有種被戲耍的感覺,之前的一切關於它的猜測在這一瞬間被一種意料不到所代替。
想着,手已經拿過字條展開,上面清晰的幾個黑色大字映入眼帘:傳國璽為假,真璽在你那!